但凡洞天法寶,皆由主人控制,布衣要出去,自然要經過周元慶的同意,或者走正常通道,也能出去,只是那個十分麻煩罷了。
布衣眼前景物一變,重新出現在滿眼都是岩漿的紅色世界,他臉上露出幾分微笑,運起火遁,消失在茫茫岩漿之中。
大千世界,莫不在五行之中,精通五行遁法之人,只要運用得當,幾乎無所阻礙,穿行一切有形無形之慢,而且速度不慢,天下遁法萬千,最快的屬於雷遁和空間遁法,其餘的遁法,皆是以五行爲基礎,其餘的諸如血遁之類的不屬於五行之類的遁法,也比較迅速,只是在速度上,按照修爲不同,速度差異太大,不如五行遁法穩定。
布衣以前有雷遁,不屑於運用五行遁法,如今用出來,感覺四周的五行元力無比親切,法訣收發如心,無比暢快,這邊是修道帶來的好處。
出了地火羣山,布衣站在一片高峰之上,心中不僅有些感嘆。
若不是誤食了那個奇異的小花,如今,恐怕也沒有如今的自己,那個時候,因爲幽冥草的緣故,被人嫌棄,被家裡人趕出來,走到哪裡都被人當做瘟神一般,即便是如今,成就了宗師之位,也不禁心中感嘆無比,那一段時光,簡直就是永生難忘。後來碰見了師傅,這才走上了康莊大道。
布衣打心底感激師傅,心中對家中人也再沒有恨意,若不是他們,若不是村裡人的態度,恐怕也沒有如今的自己,更不會去追求天道,追求長生。
天道循環,命運無常。
想到這裡,他仰望天空,忽然心中升起一種感覺,恍惚間覺得,這世間的一切,彷彿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引導所有人,走向自己該走的路,就如同自己一樣,冥冥之中,彷彿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影響着自己,這難道就是命運的力量?
命運。
布衣忽然淡淡笑了笑,“不管命運這東西是否存在,我便是我。”說吧,他忽然踏向虛空,再次消失不見。
布衣要去崑崙,走之前,要回師門一趟,去見師父,同時,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悸動,忽然想回去老家看看,看看父母,看看小時的那些玩伴,不管以前如何,他們終究是這個世界上,自己最後的一點血脈至親,俗世界的唯一聯繫。
這裡是中州,距離昆州大約數十萬裡,以他如今的速度,也只不過是多半天的時間,因此,一點也不着急,修爲到了他這個境界,能夠威脅到他的並不多。
別看琅邪洞天之中那麼多的高手,其實放在世俗界時,根本看不到幾個,到了金丹期,要麼是一方宗主的存在,要麼就是高高在上,很少有人出來行走世間。
一路之上,平靜無比,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
中州,地域遼闊,宗派林立,雖然以凌霄宗爲主,其餘門派也極爲發達,拜火教等諸多門派極爲興盛,就連青城派,在中州之中也有一片不小的山場。
布衣經過一座山峰,忽然看到一片道場,看到上面寫着茅山別院的時候,想起自家在這片大陸上也有不少的山場時,忽然來了幾分興趣。
九州大陸極大,各門派除了主門派之外,在各地靈氣極爲充足的地方均都設有道場,教化一方,遇到好的苗子,培養一番,送到主門之中,也是大功一件,這邊是如今修道界的傳統。有的時候,幾家門派同時看中一名弟子,暗中較量的事情比比皆是。
只不過,布衣並不知道壽山道觀的山場在哪裡。因此,在經過茅山這片山場的時候,想去進去問問。想到這裡,他將身一縱,來了這片道場的山下,一步步上山。這種做法,乃是對於別派的尊敬,處於禮貌問題,若是貿然從天空直接闖山,別人還以爲你要攻打他們。
這片山場,坐落在極爲深遠的深山之中,人跡罕至,只有一條小道,通往外面世界,不過好在這裡元氣十分豐富,無人打擾,絕對是一片閉關的清淨之地。
布衣拾級而上,一路走來,欣賞各種風景,很快便到了山頂之上。
山頂上,乃是一片樸素的道觀,前後院子都建立在叢林之中,十分優雅清淨,道觀規模並不大,佔地只有七八畝大小,坐落在真一片山中,顯得極爲袖珍。在道觀門口,掛着一方小小的牌匾,上書茅山別院四字,極爲簡樸。
此刻,道觀門口緊閉,顯得頗爲冷清。
布衣上前,敲門。
大門應聲而開,一個童子小心的探出頭來,臉上露出奇怪之色,“居然有人敲門,真是奇怪,人呢,哦,在這。”童子一轉頭,看見了布衣,打開山門,站了出來,一禮,道,“這位居士,山野小廟,很少有人前來,怠慢之處,還請見諒,不知居士到此所謂何事,若是求道,正好有位師叔在此?”
