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有明伸手摸進了自己長長的頭髮中搗鼓起來。
如果說二爺的頭髮是因爲長期不洗頭造成的油垢,那麼這個樑有明那純粹可就是髒污了,應該是往土裡鑽的太多,各種環境都嘗試過了,所以頭髮本身的髮質已經發生了質變,簡直是一個帽子扣在頭上一樣。
摸索了一會,幾個亮晶晶的長條形的東西被拿了出來,那正是樑有明的指甲!瞎子居然把這些指甲藏在了自己的頭髮裡。
我咬了下嘴脣,心想,大意了,真的太大意了,其實我看到他指甲光禿禿的一刻,就應該有驚醒的,因爲這臺不是二爺的風格了。
二爺做事向來不會留下隱患,可是樑有明的攻擊力主要在手指上,無論是他挖墳掘墓,還是傷人吃人,都是直接用的自己這雙堅硬無比的手指,真的要斷他的手指,有可能會壞人做到底,可是看到如律令動手後,樑有明竟然從兜裡掏出幾個指甲及時裝在了自己的手上!
這樣一來倒是真的出乎瞭如律令的預想,本來如律令覺得肯定可以輕鬆搞定樑有明,可是看着樑有明的架勢,之前全都是煙霧彈。
本來看到樑有明指甲被斷掉,還覺得他肯定不能抵抗住幾個回合,可是我錯了,因爲看來二爺根本就沒有傷害到他的手指,樑有明的手指都是自己弄掉的,當時純粹就是苦肉計,用來麻痹我們的神經的,看來他非常成功。
“你可以不用矇眼了,因爲你已經輸了,我已經摸透了你的全部招式。”樑有明異常自信地說道。
“你以爲裝上指甲就能贏了嗎?真是天大的笑話!”如律令依然是呆着眼罩展開了攻勢,可是面對着銀蛇似的軟劍的來襲,樑有明居然沒有躲避,而是,伸手抓住了軟劍!
如律令摘掉了眼罩,吃驚地看着樑有明,這實在太詭異了,徒手抓軟劍,準確的說是用手指夾住的劍頭,如律令試着拉回來,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如律令的臉色就不對了。
“快閃開!”我大聲喊着,可是如律令還是堅持着自己的軟劍,樑有明猛地一鬆手,軟劍飄飄忽忽彈了回去,如律令躲閃不及,軟劍的劍身劃在了他的臉上。
一道十公分左右的血口子出現在如律令的左臉頰上,這是如律令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傷口。
雖然如律令沒有說話,甚至連傷口都沒有擦拭,但我知道他肯定氣爆了,每天恨不得不喝水,也要洗臉的人,對於自己的面孔視作生命一樣重要的人,臉上卻出現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傷口,他心裡有多苦,旁人肯定是想不到的。
如律令眯着眼睛,一句話沒有說直接開幹,可是,效果並不好。
我第一次見到如律令的軟劍吃到癟,無論是遠攻,還是近手,都被樑有明將軟劍抓在手中,這樣如律令暫時無法找到很有效的方法,甚至有兩次樑有明的右手抓到之後,直接拉到身前使用左手的手抓直接動手,幾乎是無法躲避的。
我看到如律令皺着眉頭,知道他肯定是心急如焚了,沒想到這麼打併沒有體現出自己剛纔的豪言壯語,反而是越來越有難度。
矮小的樑有明,還是個瞎子,可彷彿就是天生的如律令的剋星似的,完全掌握瞭如律令的節奏,將如律令壓制地沒有絲毫的脾氣。
如果說五真人的道行肯定是高出幾個檔次的,可這個殘疾人樑有明,如律令本身是看不過眼的,可就是沒有辦法,只能看着對方像是對待小孩子似的,微笑着接下了自己全力以赴的攻擊。
看着他們交手,我開始分析起了現在他們的局勢,樑有明指甲無敵,幾乎是近身必死的水平,而如律令,這種小身板確實是扛不住的這種打擊,但是樑有明也有他的劣勢,那就是他的眼睛,對於瞎子來說肯定是最好的聲東擊西或者直線進攻的手段了,但是樑有明針對直線的方式看來是有足夠的準備的,那麼只剩下一種。
而另一個,就是改變如律令的進攻對策。
“不要再貼身攻擊了!後退,後退!你可以遠攻嗎?”我看到如律令終於掙脫出來,一個後空翻之後靠在牆壁上,如律令一臉通紅,不停喘着粗氣。如律令已經累得說不住話來,他不停衝我擺擺手,意思很明顯,武當軟劍長度還是沒有到了可以通過遠攻的方式來獲得勝利的可能。
嗯,我又想到了一種可能,但是我心裡並沒有準,這個需要寶劍要有一個大的前提,只有一點達到了,後面纔有機會。“對了,你的寶劍,可以換換形態嗎?”
