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天道把喚龍者換成了白翩,焦女王就知道她沒活路了。
蘇摩草在呂知行魂魄裡能瞬間長出一大片,在白翩魂魄裡卻不能——只是跟在普通土壤裡一樣。
這就意味着,她既要遭雷劈,也無法一直重生。
她想拖也拖不起。
但必須留一些時間幫白雁練級。
在玄門眼裡,既是宗主也是喚龍者的白翩,與那條龍的關係很是微妙。似乎是合作伙伴,似乎又暗潮洶涌。
大家始終覺得連兔子都能做的宗主,大約沒什麼誠信。
焦女王也這麼想。不過她暫時沒空理他的小心思——她忙着提升他的戰鬥力。
白翩靠雙修解決了掉毛問題,可惜攻擊力依然不行。
焦女王眯起眼睛:“夢魔的魂魄能吸引夢境碎片,本質上也是個盜夢者,但你有陽氣護體,夢境碎片的怨氣無法影響你……”
白翩無語:“你到底想說什麼?”
焦女王邪魅一笑:“不如你跟夢魔雙修,用陽氣破開他魂魄。”
白翩挑眉:“我是不是兔子你還不知道?”
焦女王攤攤手:“我只用過前面。”
白翩扶額:“你比我更像拉|皮|條的。”
焦女王就不跟他扯了。她根據自身雙修經驗——過盛的怨氣能被適量的陽氣中和,得出一個更拉|皮|條的結論:
“你不停地跟夢魔雙修,一定能耗盡他的怨氣。”
白翩徹底甘拜下風:“我叫你姐姐好嗎?”
焦女王一本正經地糾正他:“叫我媽媽。”
白翩:“……”
這尼瑪真把自己當老|鴇了!
白翩自始至終都欣賞她一點——她永遠能在不同形勢下,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角色。
然鵝,老|鴇這個角色……恕他無法接受!
白翩搬出了龍洞。
焦女王頓覺自在。
施如斯把她以前的房子買了回來,焦女王在自個兒的地盤上,樂得跟她扮演母慈子孝。
只是晚上還是要回龍洞。
施如斯如今是一家跨國公司的老總,去年老公出車禍死了,留下一份遺囑,使她順利從公司董事變爲董事長。
她所說的病重,也是在繼任董事長之後,後知後覺了喪夫之痛,纔會一病不起。
施總繁忙如斯,依然會每天給焦女王做一頓飯,每道菜都很合她的口味,可惜她每次吃得都不多。
施總一開始還會以身體爲由,勸她多吃幾口,後來就不敢說了——一說她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施總終於在飯桌上提起:“你有個弟弟十歲了,叫威廉。”
焦女王冷笑:“我沒有弟弟。”
施如斯看着她嘆氣。
焦女王上樓睡午覺。
施如斯悄悄走進她的房間,輕輕給她掖好被角,指尖劃過她如玉的額頭。
她盯着她看了很久。
她跟她真的很像。長相倒在其次,心性卻像足了十分。
施如斯輕聲說故事:
“我跟你爸離婚,沒拿他一分錢,只有一個要求,他不能再有別的孩子。我改嫁過幾次,好不容易覺得能安定下來相夫教子,偏偏他不安分……這次我不能走得瀟灑,所以我撞死了他……我把他撞成肉泥……嬌嬌,媽媽告訴你,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是好東西。”
焦女王無語:
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施如斯繼續:
“我一直在關注你。我知道你交了好幾個男朋友,也知道你瘋狂追求一個警察,可你依然坐上了焦氏醫藥董事長的位置,那時我就知道,你像我……你是好樣的。”
焦女王這下真的睡着了。
她沒聽見施如斯的最後一句——
“嬌嬌,你能不能爲了我,輸這一次……”
兩大反派進入休眠階段,對付邪惡玄術師的就只剩下陶光一人。儘管有宗主支持,陶光依然表示害怕——他爲了壯大正義聯盟,幾乎把玄門高層得罪遍了。
陶光殺的那些玄門蛀蟲,都與高層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雖不曾直接跟高層動手,也斷了人家的左膀右臂。
他思來想去,決定去找一個人。
龍洞。
焦女王身着絲質睡袍,露出一截天鵝頸,優雅地抿着拉菲。燈光暖而微醺,陶光微微搖頭:這貨從清心寡慾一下子跳回紙醉金迷,從來都不懂什麼叫煙火氣。
她總是走極端。
陶光等她喝完一杯紅酒,才悠悠開口。
焦女王聽完陶光的困局,絲毫沒有同情心。陶光只是一把刀,當敵手不再強勁,便是鳥盡弓藏——玄門要跟他算總賬。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跟他很像。於是她不免稱讚一句:“聰明。”
知道利用同理心來求我。
陶光唉聲嘆氣:“同病相憐罷了。”
焦女王笑出聲:“小陶啊,你忘了你我有仇?”
陶光握緊雙拳,一副烈士模樣。
“大敵當前,私仇又算得了什麼?”
焦女王邊笑邊聽他繼續:
“你跟宗主不也有仇,不是照樣合作?我聽說最近你們不合,玄門的風向也不太對……”
陶光越說越順溜,終於不再是烈士模樣,而是……秦檜嘴臉。
焦女王摸着下巴感嘆:“夢魔才安分了幾天,他們就急着屠龍。”
陶光替她打抱不平:“你就說他們有多過分吧!居然還在盤算着把你煉成法器,說到時候再除魔也不遲……”
他邊說邊露了野心:“宗主也是,明明知道也不表態!!”
