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這小孩對視的一刻,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手裡的鏡子也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伸手就想摸向自己的脖子,二爺低聲說道別動,否則會出大事,我趕緊聽話不敢隨意亂動。
如律令突然盯着我的後背說道這個小傢伙是要吸光金師傅的血嗎?二爺搖搖頭沒有說話,站起身走到門口向外面觀望了一下叫去了如律令,讓他在門口守着,同時,掛上了銅鈴鐺。
嗯?二爺爲何要掛上銅鈴鐺,難不成是要招靈?如律令顯然也是一頭霧水但還是點點頭走向了門口,很緊張的向着外面看着。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山裡的夜晚異常的安靜,整個大山漆黑一片,只有個別的村民家中有着星星點點的燈光。
正在這個時候小傢伙好像聽懂了什麼,估計是意識到我們準備對付他了,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消失了,我知道他又回到我身體裡的某一個部位了,反正他是捨不得離開我這個溫柔鄉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二爺讓如律令守在門口是爲什麼呢,難不成還有什麼妖魔鬼怪會闖進來嗎,可原來二爺不就說過嘛,我們這裡乃是藏靈門的本源之地,正氣浩然,一般的邪惡之物不敢造次,上次王叔體內蟲蠱突然爆發出現了邪靈,就已經是這裡百年一遇的事情了,所以,二爺是爲了擋住誰呢?
“森啊,把衣服脫了!”二爺兩隻大手在一起搓了搓,我眼睜睜看到掉下好多皮屑和顆粒,我以爲自己聽錯了,一臉無辜的看着二爺。
“哎呀,趕緊脫衣服,還愣着幹啥?”二爺着急了,皺着眉頭開始催促起來。這下我倒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因爲我好久好久沒有和二爺坦誠相見了,儘快我是二爺收養的,我長了什麼二爺比我都清楚,可現在畢竟都是大小夥子了,已經很少很少在師傅面前光着身子了,所以這個時候我的臉不自覺的紅了。
“臭小子,啥我沒見過,咋還害羞了?我這是要給你驅一驅背上的這個東西!”二爺用下巴點了一下我的後背,我頓時明白了,開始心裡暗罵自己撒癔症,現在自己都到了這個時候還瞎捉摸什麼亂七八糟的。
三下五除二我就扒掉了自己的衣服,連着內衣內褲都脫乾淨了,這下我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有多麼嚴重,因爲不只是前胸後背就連着小腹、雙腿和雙腳上都佈滿了這個紅色的咒印。
我剛想給二爺說我已經準備好了,纔看到二爺的神色異常的嚴峻,突然二爺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了,輕輕咳嗽了一下,拍了拍手讓我盤腿而坐,他自己則跪在了我的身後,低聲說着讓我閉上眼睛忍住不要出聲,他要將已經啃食了半天的小傢伙給弄下來。
“呲”的一聲,我身上的黃色紙符燃燒起來,但是並沒有任何感覺,我偷偷數了一下,前胸肚子一共二十多張紙符,後背雖然看不到但應該也差不多,我雖然閉着眼睛但是火光還是透着眼皮映射出來,慢慢的感覺到身上暖暖的,我正在奇怪二爺打算處置這個小傢伙,火突然沿着我身上的咒印“鑽了進去!”
我的感覺就是好像火焰看到了縫隙一般,直接鑽入了我的體內,這下好了,剛剛我還說二爺的治療方法挺不錯的,最起碼身上沒什麼感覺,原來是我自己開心的太早了。
紙符上的火焰一鑽進體內就開始亂竄,很快和體內那股深埋着的陰寒的邪氣發生了碰撞,我感覺自己裡面好像如同一片冰凍之地被突然澆上了100度的開水,一下子炸鍋了。接着就是刺痛之感再次襲來,之前的感覺很模糊不知道到底是哪裡痛,現在很明瞭了,就是全身咒印的皮膚開始往裡扎的痛。我開始可以咬着牙強忍着,後來連呼吸都開始無法均勻了,接着就是肌肉開始痙攣,我現在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好像中邪的病人,但是我心裡明白常人說的中邪就是我這個樣子,如果去醫院檢查的話,任何指標都正常,但就是煎熬,自己如同放在油鍋裡炸一樣。“啊!”我終於還是痛的睜開了眼睛,結果正好看到前面的鏡子裡,我的後背上那個小孩子再次出現了,只是只露出了頭和肩膀,剩下的部分好像還在我身體一樣。
二爺雖然之前說了讓我不要亂動,但是我還是拼了命的想回頭看一看,畢竟身上趴着這麼一位我實在是沒辦法淡定的坐着不動。
但是二爺一伸手就按住了我,低聲說道別動,他就快要完全出來了,這句話一下子將我給敲醒了,我回憶起剛纔自己用小鏡子看的時候他好像也是這個樣子,上半身露在外趴着啃我的脖子,看來二爺這是想着讓他這個都出來啊。
心裡有了想法,身體也跟着就有了勁兒能夠抗一抗這股子渾身撕裂的感覺,我透過鏡子看到這個小孩子好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他的臉上也是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但是我可沒有絲毫的心軟,我知道這個時候就是一種博弈,對他仁慈了我也就活到頭了。可是這個小傢伙顯然不想束手就擒,他開始低着頭想往回扎,小傢伙如此用力我都可以看到他的脖子上隆起的青筋,難道就這麼想幹掉我嗎?我和你可是無冤無仇啊!第一次我意識到自己的血是這麼香。
“好頑強啊……不好,黃紙的力量快用盡了。”二爺滄桑的聲音再次響起了,我明白因爲之前一系列的曲折,二爺現在靈力已經大大受損,所以能少耗損就儘量少耗損,可事與願違,小傢伙的靈力竟然還是拼過了這些黃紙。
很快身上的反應出現了,全身的暖意開始退散,那種讓我膽寒的刺骨冰感再次凸顯出來,幾乎沒有任何的緩衝,我的皮膚上的紅印開始愈加明顯,伴隨着的還有身上表皮的破裂,就像是一個凍得很硬的東西突然掉到地上直接炸開了。
“金師傅,你,你開始換皮了?”如律令伸直了脖子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甚至都可以聽到皮膚在耳邊“噼啪噼啪”爆裂的聲音,不止是皮膚,毛細血管和神經都受到了波及,我跟着開始扭動起來,是一種完全無法控制身體的扭動,我想停下來可是根本使不上勁,就好像身體已經被那個小男孩牽着走了。
“金森我兒,想到你這麼執着啊,還是要看爲師的了!”二爺雙手合十,嘴中唸唸有詞,寬厚的手掌啪的一下按在了我的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