“我試試,好像,可以吧?”如律令抿了抿嘴吧,看着手裡軟塌塌的寶劍,輕輕唸了一句,寶劍發生變化了!武當寶劍嘛,這麼棒的武器,如果真的只有一種形態,確實是比較落伍了,還垂在空中的軟劍慢慢變硬了!如律令將寶劍化爲硬質,對着樑有明就使出了武當絕學,太乙玄門劍,扎的樑有明嗷嗷直叫,看來如律令知道不能傷了樑有明的性命,因此躲開了要害之處,但並沒有想要放過他,除了要害之外,其他的地方几乎都紮了上去,而且並不深入,基本都是一寸左右。
可是畢竟是刺破皮膚,疼痛感可想而知,這就使典型的我不殺你,但是讓你生不如死!樑有明就算是邪門出身,也受不了這等煎熬和折磨。
他開始還能用手臂去阻擋幾下,可是手臂上多處皮膚被刺穿之後,手也擡不起來了,只能在地方跟條蟲子似的躲避着如律令的劍法,就在他無意中聽二爺的說話的時候,大聲喊了一聲,“我有治癒二爺的神藥!”
如律令頓了頓,看了二爺一眼,有和我對視了一下,可是我們的心中都花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個樑有明陰險狡詐,他的話實在不可信。
如律令冷哼一聲,“瞎子,你目不識物,所以聽覺異於常人,剛剛二爺只是低聲呢喃,你卻敏銳地捕捉了,神藥?你當自己是藥神嗎?老子信了你的邪!”如律令肩膀一沉,噗呲一劍,戳到了樑有明的肩膀,樑有明哎呀呀栽倒在地。
看到如律令仗劍來到自己身邊,樑有明此刻已經放棄了站起的念頭,可他慢慢掀起了衣服,說道,真的!你看我的皮膚,也是被師父的黑色火焰所傷,但是師父賜我神藥,我便沒事了啊!
聽到這個,我一步來到如律令的前面,生怕他在作出過激的動作,向下一看,果真沒錯!確實是和二爺身上的燒傷一模一樣,能夠有這樣嚴重的傷害,也就那種邪門的火焰可以做到了。
“藥,在哪裡?”我剋制着自己顫抖的聲音,向着樑有明伸出了手,可是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伸手他也看不到,可是樑有明還是伸出手拉住了我,將他自己拽了起來。
“臥槽,這還是瞎子嗎?抓的比你都要準!”如律令咬着嘴脣,手腕將寶劍一抖,寶劍重新變回了常見的軟性形態。
“要我拿出神藥,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樑有明的臉上露出了狡詐的神情,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儘管我對他的恨不亞於如律令,作爲害死村長的兇手,肯定不能夠將他輕饒,但是我現在要冷靜,因爲我還需要他的藥。
“你說吧。”我輕輕吐出幾個字。
“給你藥,放我走!”樑有明指了指我們身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