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歸宗城, 客棧。

葉素坐在樓下喝茶,大門口進來兩個修士,徑直坐在她隔壁的桌子前。

“小二, 一壺靈酒, 兩碟下酒菜。”

“好嘞。”

背對着葉素坐的符修敲了敲桌子:“最近噴符槍聽說過沒?炒得特別火。”

“有人搞到了一把, 那法器確實好用, 比我們扔符遠多了。”另一個人壓低聲音道, “我已經託關係預定了一把多口的噴符槍,聽說是木幾大師煉製的另外一種法器,只要輕輕按一下, 就能噴射出大量符紙。”

“你弄到了?!”葉素背後的符修震驚,“我在各材料行找了一遍, 都沒有人聽過, 而且連全典行也沒有噴符槍。”

“聽說木幾大師醉心研究法器, 一直想爲元嬰以下的修士煉製趁手的法器,所以才先爲符修研製出噴符槍。”

“當真?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木幾大師。”

“都說了木幾大師一直沉浸醉心研究, 不圖這些虛名。”另一個人道,“否則早將噴符槍送去全典行,高價賣給那些大宗門的符修了,如今正是給了我們這些小宗門的機會。”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自然。”那人往前靠了靠問,“怎麼樣, 你想不想也定一把?我找朋友一起爲你留一件。”

“定!”背對着葉素的那名符修當機立斷道, “有多少把, 給我留多少把。”

“不行, 一個人只能定一把, 還不一定有。”

“那先留一把,多少靈石?我先提前給。”

“定金五千中品靈石, 等他拿了噴符槍過來,再付一萬五中品靈石。”

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的葉素杯一口水嗆住,連咳了幾聲,在吸引隔壁兩名符修注意前,先止住咳嗽。

她擡手握着茶杯,心中感嘆黃二錢不愧是幹倒賣的,心這麼黑。

做一把噴符槍才幾百中品靈石,根本沒有任何特殊的材料。

“……兩萬中品靈石?這也太貴了。”葉素背後那位符修果然猶豫起來,對這價格望而卻步。

“貴?”對面那符修搖頭笑道,“我這是有人脈才能預定,你出門打聽一下,外面多的是符修想買卻買不到。而且買回去,用好了,明年三月的宗門大比名額,指不定可以拿得到。兩萬中品靈石,太便宜了。”

果然,葉素背後的符修聽見宗門大比的名額,頓時道:“我定!”

葉素微微轉頭,看向背後那名符修。

他直接財大氣粗拿出一袋靈石:“這裡面有兩萬多中品靈石,兩萬給你朋友,剩下的給你,以後還有什麼符修用的法器,記得告訴我。”

“一定一定。”

類似的交談在整個歸宗城不斷髮生,噴符槍也沒有墜了名聲,每一個買了的符修,都覺得比自己花靈力扔符要輕鬆,威力也更大。

葉素也收到了黃二錢的傳訊,希望千機門能繼續再煉製一批噴符槍。

這段時間沒聽說有什麼秘境開放,葉素幾人基本無事可幹,每天出門逛逛,在樓下喝喝茶,聽聽消息。

至於徐呈玉要入定修煉,他還在客棧中訂了最好的房間,裡面設有大型聚靈陣,夠他修煉。

剛好葉素他們有時間能做噴符槍,尤其是見識到符修多有錢後,幾人更加有動力。

……

五行宗。

一位身穿暗綠錦袍的年輕男子從外門走進來,路上不斷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皆輕輕點頭示意。

“你們在做什麼?”程懷安經過符場,見到一羣內門弟子圍在一起,走過去問道。

符場上的內門弟子一聽見他的聲音,立刻一鬨而散,重新開始練符。

“你手裡拿着什麼?”程懷安走到其中一人旁邊,視線落在他背在身後的雙手。問道。

“程師兄,我們其實是在練習用符。”那人從身後拿出兩把噴符槍,“這是新出來一種給符修用的法器。”

他迅速解釋了一遍,爲了以示自己沒有撒謊,還擡手扣下扳機演示了一遍。

程懷安望着這名內門弟子手上的東西:“投機取巧。”

“程師兄,不是所有符修都能像你一樣有天賦,將來能走的很遠。”那名內門弟子忍不住道,“這種法器能將我們的實力發揮到極致,可以降低驅符出現的差錯。”

程懷安盯着這位內門弟子良久,最後道:“身爲五行宗的內門弟子不願意修煉自己驅符能力便罷了,甚至責怪自己天賦不好,不如空出內門弟子的位置,讓其他外門弟子上來?”

“我們用法器又有何錯?”這位內門弟子對程懷安積怨已久,同爲五行宗弟子,程懷安太過出色,以至於壓制所有弟子十多年了。“劍修、佛修、甚至合歡宗那些術修,誰沒有法器?怎麼我們符修就不能用法器了?”

“可以用,但你確定會用?”程懷安拿過他手中一把多口噴符槍,當場花了十張符紙,放進裡面。

符場上一隊紙人路過,他擡手瞄準,扣下扳機,符紙從噴口中射出,並不是漫天亂貼,而是形成符弧。

十字符紙拖着殘影,彷彿形成了一個半開的圓,等到靠近紙人時,半圓符紙瞬時收縮,將那隊紙人絞殺。

在場所有內門弟子:“……”

“法器是好法器。”程懷安將噴符槍扔還給那名內門弟子,“若不會驅符,也不過只是一個投機取巧的東西,給非符修的人用。”

他一走,符場上瞬間炸開了。

“程師兄怎麼回來了?我以爲他還要在外面玩上個月。”

“什麼玩,是參悟。”

此話一出,周圍弟子頓時笑了起來。

程懷安是五行宗幾百年來最具天賦的符修,初學時能引氣入筆,畫天地,驚鬼神。自去年升了元嬰初期,便經常出去,說是想參悟道意。

“說起來,剛纔程師兄用的噴符槍,感覺比我們用起來要厲害不少。”

有人道:“噴符槍做給其他修士用用,符修還得能學驅符才行。”

……

程懷安回到自己住處,坐在桌前沉思,隨着宗門大比時間越來越近,他壓力不小。

在同境界的修士中,符修總差了那麼一點攻擊力,這麼多屆宗門大比,從未有過符師進入前三。

偏偏程懷安又是當今年輕一代符修中,最有天賦的那個,五行宗對他抱有極大的期望,甚至歸宗城早有傳言,說此次宗門大比,他們符修終於要出頭了。

程懷安壓力過大,難以疏解,便會找藉口外出,換一個身份過段時間。

他伸手移過桌面的鏡子,偏頭看了看自己一隻耳朵,上次被人發現假扮老頭,好在對方沒有深究,也不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