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母親的奪命催魂CALL響的不停,我懶洋洋的拿起手機,電話那頭傳來喜悅的聲音:"丫頭,昨天怎麼樣了?這次的還行吧?"我厭煩的說:"什麼怎麼樣了,就那樣唄,一起吃了禮貌飯,人家不一定看上我呢.如果這個不成,麻煩你們別再幫我介紹了行不?每次不是醫生就是老師,我就不能自己選嗎?"母親肯定變了臉:"自己選?長那麼大,自己選過對的麼?就我見過的那兩個,到我們家來提鞋我都不要!你是自由散漫慣了,沒吃過苦頭,懂什麼!這個李承燦,該有的都有,人家都沒嫌棄你整天遊手好閒,,還跟我說願意養你一輩子.如果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耍人玩,我就揪掉你的耳朵!"...真是要瘋掉了,我用被子蒙着頭,大叫了兩聲,這都弄的什麼事呢?承燦那傢伙還沒把這事回了吧?想到這裡,我播通了承燦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實在無奈,起牀穿衣,我親自去拜訪一下這位仁兄.

來到並不陌生的醫院,熟門熟路的找到承燦的辦公室,裡面沒人.問了幾個護士,才知道這傢伙去總院了,那不就是老媽的視線範圍麼?我發瘋似的抓着頭,真想把那傢伙給撕了.繼續上路,來到總院,門衛的保安熱情的說:"喲,是你啊?來找書記嗎?她去外面開會了."我一邊做作的笑着,一邊跑了進去.也不知道那個狗皮膏藥在哪個科,總不能到處亂轉吧,繼續打電話,仍然無人接聽,我乾脆發了一條短信:我在總院,天台見,只等10分鐘.....不知道那個變態能不能看見呢.發都發了,去等等唄,反正前前後後就10分鐘嘛.剛到樓頂,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嗯?是承燦!這傢伙怎麼動作比我還快?我走上前疑惑的問:"怎麼不接電話呢?"承燦自豪的望着我:"如果接了,你還會來這裡約我麼."突然有種被耍的感覺,有點氣憤,卻又找不到爆發的理由.我甘拜下風的點點頭:"說吧,什麼時候把這事給回了?昨天可都說好的."承燦投來疑惑的眼神:"說好什麼了?我只是說會考慮考慮,別的可什麼都沒答應."我的聲音提高了一倍:"李承燦!你到底想幹嗎?我是怎麼住院的,你忘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承燦嘲笑着說:"是嗎?把你往醫院一丟,再也沒出現過的男朋友?原來你喜歡被這樣對待啊?"我氣的臉都快變形了.這傢伙,沒法溝通.我冷冷的說:"如果你不拒絕,我就去找少青,好歹也是和我相過親的,那呆子雖然有點傻,但是比你這個傢伙要好的多!"承燦哈哈大笑起來,我疑惑的望着他:"你笑什麼?"承燦收起笑容,若無其事的回答:"這就是你?柿子竟撿軟的捏,女人的選擇,完美又絕對.流連夜店的女人外加現實.你還真是讓我產生了好奇,不想拒絕了,怎麼辦呢?"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這個人,突然覺得好可怕.完美的外表後面究竟隱藏着什麼?他有天眼嗎?爲什麼在他面前我是如此透明,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他都瞭如指掌?我緊張了:"你到底是誰?.都知道些什麼?"承燦把臉移到我面前,對上我空洞的眼神,得意的說:"恩,從你的眼睛裡看見恐懼了,還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對自己人生的另一半去透徹的瞭解,難道不應該麼?不知道單純的少青如果也像我那麼瞭解你,還能不能接受.你覺得呢?高小姐"我着急的抓住他的衣領,憤怒的說:"你威脅我?我不吃這一套,知道不?"承燦一把將我抱緊,一邊拍着我的背一邊說:"消消氣,消消氣,跟你開個玩笑,那麼認真幹嗎?想揭穿你就不陪你演到現在了.給彼此一個機會吧.我再怎麼不如少青,也比那聞啓強一點,"我推開這個披着白大褂的惡魔,迅速離開.坐回車裡,扶着方向盤的手在顫抖,我開始在腦海中努力搜索着在公司見過的所有客人的臉,如果見過承燦,應該會有印象,因爲年輕的不多,更何況還是長相極好的.不知不覺到家了,我開始坐在牀上翻看電話簿,把所有姓李的客人電話都翻了出來,確實沒有承燦.這傢伙,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在夜店打工的?

不知不覺,過了一週,下班後又和姐妹們去酒吧貪了幾杯,我搖搖晃晃的進了家門,突然覺得下半身一熱,跑到廁所,才發現又出血了,小腹還有些微微的疼痛,無奈的擦擦臉,又想到聞啓那個混蛋.視線開始一陣一陣的模糊.我跌跌撞撞跑到臥室,拿起手機,看着每天未接的承燦號碼,沉重的按了下去,"嗯,你終於回電了."承燦懶洋洋的聲音,這個時間,是人都在睡了.我欲言又止,想到這個傢伙的邪惡,真想直接掛了."怎麼不說話呢?高總?不會是愛我在心口難開吧?"得意的語氣,簡直要吐了.小腹的疼痛開始加劇,實在忍不住了,我痛苦的開了口:"又出血了,肚子痛..."承燦的語氣變的嚴肅起來:"你在哪?"我吃力的說:"家."電話那頭傳出沙沙的響聲,看來那傢伙是從牀上爬起來了:"幾樓幾號?我馬上過來""就你上次站的那樓梯口,上來,201號."電話那頭斷了線,我捂着小腹,蹣跚着進了廁所開始換洗.不一會兒,承燦來了,看我面無血色,滿身酒氣,生氣的摸着我的額頭說:"還真是不怕死呢!酒就那麼好喝嗎?去醫院!"一邊說一邊幫我套上外套,我無辜的望着他:"你不是醫生麼?不去醫院好嗎?"承燦拿出手機,一邊按着一邊說:"好啊,那就直接給領導打個電話,說她女兒病了,因爲喝酒造成出血,還發燒了."我趕緊搶下他的手機,迅速的去門口換鞋.承燦跟在身後,因爲路燈壞了,門口一片漆黑.我又因爲喝酒發燒,暈頭轉向,下樓梯的時候,一隻腳踩空,差點滑下去.承燦從身後抱住我,因爲受了驚嚇,我的酒醒了大半,一段黑漆漆的回憶浮現在腦海裡.三個人的身影,我,聞啓,還有江燕.同樣是在樓梯口,我被人推了下去.是聞啓,我被聞啓從身後推下了樓梯.心好痛,我僵在原地,承燦搖了我兩下,着急的說:"怎麼不動了?痛的沒法走了嗎?"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都不知道是怎麼到路口的...上了車,承燦一邊幫我係安全帶,一邊問:"怎麼不說話了?很難受嗎?"我繼續沉默着,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承燦一邊開車一邊給我遞來抽紙盒,我把臉貼在車窗上,看着窗外,心如刀割,這段回憶,我情願永不記起.聞啓啊聞啓,你好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