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去,你先躺着,天啊,殿下,你發燒了。”蘇與墨看到他難受的樣子,不禁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才發覺他的額頭燙的厲害。
而權佑宸從沒被人這麼『摸』過額頭,不禁將頭瞥了開來。
“殿下,先把退燒『藥』吃了。”蘇與墨並未發現他的異常,她找出退燒『藥』,放到他的嘴邊,“張開嘴巴。”
“你……”從來沒有女孩子像這樣子照顧過他。
“殿下,不要害羞啦,快張開嘴巴,吃下去很快就能退燒了。”
他緊抿着的嘴脣終於張了開來,蘇與墨一隻手放在他的後腦勺,將『藥』放到了他的嘴裡,然後將水瓶遞了過去。以前小徹徹經常生病,她必須要照顧好他,所以,喂『藥』這種事情,她非常熟練。
“還有,殿下可以起來嗎?這是我兒……我好姐妹兒子睡的房間,牀太小了,躺着會不舒服的。”
“嗯。”難怪這麼小的牀,原來是小孩的房間。
待權佑宸搬了房間,她纔拿着傘,匆匆出門去了。
“外面大雨,你……小心點。”權佑宸說道,蘇與墨聽了,一愣,皇子殿下竟然會主動關心人了,她回過頭去,權佑宸卻轉過身去,背對着她。
等買了所需要的東西回來,權佑宸的燒也退了一點了。
“現在,該怎麼做?”
“把蠟燭點上,拿鑷子在上面燒,直到燒紅爲止,右肩受傷,我的左手不好使,你幫我把肩膀上的彈頭取出來。”權佑宸冷靜地交代蘇與墨要做的事。
取彈頭?蘇與墨愣了!
這不是電影裡面纔會出現的情景嗎?
“我……我不敢。”取彈頭,她一點經驗沒有,如果有個閃失,會不會把他的胳膊都廢了,還有想到被燒得發紅的鑷子伸到他的肉裡面去,她就一陣發怵。
“沒事,找到彈頭,然後夾出來就可以了。”看出她的害怕和猶豫,權佑宸忍着痛說道。
“可是,你不痛嗎?”平時她被小刀切了手都會痛到哭,現在他卻……
“聽着,現在只有你能幫助我。如果你不幫我取彈頭,我就真的要變成殘廢了,你希望皇子權佑宸變成一個廢人麼?。”
“好,我取!那殿下你要忍一下。”
“嗯。”權佑宸拿過『毛』巾咬在嘴裡,蘇與墨全神貫注地燒着鑷子,權佑宸看着她,發現她的額頭上冒出了很多汗,一滴一滴滑落下來。
“別怕,你可以的。”他的手不由自主『摸』了『摸』她的頭,他不禁爲自己的動作愣住了,而蘇與墨因爲神經高度緊張,並未發覺權佑宸異樣的表情。
“殿下,可以了,你忍一忍哦,馬上就好了。”
蘇與墨顫抖着手拿着鑷子慢慢靠近他受了槍傷的地方,果然能看到裡面黑『色』的彈頭,心一橫,將鑷子伸了進去,只聞到一陣焦味傳來,權佑宸狠狠咬住了『毛』巾,頭上的青筋暴『露』了出來,大滴大滴的汗,如雨一般流下。
由於高度緊張,鑷子在肉裡攪動了好幾下居然沒有夾中彈頭,看着權佑宸痛苦的表情,她手中的鑷子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很痛對不對?很痛是不是?”蘇與墨蹲下去將鑷子撿了起來,說着,卻忍不住哭了起來。
殿下這得忍受多大的疼痛啊。
“再來一次。”權佑宸靠在牆上有些虛弱地說道,“別怕,你可以的。”
“嗯。”絕對不能緊張了,她知道越緊張,他就痛得越久。
蘇與墨先將將鑷子清洗乾淨,再次放在火上烤,這一回,她沒有猶豫,直接將鑷子伸入肉裡,又是一陣肉焦的味道。
但是,彈頭竟然被她取了出來,來不及半點鬆懈,她又拿過酒精味她消毒,然後用繃帶爲他包紮好。等做好這一切,她的身體已經癱了,她雙腳一軟,倒在了他的腳邊,那鑷子和彈頭都掉了下來。
在沒有麻醉『藥』的情況下夾彈頭,塗酒精,權佑宸也近乎癱軟。擡頭看到蘇與墨壓抑的神情,他伸出左手,拍拍她的腦袋,說道,“別害怕,我沒事了。”
這一聲平復了蘇與墨內心的緊張,卻也讓她崩潰了,她忍不住坐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哭得好大聲,這哭聲裡有恐懼也有心疼。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他肯定很痛很痛,因爲從頭到尾都沒有用麻醉『藥』,但是,他卻一聲也沒有哼過。
權佑宸遲疑了一下,伸出手,將她的頭抱在身側,她靠在他的腿上,哭得很傷心。
她爲他哭了。
“殿下……爲什麼會這樣?你是皇子,爲什麼還有人拿槍打你呢?”她實在不明白,爲什麼高高在上的皇子要遭受這種悲慘的事情,被搶打了連醫院也不去,自己燒紅了鑷子取彈頭,這不是電視上纔會上演的情節嗎?
