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羣卑鄙的傢伙!真的還有武鬥之魂嗎?!”
庫塞不斷後退,義正辭嚴地高喊道,彷彿想讓整個會場裡和收看轉播的觀衆都聽到。
此刻他終於明白了一句話。
徒手和持械之間,存在着一堵高牆。
那並不只是武器。
也是刑具和墓碑。
“這是蘭奇教官命名的聖堂形意斧拳術。”
看着庫塞這既不想打,也不想放棄顏面掃地就此認慫的樣子,副團長只感覺到了庫塞可笑、可憐又可愛。
觀衆席上變得沉寂了些許。
他們這些外行人不太好評價有關於武鬥之魂的事情。
“呃……我爲大家證明,確實是有這一招,蘭校長當初在影世界裡就指導北大陸的神職人員用過,另外還有一招叫聖光劍術之雙峰貫耳。”
解說席上路維希爾努力幫忙圓着話。
一旁的解說搭檔已經不敢接她的話了。
你說她臉都不要了,她還會合乎邏輯地解釋一番,但你說她還要臉,她又是真的睜着眼睛在說瞎話。
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成分。
而裁判席已經變得鴉雀無聲。
洛倫現在手心出汗,雙膝發軟,說不出話。
他想要叫停這場比賽。
但是目前爲止什麼違規行爲都沒有出現。
庫塞也並未投降。
洛倫他身爲裁判無權強制干擾正常進行的比賽。
更重要的是身旁那兩個老爺子也不會允許他亂來。
“嗚……”
伊刻裡忒學院代表隊這一邊的教練長椅上休柏莉安欲哭無淚,似乎不想再被觀衆們當成她也是教練組的人了。
可是,她先前坐下來的那瞬間就已經晚了。
“雖然如果我教他們五毒拳或者太陽拳可以贏的更快,但是那就顯得有點不夠光明正大了,還是要爲學校的形象考慮,以及要讓對手輸得心服口服。”
蘭奇點評道。
他看起來絲毫沒有忘掉自己教練的身份,在認真執導。
“伱真這樣覺得嗎……”
休柏莉安大概能聽懂五毒拳指的是弗雷的【劇毒地刺】,而太陽拳應該指的是能夠把人閃瞎的光魔法。
“對了,弗雷去哪了呀?”
休柏莉安突然想到,隨即問蘭奇。
“他難道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
蘭奇這兩天根本沒見過弗雷。
“誒,奇了怪了,他都下注了,應該很關心勝負啊……”
休柏莉安困惑地回頭張望了一圈,比賽開始時她就沒有看到弗雷了。
不過他們也都沒太在意。
“放心吧休柏莉安,我還是有教給他們一套正宗的拳法,足夠制伏庫塞。”
“你這樣說我就更不放心了……”
在兩人聊着的時候,戰鬥廣場上的幾道身影像一支訓練有素的獵殺隊,配合着圍剿庫塞。
“死吧!!”庫塞喘着粗氣,嘗試衝向一個敵人,將其先行擊潰,然而魔王軍的殘忍和瘋狂徹底展露無遺,雙方骨頭的碎裂聲幾乎同時響起,血液飛濺出來。
他們似乎對庫塞的反抗視而不見,每一次攻擊都是在執行一個冷酷的死刑。
庫塞還沒站穩身形,持重劍的黑色巨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狠狠地劈向庫塞,庫塞甚至沒有機會回頭,脊背就被劈開,留下一道血痕。
另一個道身影這時也抓住了庫塞的胳膊,冷笑着用巨大的力量把他擒抱住。
在接連的圍攻之下被打得有點神志不清的庫塞終於提起了些許勁,但他此刻明白該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反擊,而是必須要投降了!
再硬撐下去,他自己都不敢猜這羣瘋狂的東西會控制住他做些什麼。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他的喉結就捱了鐵鎧護手重重的一拳。
“呵呵,想要投降?”
副團長的聲線和幾天前相比似乎足足降了十六個調,和鑄鐵場上的重錘敲擊聲一樣渾厚。
“啊……啊……!”
庫塞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脖子,口水和痛苦的淚水沿着扭曲的面頰滑下,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這下你就學會友好交流了吧?”
伴隨着副團長的話音。
下一秒,庫塞背後那道身影就用下段踢重重地撞到了他的膝蓋上,並按着他的肩膀讓他跪倒在了地上。
“這叫基本禮儀。”
還沒等庫塞理解這份屈辱感,馬上又有格鬥家弓步衝拳打向庫塞的雙眼,讓他眼前一白,看到了星星。
“這是光耀美德。”
氣流與爆鳴聲陡然靠近。
另一名伊刻裡忒的成員已然拋下了手中的重劍,雙手狠狠地拍在了庫塞腦袋兩邊的耳朵上,一陣暈厥讓庫塞差點徹底昏過去。
“讓你聽聽美妙音符!”
幾名格鬥家之團隊的戰士,輪番使用各種拳法型的蘭奇技能,近乎要將庫塞的五感剝奪走,隨後便是一場終極侮辱了。
觀衆席上的父母都連忙捂住了小孩的眼睛。
畫面太過暴力。
洛倫大驚失色,終於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第一時間要終止掉這場比試。
可是裁判席上的操控終端似乎失靈了,無法關掉結界叫停比賽。
“怎麼控制迴路這時候壞了?!”
洛倫的心臟狂跳,近乎有些崩潰地喊道。
隨即他乘着風從高空躍下,狂風彷彿要將烏雲都給掀開,所施展的每一個風魔法都與競技場的結界產生共鳴,逐漸削弱它的力量。
他不能全力的出手,即使那樣可以更快的暴力拆解掉結界,但是一定會殃及到觀衆席上的市民!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滯,直到,一個輕微的震動傳遍了整個競技場,結界終於開始崩潰。
它並不是轟然倒塌,而是如同被風輕輕吹散的霧靄,漸漸地消失在空氣中。
但是,當洛倫能夠終止這場比試的時候,爲時已晚。
這注定是一場伊刻裡忒歷史上都將銘記的重大事故。
同時,伊刻裡忒學院的大型對外活動,將被伊刻裡忒市政府永久禁止。
……
騎士院競技場的控制中樞室。
昏暗的室內,一道高挑健壯的身影半搭着墨鏡,放下了手中的老鼠,默然離去,只剩背後那被咬斷冒着魔能光芒的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