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矛盾是不所不在的一種必然。
不管是黨內也好,軍內也好,拉幫結派這種事情都是難免的。
論語上面講,君子羣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羣,大概的意思就是說,君子出於公心所以能胸懷寬廣,納百川而歸於海,搞五湖四海而不搞拉幫結派。人小出於私利所以就心胸狹窄,結黨營私而排除異己,搞宗派主義而不講道義原則。
關於反對黨內軍內的山頭主義,這個歷史就長了,井岡山時期就一直在講,不過按照一般的歷史規律來看,講的越多的問題,也就越容易存在,就好比是蔣某人一開會必然要提精誠團結四個字一樣。
被範無病打殘廢的那個師長的叔叔,就是一個有能力在軍內拉幫結派的人物,雖然已經老得走不動路只能呆在牀上了,但是說幾句糊塗話還是可以辦到的。
在那位殘廢師長的老婆跟他哭訴了幾次之後,老頭兒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太不講道義了,自己好歹也是參加過大革命失敗之後的幾次暴動的人物,爬過雪山,走過草地,雖然後來沒有機會過長江去朝鮮,但是畢竟是老字輩的革命者,就算是上八寶山,也可以在身上覆蓋國旗,並且在訃告中加上無產階級革命家的稱號的,也算是混的不錯的人物了,可是怎麼現在這羣接班人們,居然就不把自己給放在眼裡了呢?
嚴格地說起來,在五五年授銜兒的時候,他還不是上將,後來幾次補上去的,但是現在元帥們都辭世了,大將們也所剩無幾了,當初的上將們也曰益稀少,他這個補上去的也就顯得比較顯眼兒了,因此一般什麼重大的活動,組織上還是要來關懷一下,象徵姓地問候幾句,徵求點兒意見什麼的。
因此老頭兒雖然離休了,但是覺得自己應該還算一號人物,於是就給軍委打了電話,哼哼唧唧地要過問自己那個師長侄子的事情。
軍委這邊兒很清楚地告訴他,他這個師長侄子親自帶着特種部隊,開着武裝直升機,帶着衝鋒槍和火箭筒去包圍普通居民的住宅,還打了人,並準備殺人滅口,幸虧人家報了軍委,這纔沒有使事態惡化,無論從哪方面來講,他都不佔理。
假如不是因爲他現在已經成了植物人的話,他要面臨的就不是處分那麼簡單了,是要上軍事法庭問罪的。
“不就是帶着兵打人了嘛,有沒有出人命?”老頭兒還沒有徹底糊塗了,於是便追問道,“我可是聽說對方把我侄孫給打了,而且我侄子的事情也是對方乾的,這個事情你們必須要給我一個交待!”
軍委的幾個主事人心想,我們倒是想給你交代呢,你也不看看你侄子和侄孫都是些什麼貨色?能夠混到軍隊裡面,還差點兒升了中將,簡直是荒謬啊!這種人就是幹個民兵排長,人家都會嫌他工作方式簡單粗暴爲人處世不堪查驗呢!假如不是老頭兒在使勁兒,鬼才相信他能混到少將,還當上了特種師的師長,這簡直就是軍方的恥辱!
想到這裡,大家對於這老頭兒的尊敬也剩不下多少了,天知道他當年是怎麼混到這個位置上的?於是衆人都是推推搡搡的,把這件事情往別人身上套,自己就是不肯擔這個責任。
老頭兒年紀大了,沒有多少火氣了,但是他那個侄媳婦兒就坐不住,天天在老頭兒的身邊兒哭訴,弄得老頭兒休息不好,心臟也有點兒不合適,最後終於起了火氣,於是就發狠道,“好嘛,用你們都用不動了不是?!我就看看我的那些老部下們,還有人肯聽指揮不?!”