布衣奇怪的看了一眼這童子。
這童子只不過七八歲大小,說話一板一眼,頗有幾分大家氣勢,儀禮俱全,倒是有趣,他再看一眼,忽然嘴角咧開,淡淡一笑,“呵呵,好吧,帶我去見見你那位師叔。”
童子歪着頭,看了布衣一眼,覺得這位彷彿不是壞人,便帶頭走了進去。
布衣擡腳走進道觀,順手關上門。
道觀十分簡單,就一個前院大殿,和後院幾件茅草屋,沒有幾個人,神識一掃,才發現,連這個童子在內,也不過八個人。
這八個人,氣息都不是很強大,只有最低的,只有煉氣期,最高的卻是金丹期,宗師高手。
童子帶路的方向,正是那個宗師高手的方向,那是後院所有屋中唯一一間木製小屋,雖然依舊簡樸,但是也相當不錯。
布衣忽然眉頭一皺,這個金丹期的高手身上的氣息,似乎好熟悉,只不過,一時半會還想不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房屋之中,忽然傳來一聲朗笑,“早上起來便聽見喜鵲吱吱亂叫,還以爲要有什麼喜事發生,原來是來熟客,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說罷,咯吱一聲,小屋大門敞開,一道人影長身而出,微笑着看着布衣。
布衣一看,嘴角同時裂開,“呵呵,原來是你,我就覺得有些熟悉,怎麼,不是做生意麼,跑到這裡來幹嘛。”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布衣一起去闖遺蹟的茅山弟子,空無子。
空無子曬然,嬉笑道,“自從進入金丹期之後,出了一件事情,掌門師伯便着我來這裡,怎麼樣,這幾年過得如何,我如今,也是金丹期的高手了呀!不錯吧!”
布衣點了點頭,兩人分別,也足有幾年念頭,這傢伙幾年時間,從煉罡初期,修煉到金丹期,也着實是天才一流。他笑道,“恐怕也是最近才提升的吧。”
空無子道,“這是自然,這個鬼地方,纔來了幾日,卻沒有想到,剛來就碰到熟人,這裡距離燕州實在太遠了。”說罷,他將話頭一轉,忽然對那童子道,“你下去吧,師傅要與這位客人聊聊,不用奉茶了。”
童子似乎也有些驚訝,這人看似一點氣息也無,居然也是修道士,師傅好歹也是金丹期的高手,在這人面前居然沒有一絲架子,這簡直就是奇蹟啊,要知道,師傅在門派的時候,因爲得了太陽真火法門,修爲躥升的極快,可是高傲的很啊!這人到底是誰,那個門派的?只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會問出來,微微躬身,道,“是師傅。”
看着童子離去,空無子忽然嘿嘿笑道,一把摟住布衣,十分熱情,拉着他進了屋子。
布衣也十分高興。
空無子自己沏茶,給布衣倒上,同時將自家珍藏的果子也拿出來許多,擺在桌子上,兩人吃吃說說,各自講述這幾年的所見所聞,十分盡興。
空無子得到真火法門,上交門派之後,立下汗馬功勞,立刻得到門派照顧,修煉一道上順順利利,缺什麼,門派提供什麼,一路暢通無阻,因此晉升極快,度過天劫之後,已經成爲門派之中的中堅力量,只不過,他這個人,十分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一次得罪了一位長老,這才被髮配邊疆,當了這個道觀的觀主,可以說,根本沒有大事發生。
布衣就不同了,雖然只是撿了幾件事情說出來,也絕對是撲朔迷離,引得空無子興趣大增,當然,在修爲上,也沒有隱瞞,他如今也是金丹期的高手,讓空無子讚歎不已。
兩人聊了一陣,空無子忽然賊笑道,“剛纔那個,是我在燕州收的徒弟,你感覺怎麼樣?”
布衣一點也不奇怪,剛纔就知道了,他想了想,道,“你這個徒弟,根骨不錯,如果說修道,若是後天努力,倒也不是很難,他觀他言語之間頗有章法,是不是來自詩書世家?”
空無子聽到這個,大感頭疼,“你還真說對了,這個小子,還真是來自詩書世界,家門儒學,底蘊深厚,我費了不少口舌,才收下這個弟子,只是,你也看到了,就是太死板了。哎,儒家害死人啊!”
布衣笑了笑,道,“儒家一門,雖然是入世門派,沒有出多少高手,但是底蘊深厚,對天地道理闡述的極爲深刻,倒也無可厚非,儒門之中也有高手,想那正氣道人,不就是儒門的麼。”
空無子搖了搖頭,“我不是說儒門不行,而是他們禮儀之氣太重,教壞了童子,你也看到了,那小子,彷彿一個小大人似地,沒有一點小孩子該有的機靈勁,若是修道,心性上這一關肯定過不去。”
“那就靠你引導了。”布衣一臉壞笑。
空無子無語,這傢伙。
布衣想到了什麼,直接進入正題,問道,“我來這裡,是想問一問,壽山道觀在中州的道場分佈,和你這傢伙淨瞎聊了,差點忘記。”
空無子搖了搖頭,“你問我也是白問,我也不清楚,那幾個人,也是一同從燕州過來的人,同樣不清楚。”
布衣心中一嘆,既然不知道,那就不去了,如今見了老友,也算沒有白來一趟,就此回家吧,想到這裡,他淡淡道,“那好吧,那我就不問了,就此告辭,他日再見。”
空無子再三挽留,他有個人確實無聊的很,但是布衣心中有事,自然是不想多呆,多說了幾句,便告辭而去。
這一次,布衣在不保留速度,直接趕往昆州。
從空無子口中,布衣也瞭解到了一點事情,那就是,自從大師兄晉升到金丹期之後,各門派捨去大部分資源,門下弟子紛紛突破到金丹期,整個三代弟子來了一次大提升,如今,也有數十人晉升入金丹期,成爲一方巨頭,威名赫赫,震懾一方,只不過,被刑默然拔了頭籌之後,這些門派名望已經有所下降,如今,刑默然的名頭,舉世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