焦女王笑得扔了酒杯,那聲脆響挑動了陶光的神經,他愣了片刻,坦然迎上她調侃的神情。
陶光微笑:“什麼時候離婚?”
神反轉!小三勾引渣男,原來意在正室!
焦女王高興得正想對瓶吹,陶光就將地上的碎片復原,重新給她倒了一杯。他語氣嗔怪:“只有一個杯子怎麼行?破了怎麼辦?”
焦女王接過酒杯,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
“小陶啊,你想跟我相愛相殺麼?”
陶光把她的手引至嘴邊輕吻一記:
“我的榮幸。”
陶光走後焦女王越想越好笑:
難道她屬狼的?專門招兔子?
事實證明陶光深得白翩真傳,在面臨人身安全問題時,把網撒得無邊無際。
崔總深感這隻小|婊|子厲害:他沒說要跟存知合作,只是提起正義監管協會在幫很多存知的玄術師戒毒,以及白翩最近立場很不堅定。
說完他就滾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焦女王得知後笑倒在沙發上。
崔蟄深感這隻少爺沒心沒肺:招惹了通房還不夠,又來一隻白|蓮|婊,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少奶奶放在眼裡?
焦女王表示當然沒有:“我是你小媽。”
崔蟄說到底要不要理陶光?
焦女王拍了拍他的肩膀:
“讓小|婊|子先睡一圈。”
崔蟄有點意會:通房野花太風騷,世上只有原配好!
他當即拉着小媽的手含情脈脈道:“今天我不走了……”
焦女王無所謂:“你挑個房間,除了我那間。”
崔總賤賤地抿脣:“要我爬牀嗎?”
焦女王伸手一彈他的腦門:“清醒點。”
崔少奶奶的爬牀事業,非常非常順利地……就首戰告敗。
焦女王的陣法他實在破不了,不由悲從中來,開始哭天喊地:
“我對你這顆心天崩地裂海枯石爛|彈|盡|糧|絕永不變啊啊啊啊啊……”
焦女王被吵得睡不着,一巴掌下來他總算是安靜了——改走矯揉造作路線。
崔少奶奶抱着少爺的大腿不肯放,一副你再不寵幸我我這朵嬌花就要凋零的悽慘樣。
焦女王無語:“小蜇啊,你想讓我留個遺腹子不成?”
崔少奶奶竊喜:終於入戲了!
他一把鼻涕一包眼淚:“我知道你不怕死……我聽說龍是下蛋的,你給我留個蛋還不行嘛……”
焦女王一腳踹翻了他,沒忘加一道禁聲符。
她躺在牀上開始好奇:如果我來得及下一個蛋,能不能借這個蛋重生呢?
一想到孩子父親的人選……她就趕緊把這個念頭甩掉——她是龍嘛,怎麼能隨便找個凡夫俗子將就?
焦女王笑這幾位都挺聰明——通房隔岸觀火,小|婊|子遍地撒網,少奶奶火中取栗。
說來還是少奶奶最厲害,都想得這麼遠了!真把她當種|馬了?不對,是種|龍。
陶光小|婊|子果然撒了第三張網——他的乾爸爸夢魔。
從焦女王到崔蟄再到夢魔,陶光的白蓮指數逐漸上升。換句話說,他越來越不主動。焦女王瞭解他,他沒必要保持神秘感,崔蟄面前不能落了下乘,至於夢魔嘛……
必須把白蓮花style進行到底!!
陶光被同門刺殺,夢魔恰好路過救了他。
不要懷疑,這就是傳說中的長腿叔叔!!
陶光毅然決然地拒絕了夢魔的幫助,堅持要自己療傷,和所有獨立自強得愈發楚楚可憐的白蓮花一樣。
夢魔此刻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啊,乾兒子好特別好不做作好喜歡感覺自己要彎了呢!
事實證明,大佬們都有一個普遍缺點——犯賤。清一色的臣服多沒意思,碰到個刺兒頭……就征服一下下咯。
療傷,是一個內涵豐富的詞。我們一提起它就會想起各種這樣那樣,譬如脫了衣服療傷,譬如嘴對嘴療傷,譬如雙修療傷……
夢魔非常失望——陶光的技術日益精進,衣服上的血很快消失,他那句話根本沒機會說出口:“先把衣服換了。”
夢魔賴在陶光家裡不肯走,愣是要他報他的救命之恩。
陶光脣含愁苦,正是一朵顧影自憐的好白蓮。
“我連命都保不住,又怎麼還呢?”
夢魔覺得這樣不行:陶光得還了他的恩情才能死,不然他不就虧了嘛!
夢魔當即表示:“我來保護你!”
陶光義正詞嚴地拒絕:“不需要!”
夢魔那叫一個氣啊:“給臉不要臉!”
佳人在側,夢魔就色令智昏了:
“不如我改邪歸正,加入你們那個正義監管協會得了!不聽話的玄術師我幫你吃掉嘛!”
這是夢魔第二次表示要“改邪歸正”,陶光當然完全不相信:“少來。”
這話帶着一股子嗔怪,小意得夢魔春心一蕩,動作也不規矩起來。
他握了握陶光的手,又被他的目光燙得鬆開——這般神聖不可侵犯的眼神,真是讓人又憐又愛。
夢魔彷彿全然陷入人間愛戀之中,當場立下重誓:
“歸正之心可昭日月,若有違背魂飛魄散。”
陶光抿緊了脣。
夢魔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緊。
他心裡除了一些黃|色思想,額……還是一些黃|色思想,只有一小塊塌陷地方,不知被什麼東西壓垮。
不去管它。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金曲《上仙麼麼噠》~~夢魔X陶光CP~叫磨光CP好不好?略內涵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