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輸液室,我面無表情的吊着水,承燦繼續提了水瓶放在軟管下.我的眼淚一直流着,承燦望着我的側臉,平靜的說:"到底哪裡不舒服,還是...心裡不舒服?"我擦擦臉,給了一個勉強的微笑:"沒有不舒服,你回去休息吧,我吊完了自己回去,你白天還要上班呢."承燦摸摸我的額頭,笑着說:"怎麼可能先走呢?等你吊完了,我還榮幸的盼望着和你一起吃個早飯.你累了就靠着睡一會吧."說完拍拍自己的肩膀,我確實累了,不僅是身體,還有刺痛的心.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叫醒,走出醫院,天已經矇矇亮.承燦一臉疲憊的開着車,把我送到樓下,看着熟悉的路口,聞啓和我手拉手的畫面浮現出來,承燦拍拍我的肩,疑惑的說:"怎麼?捨不得下車了?"令人傷心的回憶讓我產生了恐懼感,家裡的每個角落都有聞啓的影子.我嘆了口氣,目光呆滯的說:"去你那吧."承燦一邊倒車一邊說:"怎麼?感動的準備獻身了?連我是個變態也不怕了?"我面無表情的回答:"我是個病人,你比我還懂,還有什麼好怕的?"承燦平靜的說:"那就一起睡吧,我那裡也是單身公寓,一張牀."到了承燦家,才知道這傢伙平時的生活盡然有序.書房和臥室連成一體,所有日常用品擺放整齊,地面乾乾淨淨.我疲憊的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一件襯衫飛了過來,我站起身,麻利的脫了外套,只剩下內衣的時候,承燦笑着說:"還真是不知道怕呢!"我一邊扣着襯衫釦子一邊回答:"有什麼好怕的?我手術的時候,你還有哪裡沒看過麼?"承燦的嘴角動了一下,無辜的回答:"你以爲我婦科的?也是哦,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應該把白布掀起來飽飽眼福的,可惜了."變態的想法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我懶得理,穿好襯衫直接鑽進被窩裡,承燦躺在了旁邊.我迷迷糊糊的睡去,沒多久,聽見一陣鬧鈴聲,我能感覺到旁邊的那位起身了.因爲太累,我沒有睜過眼,只隱約聽見關門聲,又繼續睡去.
睜開眼,天色昏暗,看來已經是下午了.我起身進廁所,路過客廳的時候看見桌上擺着熊貓臉的麪包,我微笑了一下,其實我真的蠻喜歡麪包的.洗漱之後,來到書架前,看看有沒有什麼變態殺手或者恐怖小說之內的,變態都喜歡這些.找了半天,大多數都是醫學課本,這傢伙,還挺好學的.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突然看見熟悉的身段,提着大包小包進了樓梯口.我趕緊跑去門口,聽着腳步聲,把門鎖打開,然後貼着牆壁,準備嚇嚇他.承燦進門了,剛往前走幾步,我突然大叫着把手伸出來,承燦無奈的笑着說:"你有力氣沒地方使了?"我奇怪的望着他:"怎麼?一點都沒嚇到麼?"承燦放下手上的袋子,打量了我一下,諷刺的說:"你當我和你一樣沒腦子?門開着,肯定是知道我回來了,你對我的態度,不像是會主動開門的人,肯定有詐,我都做好準備了.你除了會光着下半身走來走去,還知道些什麼?"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下半身僅僅一條內褲.平時在家習慣了,我轉身走進臥室,打開那傢伙的抽屜,隨便找了條夏天的短褲套上.承燦進了廚房,我得意的走到他身後,轉了個圈.承燦耽了我一眼,一邊切菜一邊說:"挺像我家燒飯的.其實穿不穿都一樣,也沒什麼好看的."這傢伙的嘴是刀子做的嗎?爲什麼說出來的話沒一句讓人愛聽?吃着承燦做的飯,我一邊點頭稱讚一邊說:"你到底什麼時候把這事給回了?"承燦一邊給我夾菜一邊回答:"人都住過來了,還需要回嗎?就這樣每天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挺好."我綠着臉放下手中的筷子,嚴肅起來:"別開玩笑了,我是跟你說真的,你知道我那麼多醜事,不要說真心看上我想跟我結婚來着,我不是傻子,絕對不相信."承燦也一本正經:"我也沒跟你說假的.信不信是你的事,和你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我不覺得討厭,就這麼簡單."我拍着桌子站起身,憤怒的望着他:'你是瘋子嗎?到底想怎麼樣?真是沒辦法吃下去了,我走了,你一個人慢慢瘋!"說完走向臥室,承燦一把拉住我,凌厲的問:"想去哪?""上班!"我甩開他的手,承燦繼續拉住我,諷刺的說:"怎麼?還準備跑到夜店獻獻嫵媚賣賣笑,騙點小費,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就那麼喜歡嗎?你一天多少錢我給的起,所以,請你把以前這種放蕩不羈,亂七八糟的生活通通畫上句號!"望着眼前這個人,聽了他說的話,我突然有種溫暖的感覺,爲什麼之前在一起過的男人沒有一個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我安靜的坐下來拿起筷子,我們都沉默着吃完了這頓飯.承燦收拾好一切,把藥遞給我,我端着水杯平靜的說:"送我回去吧,我......""不行.在你身體沒完全恢復之前,就跟我一起生活,如果怕家裡人知道,明天我親自去說."承燦的語氣很堅決,我嘆了口氣,無奈的點着頭,表示服從:"把柄都在你手上,看來也跑不掉了,那就送我回去拿點衣服吧."
一陣急促的鈴聲,我迷迷糊糊的拿起聽筒哼了一聲:"你這丫頭要死了!還真在承燦家裡!感覺再好,也不能發展的那麼快呀!"電話那頭傳來老媽的叫罵聲.我一屁股坐起來,緊張的吼着:"媽,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在承燦家裡了?""這是承燦家的固話,我還冤枉你了?人家老實,今天一早就告訴我你們一起住的事了.要麼直接準備準備結婚吧!"我這才反應過來,手上拿的是固話聽筒,睡的迷迷糊糊的我還以爲在自己家呢.使勁的拍拍臉,着急的想着對策:"啊?那個...這個,什麼嘛?""什麼這個那個,你這個死丫頭,人家長的帥,就那麼迫不及待的往上貼呢?反正都住一起了,直接結婚算了."我還準備編個理由什麼的,電話那頭斷了線.我不停的抓着頭,真的快要瘋掉了.看着旁邊另一牀疊好的被子,我無奈的嘆着氣,看來這傢伙還真去坦白了,肯定也看了不少臉色.何苦呢?明明是同牀不同被,還白白讓人誤會,真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