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峰主廳內一片寂靜,聶雲一端坐首席,單靈子、白禮易、千無憂、辛天涯、顏若卿、林河分坐兩邊。這顏若卿正是楚風的師傅,蜀山的執事長老之一,據說他的修爲並不在五位長老之下,只是他不喜歡太多約束,這纔有了辛天涯以外來者的身份佔了一處山峰。書中仙沒興趣參加吵吵鬧鬧的會議,林河也不願意來,但聶雲一再三強調,說有要事宣佈,林河這纔不情願的一同來到了天道峰。
“羣魔亂舞,諸邪並出,生靈塗炭,天下將傾。鎮妖塔毀之日,守塔人全權接受蜀山大小事務,務必將邪魔外道一網打盡,替天行道方不枉蜀山栽培之恩。”聶雲一簡單的將祖師密令唸了一遍,也是爲了更好的讓幾位長老和單靈子掌教配合,畢竟聶雲一修爲雖高,但這打理事務還得靠着這幾位經驗老到的長老。
單靈子等人連忙跪下聆聽祖師密令,待聶雲一說罷,連磕三頭。“單靈子必全力以赴協助聶前輩打理好蜀山事務,世間邪魔鬼魅皆不能躲過蜀山浩然之劍,但凡我蜀山弟子,必上下一心共遵祖師教訓。”
“其實我需要的只是你的一些權力而已,平日來的大小事務還是由你們幾位打理,只不過一下抽離了大部分的力量,蜀山山門之內難免力量有些空虛,所以從今日起,開啓護山大陣,以保蜀山上下數千弟子周全。”聶雲一用不容置疑的說到,接下來他將會陸續有大手筆,但是一人不能兼顧兩頭,在着重一邊的時候另一邊定然會有些空虛,蜀山的千年基業決不能被妖邪之輩鑽了空子。
幾位長老俱是一驚,護山大陣一旦開啓,如果有足夠的靈力注入,高手相持,可以維持十年的時間,但五百年之內將無法再次啓動。蜀山建立至今這護山大陣便沒有發動過,如今難道真的到了那不得不破例行事的一天嗎?
“劫難難逃,如果這一次無法應劫成功,不只是我們蜀山,整個世界都面臨着滅亡的危險。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這大陣發起以後蜀山內低階的弟子儘可能的少下山,伏魔除妖的主要力量還是在我們幾個的身上。”聶雲一行事一向不拘小節,幾乎所有人在面臨危險的時候都會選擇龜縮在牢固的龜殼內,但是他偏偏不這麼做,反而選擇了主動出擊,恐怕即便同爲蜀山門人,也沒有幾個人能夠理解他的用意。
“師傅,我原本以爲你會選擇收縮防守策略,沒想到你竟然和我想到一塊去了。妖魔禍亂人間,我們蜀山弟子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首先攻打哪裡?極北之地還是東海之巔?南疆的瀰漫毒霧也是荒地之一,我們集合力量在它們反應過來之前打它們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鎮妖塔裡的妖魔鬼怪被傳送到了各地,但被關押了這麼多年,忽然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免不了需要花費一段時間去適應,之後它們的思考能力纔會漸漸趨於正常。而這段時間則是發動突襲的最好機會。
狠狠的在林河頭上敲了一下,聶雲一鬱悶的說到。“明明是你和我想到了一塊,我可是你的師傅,要懷抱尊敬,懷抱尊敬你懂嗎!”身爲一個不羈的修道士,聶雲一本身並不在乎這些禮節,只是林河實在讓他頭疼,迫使他不得不搬出了師父的威嚴。
單靈子幾人面面相覷,有些說不出話來。很明顯之前聶雲一說了謊,林河的實力確確實實的還在,人也沒有失蹤,這對師徒處的不要太好,根本沒有裂痕可循。不過如今林河修爲已經到達元嬰後期的境界,更是給人一種琢磨不透的強大感覺,蜀山憑空多了一員猛將他們幾位又怎麼會在意這些細節呢?
