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洛也在,前一刻還擁抱在一起的人,後一刻就能在酒桌上裝做彼此不熟悉,這或許纔是演戲的最高境界.
魔娘踱步走過去,雙眸直視着那個神情略顯吃驚的華裔公子,薄脣上的笑意並沒有因此而減弱:“魏少爺……”
沒錯,華裔公子就是當初砸了魔娘畫攤的魏家少爺,那位魏小姐的親弟弟。
他與曲洛的關係很好,大概是站在一條政線上的,彼此間的相處,總會很多。
“聽說你要帶紫玉出樓。”魔娘一邊說着,一邊把紫玉拉過來,笑的清淡:“我這羣姑娘都是從江南過來的,夜迭從開館到現在從不允許哪位客官把人帶出去,魏少爺若真想玩,可以去城西的翠紅樓,那的人也都不錯。”
魏公子笑了起來,風度翩翩:“若我就想在這夜迭帶人呢。”
魔娘嘴角一勾,還未說話。
曲洛已經擡起了眸:“魏莊,差不多就夠了,懂嗎?”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極爲緩慢,帶着一絲的冷意。
魏莊一震,氣焰也跟着收斂了起來,只是看着魔孃的眼裡帶一絲不善。
魔娘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拍了拍紫玉的手:“還不謝謝洛少。”
“謝謝洛少。”紫玉小臉微垂,是澀澀的羞意。
魔娘看着她,有點就像是在看當初的煙兒,突然覺得無趣兒,笑意泱泱的轉過頭去,朝着曲洛點了點頭,又對身後的婢女吩咐:“這桌的單免了。”
作爲一個老闆來說,魔娘在處理這種事的時候,遊刃有餘,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軟。
這也是爲何夜迭會紅火中天的原因。
她沒有和曲洛多說什麼,謝意表達到了,就從房門裡走了出去。
畢竟客人辦事,也不願意她這個嬤嬤看着。
走了幾步,覺得小腹疼,摸上去的十分冰涼。
以前是葵水來的時候纔會疼,現在天氣冷了,但凡是有一點陰天下雪的,就會生出悶意……
那位姓魏的少爺也走了出來,擦肩而過間,聲音低的很:“怎麼?魔大小姐也準備做妾了?”
魔娘輕笑擡眸:“誰給的你這種錯覺?”
“魔大小姐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洛少要成婚了?”魏少爺一笑,十分的好看。
魔娘眼睛拉長:“我以爲那是傳聞。”
“傳聞,呵呵……”魏少爺一轉身,走的輕巧:“她不在,他纔在你身上找影子,這麼粘上來,是沒有自尊嗎……”
魔娘一笑,不說話,她的手在發抖,然後沒有任何人看到。
她照舊周旋在大廳裡,帥氣驕傲的像個女王。
只是轉身間,疲倦無比。
偌大的房,寂寞的牀,還有熱在暖爐上的清酒。
魔娘合衣躺下去,是真的想要休息,卻見曲洛走了進來,表情倒有些可愛的彆扭:“先說好,我對你手下的姑娘根本沒興趣……”說到這裡,頓了頓:“還真當我葷素不分,什麼人都往我面前推。”
魔娘看着他微撇的薄脣,又認真的道了一句謝。
面對這樣的生分,曲洛的眼也跟着冷了下來,只是手上的動作卻很溫柔,手掌也溫暖有力,
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把做工精緻的紅色腳鏈釦了上去。
魔娘沒有阻止他任何的動作,眸光微亮間,聲音不平不淡:“我們到此爲止吧。”
“到此……爲止,是什麼意思?”曲洛笑了起來,薄脣間用力的邪魅讓他看上去極其的危險。
魔娘薄脣微張……
“住嘴!”曲洛突地冷下了語調:“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你好好休息,我樓下還有局。”
他站起來,走的飛快,像是真的很厭惡身後的那個人。
魔娘半躺在牀上,半響之後才把目光收回來,自嘲的閉上了眸。
又是一天過去。
本來她沒有想過要把魏莊怎麼樣,圈子裡的公子哥兒們,能指望有幾個是能爲別人着想的。
第三次,魏莊再找麻煩的時候。
魔娘直接把手上的酒杯摔在了桌面上,那一刻她側臉的棱角異常的鮮明冰冷:“把魏少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