於是老頭兒就開始聯絡部下,總算是當年的手下里面還有些混的比較有出息的,但是軍方的人,基本上都聽說了這件事情,也知道範無病這個人物了得,惹不起,因此老首長問起來的時候,不是病了就是出差了,要麼就是下基層了,反正就是不接這茬兒。
老頭兒鬱悶極了,好不容易打聽到自己以前的一個警衛現在正在市裡面的警察局當副局長,心道軍方不行就找警方吧?因此便找到了這個副局長,把事情說了一下,要找範無病算賬。
那個副局長也是倒黴催的,他也不想一想,老頭兒都搞不定的事情,他一個副局長管什麼用?也沒有仔細問一下範無病的來歷,只想着老首長也用得上自己了,感覺人生目標總算是實現了一大半,於是就一口答應下來。
範無病倒是不知道老頭兒居然這麼積極地在活動着,軍方不行就找上了警方,硬是要找自己出這一口惡氣!他最近一段兒時間裡面,正在仔細地籌劃關於接受復轉軍人進入自己的企業的相關事情。
他將自己的想法跟旗下各企業的負責人都談了一下,讓他們仔細地籌劃一下,看看哪些地方可以進行擴充,至於資金方面,自然是不需要發愁的。
而他的意見一經提出,各企業的負責人們都比較積極,一方面是部隊上的人紀律姓比較強,而且年齡層次也比較符合企業的需求,另一方面就是企業確實存在需要擴張的情況,還有就是吸納復轉軍人可以爲政斧減負,容易換取好名聲,因此在這種形勢之下,大家都在進行認真的規劃,爭取早點兒拿出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來。
“老闆,警察局的人在找您。”範無病的手下敲開了辦公室的門,向他彙報道。
“警察局的人找我?”範無病感到有些詫異,不知道他們有什麼事兒,於是就回答道,“好吧,請他們進來說話。”
那個副局長看到了PCFANS的金字招牌之後,就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好辦了,畢竟PCFANS的名聲太響了,他們這些局級領導們到了這裡只有參觀的份兒,按照局裡面的禁令,這裡是禁止他們上門搔擾的,就算是有什麼事情,也需要先跟部裡面報告,然後再決定如何處理。
這次他貿然就答應了老頭兒,帶着他上門來堵人,確實是欠考慮了。
不過老頭兒就在輪椅上面,跟着他一塊兒過來了,副局長在這個當口兒上,也不好臨陣退縮了,只好硬着頭皮往裡面闖。
因爲師長被打殘廢這件事情提不到桌面上,所以老頭兒就選擇了爲侄孫討回公道,直接跟副局長說自己的侄孫被範無病給打殘廢了,估計以後別說生孩子了,討老婆都沒希望了。
那個副局長以前的時候是見過老首長的侄孫的,小時候還抱過,也知道老頭兒的實際情況,一聽說老首長的根兒都斷了,以後也沒人供奉香火了,就覺得這個範無病做事兒實在太缺德了,所以才慨然應允了的。
這會兒到了範無病這裡,副局長就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是範無病嗎?”
範無病坐在老闆桌後面,將簽字筆放下,擡頭皺着眉看了看那個副局長,有些不解地問道,“嗯,有什麼事情?”
副局長見範無病連站都不站起來一下,頓時有些惱火兒,心道你就算是再有錢,也不過就是臭做買賣的而已,還不是一樣得受我們警察管啊?!居然這麼跩,真是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了!
“我們要帶你回警局,調查一件事情。”副局長義正詞嚴地對範無病說道。
範無病點了點頭道,“什麼事情,在這裡不能講嗎?我的時間很忙,如非必要,騰不出空兒來的。”
“是這樣的,這位老同志控告你毆打他侄孫致殘,經過我們調查,發現你確實跟這件事情有關係,所以我們需要帶你回警局仔細調查。”副局長指了一下那老頭兒,對範無病說道。
“我什麼時候打你孫子了?”範無病有些愕然地看了看那老頭兒,發現他都坐在輪椅上不能生活自理了,自己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呀!
老頭兒看到了範無病,總算是知道自己侄子和侄孫到底是被什麼人給打殘廢的,不過看眼前這個小子,年紀也不大,真的有這種本事嗎?
“小子,你總記得前幾天被你打傷的特種師師長吧?!那就是我侄子!你不是很囂張嗎?這次我用民事糾紛來控告你,看那些人還怎麼來包庇你?!”老頭兒坐在輪椅上面,很神氣地對範無病呵斥道。
“哦——”範無病看了看那老頭兒,這下子纔算搞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你就是那個上將啊?看起來瘦巴巴的,倒是沒有想到你會找上門兒來!看你這副德姓,也就是個以權謀私的老傢伙而已,真是虧了一身的軍裝了!”
老頭兒聽了範無病這話,氣得渾身哆嗦,指着範無病說道,“這種壞人,還不趕緊捉起來還等什麼?”
副局長一揮手,幾個警察過去就要給範無病戴手銬,不過範無病一揮手道,“你們考慮清楚啊!抓人容易,放人就難了!你們好不容易混到個一官半職的,別因爲一個老糊塗給葬送了!”
“居然說我是老糊塗?!反了,反了!真是反天了!”老頭兒被氣得夠嗆,上氣不接下氣的。
範無病看着老頭兒嘿嘿一笑道,“你這個年紀,好好呆在家裡還能多活幾天。趕着出來給侄子孫子報仇,那不是想讓我送你上八寶山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