“護山大陣今日便要開啓,最遲三五日內我們便下山除妖,到時候就留單靈子,白禮易還有單月華在蜀山坐鎮,其他人與我一齊行動。”聶雲一這樣的佈置是有深意在裡頭的,單靈子作爲一派掌教,即便暗裡權力被分走了不少,他仍舊是蜀山的代表,他的突然消失定會引起一些無謂的恐慌,如果沒有掌控好很可能造成大規模的流言蜚語,即使是在這凝神靜心的修真之地,八卦的作用同樣可怕。
白禮易爲人處事沉穩,單靈子一人執掌蜀山難免有些力不從心,有他在一旁輔佐,聶雲一也更放心一些。尤其是他的白雲鏡水功已經到達了第七層的巔峰,隱隱有突破第八層的驅使,在蜀山諸位長老中修爲最爲紮實,如果遇到強敵來襲他所能提供的支援也將最爲強力。
至於單月華,不是聶雲一不想帶上她,只是這個道姑的脾氣實在不怎麼好,聶雲一怕帶上了她路上反成累贅。越是激烈的戰鬥越擔心窩裡反,兼顧兩頭必將分神,因爲自己人的無謂舉動害了性命,聶雲一想了想還是把她留在了蜀山。
衆人難免有些興奮,都是一把年紀的老傢伙了,如今又能御劍除魔天地間,這等豪情恐怕百十年前便已經消磨了去。尤其是顏若卿,那個看上去最爲羸弱的書生,即將面對羣魔臉上依舊是掩飾不住的高興,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大家各自準備一下吧,我和林河先回鎮妖塔處理一些瑣事,出發的那一天我會通知各位。”聶雲一傳音入室的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只要他願意,蜀山的任意一角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聽到他的召喚。
“聶前輩,鎮妖塔已經沒了,繼續鎮守禁地也沒有意義了。不如你搬到這天道峰居住,你看如何?”單靈子小心翼翼的問到,掌教之權被分走大半確實讓他有一些彆扭,不過能夠登上蜀山的至高權位,單靈子又怎麼可能如此放不開呢?對於聶雲一的爲人處事他是佩服的,將掌教之權交到聶雲一的手上他也是願意的。
微微一愣,沒想到單靈子竟然會這麼熱心,聶雲一爽朗的笑了起來。“哈哈,老頭子習慣了禁地的僻靜,雖然鎮妖塔沒了,但是你可不能讓門下弟子前來擾我清靜啊。這些年鎮妖塔禁地一直披着神秘的面紗,我猜那些小崽子早就好奇的不行了。”
聶雲一的豁達是歷代守塔人中罕見的,即便是被稱作奇人的關如是,聶雲一的師傅,在很多時候還是喜歡獨來獨往。聶雲一在關鍵的時刻站了出來,頂着巨大的壓力抗起了蜀山的大旗,卻絲毫不貪戀那無數人眼紅不已的蜀山掌教之位,只是打好了商量,默默行事,着實讓人佩服。
林河、顏若卿緊隨聶雲一,魚貫而出,廳內只剩下單靈子、白禮易、千無憂還有辛天涯。蜀山的氣運在悄無聲息中再一次發生了改變,若干年後當倖存的幾位想起這天聶雲一所行之事時,仍舊唏噓不已。
顏若卿一直緊緊的盯着林河,直看的林河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這位蜀山長老可是楚風的師傅,對於楚風那個臭小子林河一直沒什麼好印象,如今換了他的師傅上陣,林河自然也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我說顏若卿,你不去回去好好準備一番,老跟着我們幹什麼,而且還盯着我的徒弟看個不停,這就是你至今還未婚娶的原因嗎?”聶雲一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到。其實他是在故意捉弄顏若卿,修士之中婚娶之人以單身之人比例連一比九都不到,不曾婚娶也是正常之事。
“咳咳。”正在想着如何開口的顏若卿被聶雲一這麼一說,被自己的口水嗆的連連咳嗽。“前輩,我想好您的徒弟比試比試,不知道您老人家的意思?”顏若卿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相反他的人緣在蜀山之中罕見的好,上到幾位長老,下到普通弟子,說起這個看似羸弱的書生般的男子,都不免豎起了大拇指。只是這一次楚風從外歸來一直鬱鬱寡歡,顏若卿多少了解了一些情況,他很想見識見識這個能夠讓他大徒弟慘白如此的人是什麼樣的,原本還擔心對方的修爲太弱自己以強欺弱,如今林河的修爲已經到達元嬰後期,比起顏若卿也沒有多少差距,正好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場。
林河的臉部不自然的抽了抽,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自己狠狠的教訓了崑崙的新人王蕭山鳴,人崑崙啥也沒說還熱情的招待。還沒把楚風怎麼樣,現在倒好,人家的“家長”找上門了。身上的衣裳因爲來不及換,還是那套被鮮血染的暗紅的殘破衣裳,林河隨意的一笑,信心十足的說到。“既然顏長老這麼有興致,林河不奉陪反倒有些說不過去了。”
聶雲一沒想到林河會答應,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到了嘴邊的話卻換了一套說辭。“既然要比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比,別讓門內弟子看了笑話,還有千萬注意出手的分寸,如今大敵當前我們已經經不起人手摺損了。”
還不等顏若卿說話,林河搶先說到。“師傅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注意出手分寸的,畢竟顏長老身份尊貴,我區區一個普通的蜀山弟子,又怎麼敢太過放肆呢?”一陣擠眉弄眼,林河彷佛生怕別人聽不出他話中的意味。
“該死!來來來,千萬別留手,有多少實力就全部拿出來我看看,我顏若卿今天若是載在你的手上我絕無怨言!小兔崽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貨。”顏若卿算是蜀山中最不老實的一位長老,一年之中至少有半年混在俗世中,那些新奇的詞語倒是學了不少。
“你們。。。”聶雲一正要勸說,兩道急速的光芒連番閃爍已經不見了蹤影,在難做之時更是大感驚訝。想不到顏若卿與林河兩人紛紛摸到了出竅期門檻,這遁光的速度已經堪比全力發動玄級上品的飛遁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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