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凌荒所言,凌家內對凌絕而人闖下的大禍,很是不滿,竟在凌破軍的煽動下鬧起事來,要求懲處二人。
好在凌荒憑着自己的威嚴,壓下了族人的憤懣聲。
而凌破軍,自此對凌絕更加怨恨。
還有黃家與雲家,也在暗中對凌家耍了不少小動作,不過始終沒有正面發生衝突,大概是想保存實力吧。
流火城三大勢力的代表,也已到達四合鎮。
但凌絕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從上次見過凌荒後,便一直在家閉關修煉。
如今霸王刀,凌絕使得是得心應手,弦月斬也已練至小成境界,威力更甚。
自此上次在鐵雲鋪內看到了凌鳴使出的弦月斬後,凌絕便有了新的明悟,一番勤練,刀法精進,戰力大增。
不僅如此,凌絕在這期間還修煉新的武技,凡級中品武技《幻影七閃》,這是一部非常適合近身戰鬥的武技,敏捷迅疾,猶如幻影。
而凌絕,已經練到了第三閃,可以一連變換三個方位,加上凌絕的拿手絕活烈炎掌,虛實結合,讓人防不勝防。
近一個月的高強度修煉,凌絕如今渾身上下血氣沸騰,整個人龍精虎猛,氣勢磅礴,離煉體境第八重更近了一步。
一月下來,凌絕的綜合戰鬥力遠勝之前,若此時凌絕再與黃二交手,恐怕是可以壓制住黃二了。
只是現在四合鎮武力分佈格局也有所變化了。
就在凌絕閉關二十天後,黃家放出消息,少主黃文軒已經達到了煉體境第八重煉血之境,震驚四合鎮。
韓家韓震剛也十分張狂,宣告已經將韓家碎山拳修煉圓滿,揚言要打遍四合鎮所以參加武選的武者。
還有云家,雲霜已完全鞏固七重煉骨境,凌鳴的滅心刀也到了他手上,實力大增,還有一個實力未知的雲思可,無形中,成爲了凌家最大施壓者。
而反觀凌家,除了凌瑩那邊傳出消息成功突破煉體七重外,其他人再無多大進步,凌絕與凌鳴,一直沒有露過面,衆人也不敢妄加揣測。
而曾經的天才凌破軍,依舊還在原地踏步,若是將武選的希望寄託在他身上,真不知道凌家這次會敗成什麼樣子。
人們一直將煉體七重當做衡量高手的標準,卻不知爲何,不過短短一月時間,這個標準,竟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凌絕出關時,離武選的開始時間已只有兩天,而凌鳴,居然還在閉關中。
凌絕出關後便第一時間去找凌荒,來到凌荒的書房中,凌荒依舊還是如往日一樣,拿着一本書,專注的研讀。
反正凌絕就從未見過凌荒修煉,每次去書房找他,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寫詩作畫,好不清閒。
見凌絕出關,凌荒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衝着他點了點頭,表達了對凌絕的肯定和信任。
凌絕笑道:“爺爺,這個月下來,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沒什麼大事,我這把老骨頭,還鎮得住這個場子。”
“讓爺爺費心了。”
從凌荒哪裡,凌絕也已得知對手的實力,深感此戰需全力以赴。
夜幕再度降臨,星月俯視着遼闊的大地,萬家燈火或明或暗,似乎在與繁星呼應,將這黑夜襯得更加寂寥。
