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鎮中心地帶,一座高樓拔地而起,這是四合鎮上最豪華,最龐大的一家酒樓。
而此時,酒樓三樓的一個房間,窗戶不知在何時竟然打開了,一個看上去四五十的中年漢子,在窗邊負手而立,眼中精芒閃爍,眸子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注目。
這個漢子目睹完凌絕與雲思可的戰鬥後,大笑道:“好刀法,好小子,哈哈,此人,我赤炎山要定了。”
凌絕對這一切,當然是一無所知了,接住滅心刀後便擇路而逃,踩碎了不知多少瓦片,直到看到凌家大宅後,才鬆了一口氣,縱身一躍,飛如宅內,沒入黑暗中,再看不見身形。
雲思可站在屋頂上,微垂這頭,冷漠的望着剛纔的戰場,眼神落入坍塌的屋洞,與黑暗交融。
良久,雲思可才擡起頭,望向深邃的黑夜中,自言自語道:“第一個破我覆水印的人,居然是他,好厲害的刀法,看來,有必要去見見師尊了。”言罷,便轉身朝雲家的方向飛去。
雲霜久等雲思可不回,正打算出去看看情況,雲思可唰一下就落入了雲霜屋內。
“姐,你怎麼這麼久纔回來。”雲霜疑惑道。
雲霜左右打量都沒看到凌絕的影子,又問道:“哪個黑衣人呢?”
雲思可聽後,冷哼道:“什麼黑衣人,那是凌絕,沒看到背上揹着霸王刀嘛?”
雲霜聽了一陣驚愕,他還真沒注意到那居然是霸王刀。
雲霜又傻乎乎的問道:“哦,他呀,那凌絕呢,怎麼不見。”
“被他逃了,本小姐太小看他了。還在他還有些底線,不然還能站着和我說話?”
這話讓雲霜更加吃驚了,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可以在雲思可手裡連逃兩次。
雲霜心裡不禁一陣後怕,若是當時凌絕真要取自己的性命,此刻怕是已經魂歸天外了。
風波過後,黑夜再度歸於寂靜。當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四合鎮裡雄雞的陣陣啼鳴,喚起了早起的行人。
天亮後,昨夜二人的打鬥也傳的沸沸揚揚。不過這次各大家族卻要比之前平靜很多,暴風雨真的要來臨了。
此刻在凌荒的書房內,凌絕、凌鳴、凌破軍還有凌瑩,四人並肩而立。
打量着四人,凌荒滿意的點了點頭,此次流火武選,各大家族要派二十名子弟參與大選,這四人,是凌家最耀眼的四人,也是衆望所歸的四人。
凌荒道:“流火武選,明日正是開始,今天和你們講講注意事項。”
凌荒講的無非就是些什麼要注意保護自己,要努力展現自己的話,四人一邊聽着,一邊想着自己的事。
凌絕面色平靜,古井無波,好像武選的事並沒有放在心上。
凌鳴依然是嬉皮笑臉的,好像臉上的表情萬年不變。
凌破軍相比起來就激動太多了,一直在摩拳擦掌的,一副要在武選中大展身手的樣子,臉上還掛在若有若無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有凌瑩,一會望着凌絕,一會又望向凌鳴,心裡對此次武選很是緊張。
凌瑩雖貌若天仙,但在武道上還是由最近突破煉體七重纔開始大展風頭,四合鎮資源有限,要想真正出人頭地,必須接受更好的培養,流火武選,是她唯一的機會,要是錯過了,就得再等三年了。
三年後,她與兩位哥哥的差距,還能彌補得了嗎?
這次武選高手雲集,要想被大勢力看中,真得有幾分真材實料才行。
凌絕感受到凌瑩的眼神,轉頭望去,正好與凌瑩眼神相觸。
凌絕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示意凌瑩不用擔心。
這個笑容竟然凌瑩如沐春風,目眩神迷,微紅的臉頰,流露出絲絲癡迷,不禁臻首微垂,兩隻玉手相互捏搓,不知該往那放。
凌瑩微微擡眼,見凌絕還在看着他,心裡更加羞怯,從脖子到耳根,全紅透了。
凌絕見狀,略微驚愕,旋即像明白了什麼一樣,心裡暗笑,若無其事的轉回了頭。
凌瑩再次擡眼望去,見凌絕已經回過頭去,心裡鬆了口氣,卻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一日悄然而過,衆人期盼已久的流火武選,終於開始了。
天剛亮,四大家族的領頭人便帶着自家的小天才們踏上征程,一場戰役,便在這一刻悄然而起。
此屆武選,一共五支隊伍參加,四大家族各佔一支,還有四合鎮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勢力和個人組成的聯盟爲第五支隊伍,名曰同心盟。
一隊二十人,共一百人蔘加,最終只有十五人會得到三大勢力的栽培,競爭不可謂不激烈。
凌家位於四合鎮北,武選的地點在四合鎮東,五方勢力氣勢如虹,在鎮東彙集。
剛到鎮東,凌絕不知怎麼回事,一直往雲家的隊伍瞭望去,只是凌家與雲家之間,隔了整整三支隊伍。
見凌絕不停張望,凌瑩湊過去,好奇的問到:“小絕哥,你在看什麼啊?”
