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茱麗婭之頂

里奧開始低聲讀出筆記上的話:“祭壇修建的最後一天,皇帝特使送來了聖盃。我們將沙注入機關,啓動了槓桿——這個單字有些污損和模糊,我猜是應該是槓桿,因爲這個字的結尾後綴的確如此。我們在向石槽中灌入細沙的時候出了點麻煩——我想這個詞應該是麻煩——堵住出口的臨時支架倒塌,佛洛被沙活活埋住。等我們刨出他的時候,可憐的人早已經憋死。呃,從這裡往下又是一串看不清的筆跡,讓我姑且跳過它們……我們決定封住祭壇的第二十一豁口,這樣雖然減低了機關的靈敏度,但至少給我們留下了一條後路。要解除聖盃的機關,只須撬開封口的石塊,它裡面有……嗯,這段我看不懂。它大約在講述什麼排沙通道和壓力之類的……聖盃最後被安置在距離墓地一千級之上的茱麗婭之頂。”

荷莉指着墓碑之後。階梯從那裡繼續往上,消失在深沉的黑暗裡。“茱麗婭之頂,”她說:“我猜那就是筆記裡面提到的祭壇。”

“贊同。接下來好幾頁都沒法辨認了,”里奧說,“其中倒是有幾個斷斷續續的句子,大約是黃金,馬車和什麼什麼調動之類的……啊哈,裡面提到皇帝提比略。皇帝的禁衛接替第七軍團擔負看守我們的工作,他們似乎不懷好意……說實在的,筆跡從這裡開始有些潦草了,好多詞的收筆都很奇怪,象是藏藏掖掖地寫的。從這段往下,寫著他們開始秘密收集鐵器,熔掉之後做成棍棒。最後幾行則是一個小隊出發去分發這些兵器,什麼通知第三隊,武器埋藏在殿門第九根立柱下兩米之類。”

里奧念着念着停了下來,往後跳過幾頁。“我必須承認接下來好幾頁都沒法辨識了,書頁毀得太厲害,”他說,“我還猜從這裡開始一定丟了很多頁,因爲下一個章節直接跳到了戰鬥。寫筆記的似乎換了個人,這傢伙手勁不小,字很粗放。”

“這多半是個色雷斯人的筆跡,”荷莉湊過來看了看書頁上的字,“收尾的地方翹上去是那兒的人的書寫習慣。”

“恐怕這個色雷斯人記載的不是什麼好事情,”里奧說:“我讀明白的第一個感覺是,那種字裡行間的悲愴……六月二十三日,首領巴林斯戰死在瓦塔麗婭神殿的階梯上。他孤身斷後,數十名紫衣禁衛將他包圍。我們想衝出神殿去救他,但紫衣禁衛的弩箭比暴雨更密集。我們殺死了一些攔在面前的羅馬人,但他們越來越多……成排的重步兵從東邊廣場涌過來。我們用剩餘的石料堵住神殿大門,多少能抵擋一陣子。”

唸到這兒,里奧嘆了口氣。

“也許你們不想聽到最後的內容,”他說:“我不得不說,他們最後的結局很悽慘。聽吧,我們出不去了,我們無路可走。他們已經佔領了前殿和祈禱大廳。法拉瑞和朗尼洛死在撤退的路上。羅馬人開始突擊,

正門眼看守不住了。我們已經沒有多少還能戰鬥的人,公主的神像之下,末日即將降臨。也許我們應該撬開機關,把聖盃藏起來。但是太晚了,羅馬人敲響了戰鼓,他們來了——”

里奧停了下來,沉思著這最後幾句話的含義。他想了一會兒,擡頭看看四周。“這些天主教徒在祭壇的階梯前死守,但終究無法支撐,”他說,“他們最後一個計劃是把聖盃藏起來,看起來似乎沒能實現。恐怕我們必須趕快找到聖盃。被那幫十字軍搶在前面,可就麻煩了。”

“我們要怎麼做?”蒂娜問道。

“一直往上,”里奧回答,“聖盃的位置正如瑪麗安所說,必定在茱麗婭之頂。我們得趕快登上那個祭壇。走吧!快點走完這些臺階!”

茱麗婭之頂半隱在黑暗裡。里奧他們速度很快,數百級臺階眨眼就被拋在身後。大約還有不到一百級的時候,里奧突然站住。蒂娜拉了一下喘着氣往上走的荷莉,低聲說:“上面有人!”

菲爾的情況很不好。他右臂齊肩往下添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露出慘白的骨頭。劍折斷了,半截插在地上。現在他唯一的武器只剩匕首。獨眼沃爾夫的亡靈以一種嚎叫式的笑聲宣泄着自己的瘋狂。它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猛攻,力量完全沒有衰退的跡象。菲爾覺得自己就像暴風裡的一棵樹,指不定在什麼時候折斷。最重要的是,他的信心開始動搖。菲奧絲已經極度疲憊,靠她在背後治療,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獨眼又是一斧劈來,菲爾覺察到它的動作也有些焦躁。亡靈也會焦躁嗎?這也許有些古怪,但菲爾眼下沒空去想。他閃開斧頭,一匕橫插沃爾夫的腰。沃爾夫用尖而狹長的斧尾倒戳菲爾胸膛。要想躲開這一擊,菲爾就得收手後退。但是菲爾一步也沒撤,反而貼身上去。

這是個危險的賭博,必然倒下一人。菲爾反覆計算了多次,怎麼想都不可能失敗。他用匕首絞住沃爾夫的斧柄,擠壓胸腔內所有空氣,吼出一聲:“快!”

菲奧絲從菲爾背後閃出來,朝暫時被纏住的獨眼沃爾夫舉起右手。金色光芒在她掌心閃耀。這光芒最耀眼的時候,突然跳躍到獨眼沃爾夫身上,化成一道純金的閃電。這閃電粗而炫目,空氣中一時瀰漫着金色的碎粒。菲奧絲緊張地等待着。聖裁、這是她最強的對死靈神術,曾經一擊粉碎擠在一間地室的好幾只骨魔。

金色光芒絢爛之後歸於消散,菲奧絲的神術沒有造成任何傷害。獨眼沃爾夫連最細微的搖晃也不曾有。菲奧絲慌張而驚訝,站在原地,甚至連下一個神術也忘記了準備。“不可能,爲什麼沒有作用?明明是強力的對亡靈神術……”

菲爾的力量已經用到極限。他的手臂在滴血,已經無法阻擋一寸寸逼近的斧頭。獨眼沃爾夫獰笑着,用力挑開菲爾的匕首。他一肘打在少年額頭。乘菲爾暈頭轉向的時機,這個熟練的殺手側過肩膀,順手把鋒利的斧尾**少年前胸。

噗嗤!

伴隨着骨碎的聲音,鮮血象箭一樣飈出六七步遠。獨眼沃爾夫使勁絞了一把,這才一腳把少年踹開。血雨裹着菲爾飛向祭臺。他撞在堅硬的石柱上彈了一下,趴倒在祭臺下。血汩汩地流着,他的眼睛漸漸失去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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