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和我說說爸和媽不知道的事情吧,身爲這個家的一份子我有義務和你一起分擔所有的責任,這條路不管多難走我們兄弟一起也會顯得熱鬧一些。”
夜深了,各家各戶的燈都已經關上,除了少數的夜貓子還在熬夜奮戰。父母已經早早進入了夢鄉,林河敲開了林界天的房門,兩兄弟來到了陽臺上對着寧靜的夜空開始了徹夜長談。
林界天笑了笑,有些牽強也有些無奈。他爲自己點燃了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從鼻子中緩緩的噴出兩條煙龍,臉上說不出的落寞。
“小河,你還是那麼聰明,很多事情我瞞了爸媽這麼久,你一回來就輕易的看破了。但聰明有的時候不見得是件好事,這件事你就裝作不知道吧,一切都交給我,你還是那個小時候整天纏着我讓我帶你玩的小河,我還是那個可以爲你遮風擋雨的大哥,對嗎?”
林界天的眼睛始終沒有看向林河,不知道是不願意還是不敢,或許即使是三年間經歷了許多的事讓林界天也成長了不少,很多事他寧願選擇一個人抗下,就像他的父親林天瑞。
“哥,你以前不抽菸的,我每次抽菸被你撞見你都假裝要告訴爸,以此來勸我戒菸。現在,看你的樣子似乎已經成了習慣,這件事一定很棘手對吧?其實你不說我一樣能夠調查出來,那個馬全一定有古怪,出事的人都與玉石有關,他看上的正是那些人家中的玉石對嗎!”
林河與林界天沒少吵架,雖然兩人的年紀相差了五歲,但是林河從小就喜歡跟着林界天,與大他不少的哥哥姐姐們玩,這也使得他格外的早熟。小時候他們也吵過架,打過架,但是林河從沒有用過今天這樣咄咄逼人的語氣,從來沒有。
林界天的手很快,只是動了動手指燃着的菸頭就與還很長的煙身分成了兩截,緊接着扭斷了陽臺上一盆盆栽的小段枝葉,手腕一抖葉子打了出去,打在了正在下落的燃燒菸頭上,枝葉中的水分瞬間爆裂開來,時間算的剛剛好,在菸頭落地之前將它澆滅。
“我說過聰明有的時候不見得是件好事,有些事並不是你弄清楚它的來龍去脈就可以解決的,你還要考慮很多因素,敵我之間實力的對比,如果相差太大不過是送死罷了。”
林界天故意露了一手,就是想要威懾林河,這件事太危險了,他花了兩年的時間纔有了一些頭緒,即使是擁有了另一個“身份”的他都不敢輕易的去動馬全,所以他不想林河牽連進來。
林河笑了,出離憤怒的笑了,他明白林界天不放心他的安危,不敢讓他捲進這個大漩渦裡。靜靜的從林界天的口袋中翻出了一根菸,取過陽臺上的打火機,林河爲自己點燃了三年來的第一支菸。
與林界天不同,林河吸菸的時候完全是一副享受的神情,根本看不出他所持的態度。不過有一點兄弟兩倒是相似,同樣在吸了一口之後林河將煙身與燃燒的菸頭分成了兩截,差別在於他根本沒有任何動作,煙身似乎是與菸頭自行分開的一般。
燃燒的菸頭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靜靜的下落劃出了一條豔麗的煙痕。痕跡很淡一般人看不到,但是陽臺上的這兩個兄弟卻恰好都能看到。在離着地面還有一米的時候,菸頭驟然滅去。
很多人花了一輩子,都沒能擁有一副鎮定自若的大心臟,林界天花了兩年,他卻做到了。所以他看到弟弟表現出來的驚人實力時,眼中閃過了短暫的驚訝,但也僅僅是短暫而已,因爲下一刻他的眼中已經恢復了平靜。
“雖然我還是不願意你捲入這件危險的事中,但是你的確已經擁有了知道整件事情的資格,而且我相信即使我不說,你最多花上一段時間也有辦法弄到這些資料。既然如此,還是不要浪費你的時間了。”
林界天又爲自己點上了一支菸,這一回他不是爲了展示實力,只是純粹爲了在說話時能夠享受香菸帶來的快感而已。
林天瑞破產以後,林界天爲了幫父親還債,也爲了繼續尋找林河的下落,所以他去到了鳴海,去到了那個號稱遍地都是黃金,卻需要鮮血去換取的城市。他沒有去找林河的朋友幫忙,因爲他堅信有些事如果明目張膽的做,效果比暗地裡進行差的太多。
在鳴海林界天第一次接觸到了另一個世界,如果說人們生活的這個世界被稱之爲白,那麼林界天願意爲這個世界定義爲“黑”。
黑的世界裡充滿了暴力與血腥,當然如果你擁有實力你也可以用這些實力爲你換取相應的財富。幾個當地黑幫有名的黑幫都圈養着各自的高手,或者是槍械類的高手,或者是格鬥類的高手,這些高手的價格不一而定,但是最低的年薪都已經超過七位數。
林界天不想淪爲“黑”的一份子,他曾經是擁有一份白的不能再白的工作,一份既體面又自豪的工作,讓他一下子進行如此大的轉變,他的心裡很難接受。這個時候一個老者出現了,一個穿着唐裝的老者,一個精神抖擻的老者。
沒有任何預兆,那個老者找到了林界天,他要林界天爲他工作,最初的三年每個月三萬的工資,三年之後是去是留由林界天自己決定,他絕不妄加干涉。