之前覺得他的冰山形象難以接近,凡事都喜歡用錢來解決,連聲謝謝也不會說,可現在,蘇與墨的心卻酥軟了,她覺得殿下其實也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痛苦的秘密。
“很多事情並不像你們所想象的那樣,但是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多了危險就越多。”權佑宸從不將心事泄『露』,但是面對她,卻不由自主道出了一些心聲。
“那麼,你會有事嗎?”蘇與墨擡起頭,問道。
她的眼睛裡還有眼淚,她的語氣包含着真誠的關心,而從小生活在滿是算計和鬥爭的皇室裡,權佑宸從未遇到過這種關切的眼神,也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爲他這麼哭過。
“我不會有事的。”再次不由自主伸出手將她的劉海撫順了,粗粗的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原來,女人的眼淚可以這麼晶瑩剔透,原來,女人的哭泣也可以這麼動人,這些,他以前從來不知道。在他的眼裡,女人就只是泄慾的工具,他向來連親吻都不會給的。
二十六歲的權皇子經歷過許多許多的女人,但是,到如今,他還未親吻過任何一個女人脣,他仍然保有最純潔的初吻。
但是,看着蘇與墨臉上的眼淚,他的心裡突然移動,一隻手捧起她的臉,彎下腰去,兩片因爲失血而顯蒼白的脣貼了上去,貼在她紅豔欲滴的脣畔上,輕輕地『舔』舐着她脣上的每一塊甜美。
啊……
殿下,竟然吻她了?蘇與墨一愣,眼睛瞪得大大的,同時,她也發覺,權佑宸的吻不似冥柏殤熱烈,他的吻是冰涼的,冰涼的如同他這個人。
他似乎整個人都是冷血的,冰山兩個字,太適合他了。
他在她發愣的時候放開了她,他自己也覺得訝異,怎麼竟然吻了一個女人?
“殿下,我……我去熬點粥,你還有點發燒”蘇與墨有些不知所措,連忙站起來說道,而權佑宸發覺自己的動作,手也尷尬地收了回來。
“麻煩你了。”
蘇與墨走了出去,權佑宸伸出手摩挲着自己的脣,這是她的味道,清新如同她。
蘇與墨擦乾了眼淚,拿米、洗米、開火,很快,鍋裡就傳出一陣香味。
權佑宸的眼睛隨着她的身影移動,原本冷漠的眼神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原來,女孩子做家務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他的身邊,除了權東瀛安排給他的各種女人,他從未通過自己的接觸去認識過任何女孩子,那些女人逗弄和牀上功夫都是經過訓練和調教的,懂得如何迅速讓男人臣服。但是,權佑宸卻覺得她們只是一個一個的造愛機器,聽從權東瀛的指令。
蘇與墨,是他人生第一個自己認識的女孩。
“粥好了,趁熱喝吧。”白粥散發着熱氣和香氣。
“謝謝。”權佑宸說道。
蘇與墨聽了,訝異地擡起頭,“殿下,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謝謝了。”他說過,他從不說謝謝的。
權佑宸若無其事地低下頭喝粥,蘇與墨也喝了起來,剛纔耗費了不少精力,現在餓得慌,她沒用勺子,就着碗,呼呼就喝了起來。
而權佑宸拿過勺子,細心擦過,再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猜吃了下去。
蘇與墨見了,尷尬地擦了擦嘴角的粥漬,皇子殿下的吃相頗爲優雅,明明是一碗普通的白粥,可是到了他的手中,那白粥好像變成了非常高級的食物。
“不好意思,殿下,平民家裡就只有這些。”
“這是我喝過最好的粥。”
很快一碗粥就吃完了,他將碗推到蘇與墨面前,蘇與墨明白過來,又替他乘了一碗。
真是奇妙的氛圍,原來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皇子殿下和小菜鳥蘇與墨,一起坐在狹窄的房間裡喝粥着最最普通的白粥。
喝完了粥,蘇與墨將碗收拾了,權佑宸一不小心看到蘇與墨放在牀頭的胸衣短褲,依舊是幼稚的粉紅,幼稚的圖案。
“現在看來,這種顏『色』和款式,還是蠻適合你的。”喝過粥,他的燒已經差不多都退了,只是現在腳步還有些虛弱。
“啊?”蘇與墨拿了新的被單走進來,結果看到權佑宸一根食指叼着她的胸衣短褲,她連忙將被單放下,跑了過去,一把拿了過來,打開櫃子門,砰的一聲將它們扔到裡面。
“昨天……昨天忘了收了,我換個牀單。”她說話都結巴了。
權佑宸看到她緊張的模樣,嘴角不禁上揚,他笑了。蘇與墨無意間捕捉到了他的笑容,天啊,他……他竟然笑了,在她的印象中,皇子殿下從來也沒有笑過。
“殿下應該多笑的,這樣真的很好看。”他是覺得自己笑起來醜嗎?所以從來不笑?
而權佑宸一聽,那不自覺浮現的笑容又隱了去。
他真的是個吝嗇於展現笑容喝任何情緒的人。
“牀單換好了,殿下繼續休息吧。”她拿起髒掉的牀單,往外走去。
“你睡哪裡?”他記得,她的家,只有另外一個小小的房間。
“我睡客廳就可以了。”
“一起睡吧。”權佑宸開口說道。話一出口,蘇與墨嚇了一跳
“這怎麼可以,還是……”
“還是你要我睡地板?”
“啊?”
“你再這樣的表情,我會認爲你把我當做飢渴的『色』狼。”
權宥塍說完,不待蘇與墨反映,一把將她帶了過來。
他躺在牀上,她側躺在旁邊 ,他沒有受傷的那一隻手摟抱住她,她的頭靠在他的胸膛。
權宥塍擁着這個溫暖的身子,突然覺得特別安心,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而蘇與墨聽着他的呼吸聲,徹夜未眠。
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和遙遠的、高高在上的殿下同牀共枕了。
清早,四歲多的小蘇徹起了牀,若拉幫他穿戴好,一身小西裝,紅『色』的小領結。黎若拉看着小蘇徹一副酷酷帥帥的樣子,心中感嘆,真是冥柏殤的翻版啊,小徹徹,你知不知道你爹地是個多麼傳奇的人物呀。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