夜風襲襲,如猛虎的厲嘯聲在空曠的街道里呼呼作響。一個身背大刀的黑衣人,正踩着屋頂,踏着厲風的節奏,在黑夜中騰躍穿行,剛勁迅猛的動作如白虎跳澗般乾淨利落。
黑衣人與黑夜融爲一體,不斷前行,直到看到一座寬廣別緻的大宅,才停下腳步。
黑衣人趴伏在屋頂,看着宅中隱隱還有燭光閃現,便一動不動的伏着,眼簾微垂,瞳孔略縮,眼神犀利得讓人心底發寒,像一個獵食者一樣緊盯着前方的大宅。
直到最後一盞燈熄滅了,黑衣人才平靜的翻了個身,雙手枕着頭,閉上了眸子。
半個時辰後,黑衣人倏地睜開雙眼,起身飛躍,輕巧的落在了大宅中,左右環望了一眼,便徑直朝着大宅深處走去。
黑衣人躡手躡腳的在錯落的房間裡逐個進出,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忙活了半天,依舊沒有結果,黑衣人懊惱的搖了搖頭,一番思索後,精神一振,朝着最後一盞燈熄滅的屋子走去。
屋內佈置簡單,不過幾張桌子椅子,一張大牀倚牆而放。
一個俊秀的少年就熟睡在牀上,身旁還放着一把精美的戰刀,此刀正是滅心刀,而哪個少年便是掌握滅心刀的雲霜。
見到滅心刀,黑衣人大爲振奮,幾不便跨到牀邊,拿起滅心刀,小心翼翼的將刀拔出一半,在黑夜打量。
滅心刀上寒芒閃爍,漸漸的好像將讓黑衣人的心也被冰寒佔據,他眸中冷意不斷加劇,微微轉頭緊盯在雲霜。
空氣中殺氣瀰漫,森森寒氣在屋內肆虐,讓人頭皮發麻,雲霜彷彿感覺到了冷意一樣,竟在睡眠中下意識的裹緊被子。
可黑衣人的身子卻始終沒動,雲霜的存在並不能威脅到他,但是對家族卻不利,尤其是盡在眼前的流火武選,雲霜也是一員悍將。
沒了雲霜,雲家年輕一輩中就少了一個頂樑柱,不論是與眼前還是與長遠,都是有利無害。
此時要傷他性命,不費吹灰之力,可心裡想想又犯不着,此行拿回滅心刀,拿回凌家的東西。
就在殺與不殺間苦苦掙扎,這是一場道義與利益的較量,黑衣人內心正上演着一場天人交戰。
殺人不過頭點地,當你開始猶豫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是下不了手的。
“什麼人?”
黑衣人思想遊離之際,身後發出一聲驚喝,雲霜居然醒了。
此刻雲霜心裡驚魂未定,霎時身上冷汗淋漓。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房間裡有人拔出了刀,換作誰都不能淡定。
雲霜此刻只覺得自己若是醒得再晚一點,肯定刀都已經架在脖子上了。
驚慌中,雲霜猛的從牀上躍起,飛身一拳襲向黑衣人。
見狀,黑衣人將滅心刀歸鞘,手一揮,格開了襲來的拳頭,然後身體一旋,輕巧迅疾,如兔躍鷹翔,身法高明,與雲霜拉開距離,腳尖勾起一個凳子飛甩向雲霜。
若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黑衣人閃避的身法,正是凌家的幻影七閃,這個身背大刀,夜入雲家,盜取滅心刀的人,正是今日剛出關的凌絕。
凌絕一凳扔向雲霜後,自己便欲朝門口奔去,雖然凌絕完全不懼雲霜,但若是驚動了雲家人,陷入重圍,怕是難以脫身了,凌絕現在只想已最快的速度逃離雲家。
只是凌絕還沒來得及動身,房門便被人從外一掌劈碎,木屑紛飛,一個妙齡少女的身姿在黑夜中隱約可見。