對於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老頭,林界天沒有第一時間拒絕,憑着他敏銳的感覺,他覺的這個老頭即使是個壞人,也是壞人中的好人。想想一夜之間老了很多的父母,還有那個至今沒有任何線索的弟弟,林界天咬了咬牙答應了老頭。
後來林界天才知道,這個老頭是“黑”裡少數“爺”字輩的絕對大佬,除了幾個平輩的老大,幾乎所有人看見他稱呼他一聲“唐爺”。
唐爺很有原則,他的生意裡絕不涉及黃、賭、毒這三樣包含着暴利的行業,走私與收取保護費成了他唯二的收入來源。但就是靠着這兩個收入,唐爺硬是躋身黑世界前三,讓那些兇惡的大漢見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喊一聲爺。
林界天不願意像別人一樣叫他唐爺,他自小與自己的爺爺感情很好,他認爲除了自己的爺爺以外沒有人再當的起這個爺字。唐爺知道了以後只是笑着拍了拍林河的肩膀,罵了一句他“臭小子”,之後什麼也沒說便走開了。從那以後林界天除了黑世界中少數幾個與唐爺平輩的人之外,又一個不用稱呼唐爺爲爺的人。
“唐伯已經六十多歲了,年輕的時候娶了一個老婆,那個老婆陪着唐伯渡過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當唐伯的日子終於好起來的時候,她卻病死了。從那以後唐伯便沒有再娶,一個人過到了現在。有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他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後來我有些明白,他曾經說過我和他年輕的時候很像,或者是他把我當成了他的兒子吧。”
林界天在說到唐伯的時候,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尊敬之色,林河可以看的出來大哥眼中的尊敬完全是發自內心,而非是爲了討好那個富有傳奇色彩的老人。
在唐伯的安排之下,林界天經歷了爲期一年的特訓,訓練他的教練是從國外特種僱傭兵退役下來的好手。對於能夠在特股僱傭兵安全退役的人,從來都不缺乏盛名。
一年之後林界天開始返還於全國各地,幫着唐伯押運貨物。有趣的是這個混黑道的老頭對很多東西禁忌,首先國寶文物他不會動,他自稱是個傳統的人,絕不會讓自己國家的寶貝流落到那些老外手裡。黑手黨幾次與他約見,全部被他推了去。
而林界天的表現也證明了唐伯的眼光沒有錯,他是一個出色的律師,又經過了一年肉體與相關知識的特殊訓練,這使得他多次在層層檢查之下過了安檢。但是一直表現的很關照林界天的唐伯並沒有因爲他的出色表現而給予獎勵,依舊像之前說好的那樣每月三萬工資。
就在林河回來這年的年前,林界天即將返回福海與家人團聚的時候,唐伯塞給了林界天一封信。信封很薄不像是錢,林界天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這信裡裝着什麼,但既然是唐伯給他的他自然可以選擇什麼時候打開。
於是林界天當着唐伯的面打開了信封,信封裡只有一張薄薄的信,信上的內容也很簡單,就像是簡歷一樣介紹了一個人的資料。不過這個人卻是林界天日夜想要報復的目標,馬全。
馬全的叔叔是黑世界中的一位大佬,一位足以與唐伯平起平坐的大佬,他在福海的公司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只是爲了將那位大佬的錢洗白,只要他願意隨隨便便就可以開起十個八個來。從信上的介紹來看,這個馬全以前是個十足的敗家子,後來在一次旅遊歸來後性情大變,積極投身公司發展,尤其對玉石、古董之類的物品感興趣。
“唐伯讓我暫時不要打馬全的主意,他說如果我殺了馬全,馬全的叔叔一定會傾盡全力來幹掉我,所有一切與我有關的人都會受到牽連,爸、媽,還有你。”
時間讓林界天變得成熟,對於很多事他都能保持一個冷靜的態度來對待,基本上已經找不到令他激動憤怒的事情,除了身邊這些讓他在意的親人。如果單憑這點,他已經勝過那些山中修煉自認爲看破紅塵的修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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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正式轉回都市,大劫難即將來臨,天下將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