“哦,沒事,我在看有沒有熟人呢!”
“那看到了嗎?”
“沒,人太多了,給擋住了。”
就算凌瑩來問他了,凌絕還是在不斷張望着,好像現在沒有比找到人更重要的樣子。
凌瑩氣鼓鼓的哼了一聲,掐了一下凌絕的胳膊,便無趣的走開了。
這一掐,才把凌絕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原來,自從那天晚上目睹了雲思可的俏臉後,凌絕心裡不知爲何就有了一種莫名的牽掛,時有時無,不像是友情,也不是愛情,卻總是能撥動他的心絃。
今天一到鎮東,凌絕心裡竟無故起了一種悸動,凌絕心神不又自主的望向雲家的方向,他清楚的感覺到了雲思可就在那邊,不是因爲那邊是雲家的陣營,而是他心裡好像感覺了到雲思可的位置。
凌絕心神一收,便也轉會了頭。而云思可,就在這一瞬,猛然回頭,望向了凌絕的方向。她只覺心神一顫,讓她忍不住往哪個方向看去,可她看到的,同樣是密密麻麻的人羣。
韓家就在凌家旁邊,韓震剛一眼就盯上了身姿曼妙,臉龐精美的凌瑩,不禁直吞口水。
凌絕看在眼裡,心中寒氣森森,一股戾氣悄然滋生,背上的霸王刀視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戾氣,在這早晨初芒的照耀下,寒光洶涌。
五支隊伍前方有一座高臺,臺上九人,三坐六立,這正是三大勢力此次來到四合鎮挑選精英的負責人,他們代表了實力與威嚴,讓臺下衆人敬仰不已。
最左邊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的貌美婦女,這是水月宮的代表,水月宮外門執事水清嬋,水清嬋身後,站着兩位年輕貌美的少女,同樣是氣質出塵。水月宮,是一個專收女弟子的勢力。
中間坐着一個身着錦服,手戴玉扳指的中年胖子,這胖子微眯着眼,氣定神閒,他是最富有是一個勢力——靈商堡的代表人,同樣是靈商堡的外門執事,胖子名叫洛輝,洛輝身後還站着兩位年輕男子,眼高於頂,盛氣凌人。
最後一位中年漢子,乃是培養的武者單兵戰鬥力最高的勢力,赤炎山的代表,炎臧。不光是炎臧,還有他身後的兩名赤炎山的弟子,都是目光炯炯,精神抖擻。
見衆人都到期了,水清嬋起身道:“時隔三年,流火武選再度到來,你們要把握機會,力爭上游。”
一番話,調動了戰士們的雄心。講完這些套話,水清嬋纔開始講解大選的規則。
武選採用淘汰制,五方勢力所有選手的名單混合在一起,抽到相同次序的選手,將會進行一場晉級賽,決定誰能進入下一局。
就算是同一家族的弟子,也有可能進行對決。
這一規則,簡單而奏效,一半的人,一局就被刷下。
不過五方勢力的領頭人,卻不怎麼喜歡這個規則,要是碰到自己人打自己人,可就虧大了。
規則講完,場下也是一片譁然。
炎臧見狀,起身道:“肅靜。這個規則,是今年新定的,只有採用這樣的方式,我們才能挑選出真正的強者,以前的武選,就應該採用這樣的規則,不然也不至於着進去那麼多花瓶。”
炎臧的威嚴,衆人不敢不服,譁然聲既即刻便消散了。
武選一共提供了六個擂臺,三大勢力跟隨三個負責人而來的六位地址,一人負責一個。
一個大木痛內放着整整一百個錦囊。炎臧穩住衆人後,便宣佈參與武選的武者,上臺抽取擂臺序和場序。
衆人聽完蜂蛹而上,激動不已。
凌絕見所有人都忙着去拿錦囊,視野一下便寬闊了,自己便趁機又往雲家的方向望去。
凌絕轉過頭時,發現雲思可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轉頭望向了自己,四目相對,凌絕心內無故升起一股柔情,眼神溫柔如水。
雲思可也是心神一震,竟不敢直視凌絕,緊張的低下了頭。
雲思可感受到自己的異樣,只覺怪異無比,平復了一下心境,緩緩的走向抽籤的木桶。
凌絕微微一笑,目光一直放在雲思可身上,直到所有人都取完了,纔去取走那最後一個錦囊。
凌絕回到原位,打開一看,第一擂臺第八場,出場時間非常靠後。
凌絕也問過凌鳴與凌瑩,一個三擂第二場,一個六擂第五場。
在洛輝的主持下,第一輪比賽正式展開,凌家第一個出場,竟然是凌破軍,一擂第一場。
凌破軍輕狂一笑,便登上了擂臺,他的對手,是來自韓家的少年天才韓莫剛。
韓莫剛在韓家,名頭也不小,地位相當於凌家的凌鳴,雲家的雲霜,實力可想而知。
凌破軍不久前敗在凌絕手裡,之後便一直沉寂,也不知修爲長進了多少。
可即便如此,凌破軍依然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在韓家人眼裡,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凌絕雖與凌破軍有過沖突,但畢竟是同族兄弟,見凌破軍這個樣子,怕他又狂妄自大了,心裡也不免有幾分擔心。
擂臺上,韓莫剛上下打量了凌破軍一番,譏諷一笑:“這個昔日的第一天才,不被看好啊!”