凌絕故技重施,拖起一張桌子,用力甩向門口的女子,然後拔出滅心刀向房頂騰躍而去,一刀將屋頂劈開一條縫隙,凌絕厲喝一聲,用肩膀一頂,撞出一個窟窿,飛了出去。
不得不提凌絕的心思之細、反應之快。一凳擋住雲霜,一桌攔住門外的女子,等他們擋開後,自己早已撞破屋頂了。
雖然飛到了屋外,當凌絕卻一點一點也不敢放鬆,前腳剛落地,後腳便立刻飛身逃離。
那女子一掌劈碎桌子後,輕輕一個飛身,從窟窿裡追出,眼神冷得讓人如墜冰窖。
凌絕怎會感受不到這個充滿冷意的眼神,凌絕心裡敢肯定,這正是在鐵雲鋪追趕他和凌鳴的那個女子,凌荒口中的雲思可,便是此女子。
知道雲思可不簡單,凌絕更是不敢大意,只管向前飛逃,雲思可就在後面緊追不捨,上次沒追上凌絕,讓她很是惱火,這一次是說什麼都不會讓凌絕逃走。
雲霜也緊接着追了出來,不過速度遠不及二人,距離越拉越大,看已經是追不上了,索性便停了下來,讓雲思可一個人追。雲霜對雲思可,很有信心。
見雲霜停下了,凌絕心裡暗自發笑,少了一個雲霜,凌絕倒是想提前會會雲思可。
二人依舊一逃一追,一個迅疾如鷹,一個輕巧如燕,雲思可越追越惱,向來以速度著稱的她,居然追不上這個名不經傳的毛頭小子。
飛馳中,凌絕落下時身體一旋,面向雲思可,踩起兩塊瓦片,一腳一塊,瓦片如兩隻利箭,飛射向雲思可。
雲思可見瓦磚來勢洶洶,避而不接,身體往後一倒,如彎弓倒臥,輕鬆躲開。
凌絕便趁此時拔出霸王刀,左手拿着滅心刀,右手霸王刀,主動攻了上去。
雲思可見凌絕每次都是趁其不備時下手,氣的直咬牙,心裡暗暗鄙視凌絕,手上攻勢卻不容小覷。
雲思可出手極快,每一招都勁力十足,招數或實或虛,令凌絕捉摸不透,僅憑一雙肉掌,竟將凌絕的劈向她的霸王刀打偏了好幾次。
凌絕肉身強悍,此刻握刀的手臂勁被震得發麻,對雲思可的功力驚歎不已,同時慶幸自己動作足夠敏捷,若是捱上幾掌,可怕還真無力逃脫了。
而對面的雲思可,更爲吃驚,自己火力全開,招招直擊要害,招數竟全部落空,此時的凌絕是單手持刀,更多的是在防守,而自己居然拿不下他,這讓向來優秀的她對凌絕徹底惱怒了。
感受到雲思可身上氣息越來越狂暴,凌絕心裡不禁也戾氣叢生,火氣直往上蹭,將滅心刀往後一拋,運足勁力,雙手握刀,出手就是一記弦月斬。
濃烈的刀氣如一堵氣牆,牢牢鎖住雲思可,刀氣將屋頂劃爲兩半,瓦片唰唰往下掉,在寂靜的深夜裡更顯動靜之大。
不少人家都被這巨大的聲響吵醒,接二連三的點起燈火。
雲思可也想試試凌絕究竟有什麼真材實料,竟不閃不避,雙手結印,一個奇怪的圖案呈現在手心,雙手往前一推,與刀氣硬碰一擊。
而凌絕,一刀劈出後便飛身去接滅心刀,然後又繼續逃跑,還不忘回頭來看一眼雲思可是怎樣破自己的弦月斬,正好看到雲思可手上的圖案。
月光照耀在雲思可的臉上,凌絕這一次終於清清楚楚的看到雲思可絕美的臉龐,僅這一瞬,就這一眼,竟讓凌絕心裡顫動不已,如見故人,一股心酸之意無故而生。
弦月斬的攻勢被雲思可攔住,漸漸消散,而云思可,竟被震得直往後退,一直退到屋頂邊緣時,腳尖一點,飛退到臨近的屋頂上。
待雲思可穩住身體後,哪兒還有凌絕的影子,雲思可知道自己又被凌絕算計一番,大爲震怒,厲嘯一聲,在黑夜中大吼道:“凌絕,你就只會逃嗎?你還是不是男人。”
這一聲威力還真不小,之前二人戰鬥的屋頂,徹底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