凌破軍還擊道:“呵呵,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韓莫剛冷笑一聲,戰鬥一觸即發。
韓莫剛率先一拳打出,拳勁剛猛,一股冷流隨拳而至。
韓家碎山拳,是出了名的霸道剛猛,凌破軍自然不會傻到去硬接一拳,而是雙手交叉,運轉起傲寒功,雙掌從側面拍在韓莫剛的手臂上。
只見凌破軍雙臂寒氣升騰,不斷帶動着韓莫剛的手臂畫圓,來了一招以柔克剛,化解了碎山拳的威力。
即便如此,凌破軍還是多少受到了一點衝擊,身體向後微退了兩步。
凌絕見凌破軍居然化掉了韓莫剛的攻擊,眉頭微鎖,略微思索了一番,心裡不免有些吃驚,心道:“好個凌破軍,難怪怎麼有把握,原來如此。”
與此同時,凌荒等凌家一衆高層人員,都露出震驚之色,震驚中還帶着強烈的喜悅感。
韓莫剛首招失利,道:“凌破軍,長本事了啊,呵呵,來,讓小爺領教領教。”
凌破軍毫不示弱,直接一招烈炎焚木打出,直襲而去。
自此凌破軍與凌絕的事情傳開候,很多人都已不在看好凌破軍,見凌破軍此舉,在場很多人都露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神色,韓莫剛也極爲不屑,碎山拳狂暴而出。
拳掌相對,氣勁四散,吹的二人衣襟亂舞,頭髮凌亂。地上的灰塵在氣勁的衝擊下向四周飛散而去,可見二人用勁之猛。
這一次碰撞,又是凌破軍向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韓莫剛不愧是韓家小輩裡的二號人物,凌破軍運轉傲寒功護體,可還是覺得手心一陣劇痛。
韓莫剛倒無異狀,只是覺得手臂略微有些冰涼,事實上,在二人第一次過招完後,韓莫剛的手臂便已有些涼。
只是這點小狀況,並沒有引起韓莫剛的重視,甚至在見到凌破軍連番被自己打退後,他連凌破軍也不再重視。
看到韓莫剛臉上輕蔑的笑容,凌破軍神秘一笑,再次主動出招,攻向韓莫剛。
拳掌相交間,二人不知不覺竟過了二十來招,凌破軍愈打愈猛,而韓莫剛卻越大越心驚。
原來,韓莫剛在與凌破軍密集的交手中,終於發現異常了,他的手臂隨着與凌破軍交手次數的增多,溫度竟一直下降。
此刻韓莫剛竟雙手僵直,毫無血色,猶如遭受冰凍,靈活度大幅下降。
擂臺下觀看的人,也發現了韓莫剛的異樣,詫異不已。
凌荒此時擡手輕撫自己的幾縷鬍鬚,也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原來,凌破軍的傲寒功已經大成了,大成的傲寒功威力如何,凌荒心裡很是明白,韓莫剛一開始就被算計,此局必敗無疑。
此時韓莫剛迫切想脫離戰鬥,但凌破軍卻不依他,凌寒劍鋒芒出鞘,寒光乍現。
見凌破軍不依不饒,韓莫剛怒喝一聲,運足勁力,迅猛出腳,不偏不倚,擊中了凌破軍的胸口。
這一腳剛猛至極,凌破軍沒有凌絕那麼強悍的身體,竟一口鮮血噴出,翻倒在地。
但韓莫剛的也被凌寒劍劃傷,傷口外翻,連裡面的肉被凍的泛白,血液凝固無法流出。
韓山與韓震鋼見此狀,又驚又怒,若再不叫韓莫剛下來療傷,他的兩條手臂怕是要廢了,無奈之下,只得替韓莫剛認輸。
就這樣,韓莫剛帶着深深的遺憾,下了擂臺,臨走時看向凌破軍的眼神,猶如惡魔的血眼,恐怖嗜血。
其實凌破軍雖吃了一腳,但仍有再戰之力,而韓莫剛卻只會傷勢越重。
若韓莫剛一開始就運功逼出寒氣,此局真是勝負難料。
見凌破軍獲勝,洛輝哈哈一笑,拍掌叫好,靈商堡,正需要有頭腦,會算計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