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太叔公喝道:“明人不做暗事,這位仁兄,還請現身出來,蒼朮大人不會放棄人界的!”
“難道是漢肌鬆?”妖皇怒道:“你果真又回來了嗎?”但是他的話沒得到一絲迴應,但是感覺得到,頭頂的死氣變得越加驚人了。
轉眼間,天上的死氣彷彿有了靈性一般,突然間便開始流動,而且流動的地方正好就是他們的頭頂上,雖然距離還很遠,但是衆人無不感到一種壓力在身,這死氣好像是受着什麼人的控制一樣,就在他們頭頂緩緩盤旋。
對!就是盤旋!這死氣本來像一大塊烏雲一般,現在卻猶如天漏了一個洞一般, 衆人都盯着那個洞看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才能讓這死氣變成這樣?
果然,沒過多久便有一個人從那個洞口緩緩出現,他的出現讓天地爲之變色,雖然天已經很難再變色了。
那是一個男人,男人的身上穿着單薄的長袍,但是卻是赤着腳,緩緩的從天上走下來。身上似乎滿是傷痕,整個身軀只有那件長袍極其不和諧,彷彿他本就應該赤身出現一般。他的臉龐略顯消瘦,但是卻並不老,看上去跟祖元很像,都是一具年輕的身軀中藏着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
“果然是你!漢肌鬆!”妖皇看到了這個走來的男子,眼神中充滿了殺機,雖然他知道自己敵不過他,但是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了自己的威風?況且他還大仇未報,眼看仇人就在眼前,如何能平靜?“你逼迫我親手殺死鎖陽,這個仇我定要報!”
那個男子卻沒理會妖皇的怒吼,反而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感嘆道:“還是人界的空氣呼吸起來最清爽!”
他這個舉動自然讓妖皇異常憤怒,他這樣明顯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不過妖皇怒歸怒,他也知道自己的實力在他面前差的太多了。
在場的人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從空中出現的男子和妖皇身上,誰也沒注意到此時此刻,祖元的雙眼中放射出了異樣的光芒,死死地盯着空中的那個男人。
空中的那個男人,也就是他們口中的漢肌鬆又深呼吸了幾次,這才低頭望向這一羣人,本來他是笑着的,但是突然間,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死死的盯着人羣中,接上了那道盯着他的目光。
“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祖元。”漢肌鬆的目光突然間變得很是奇怪,誰也猜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什麼,恐怕連祖元都猜不到吧。
“我也真沒想到,鼎鼎大名的人王谷川竟然會變成這幅摸樣,還化名爲漢肌鬆。”說着祖元乾笑了一下。這下子輪到荊麟震驚了,所有人都不認識他,偏偏祖元認識,那這可就有意思了。祖元可是兩萬年前的古董啊!那這個男子豈不也是兩萬年前的老古董?就算是修行靠時間的妖兩萬年也達到一個可怕的層次了,更何況這個人被祖元稱爲“人王”。
荊麟的震驚神色被漢肌鬆看在了眼裡,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個少年,荊麟看到了他在看自己,卻不知道究竟在看自己什麼,這裡面論實力,也不會讓他多注意自己的啊。
幾乎是一瞬的功夫,那個漢肌鬆便出現在了荊麟的眼前,雙眼緊緊的盯着荊麟,祖元感覺得到有一絲不妥,連忙站在了荊麟的身前,而看到這裡,漢肌松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真是沒想到,這幾百年人界變得更弱了,但是卻讓我越來越吃驚。”漢肌鬆突然間嘆道:“鳳凰氣息,老朋友,你還在躲着我不肯見我?”這話卻是看着荊麟所說,這不由得讓衆人都十分震驚,難道他認識荊麟?
而荊麟則是明白他指的是誰,恐怕無疑就是南燭,既然祖元也說過他是能重生的鳳凰,而且祖元也認識這個漢肌鬆,那麼真相不用說。只是荊麟也知道南燭只不過曾跟自己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流罷了,雖然他在自己的體內,但是很少見他出來。
“對不起了,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您的老朋友受傷太重,已經不能隨便出來了。”荊麟故作淡定的說道,但是誰都能感覺的出來荊麟此刻也很緊張,漢肌鬆給人的感覺絕對要比天上的死氣更可怕,即使是一個不會害怕的人也會受影響,更何況荊麟還不是一個完全不會害怕的人。
“看得出來,只有一魂一魄,寄宿在人的體內,沒想到你竟然變成了這樣。”漢肌鬆無奈的笑了笑。
“谷川,我知道你實力強大,不過你不把蒼朮看在眼裡就是你的不對了,他的實力,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從沒見過他的全部實力,恐怕你在他面前也討不到一絲好處。畢竟他活了太久了,從你我剛開始修行的時候他就站在人界的頂點上了。”祖元說道,其實他也不知道蒼朮現在究竟有多厲害,不過當初的蒼朮他也認識,自然知道蒼朮能經歷滅世大戰而不死,實力定然恐怖。
“蒼朮?如果是四百年前我來的時候他就出手,或許我真的敵不過他,不過,經歷了幾百年地獄的洗禮,我現在的實力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了。不過,幾百年前我的實力就已經可以追上他了,除非他踏入那個終極的高度,否則別想勝我!不過,那個終極的高度可不是隨便有什麼人便能踏入的,那些神們更不會允許有人踏入。”
“那個實力雖然兩萬年前我不知道,不過現在我也是知道的,而且那個時候我連你的境界都不知道,還以爲那時我跟你的境界差的不太多呢。不過現在我知道就在你來人界的幾百年前就有人踏入。”祖元隨意的談笑,卻讓在場的人除了荊麟,千攸等熟悉他的人一陣錯愕。
兩萬年前?從那個時候活下來的人?那他現在究竟是什麼實力?恐怕也不只是飛昇而已吧。
“不過我很奇怪,按理說能夠飛昇的人活了五百年就會被天界的仙帶走,而你竟然還活着?而且還在人界活着?難道你已經突破飛昇了?”漢肌鬆將這幾句話說的平淡不驚,但是誰都知道突破飛昇是個什麼實力,現在人界能夠突破飛昇的,都用不了一隻手就能數過來。荊麟則是很懷疑,難道他在自己面前還一直在隱藏實力?不過他也知道祖元究竟是爲什麼而活下來的。
“很遺憾啊,沒這回事。”祖元一句話便讓在場的氣氛變得頗爲詭異,顯然這些人知道他並沒有突破飛昇在暗自慶幸,否則那種實力隨手一揮自己就完了。但是如果現在沒有那種實力的強人存在,人界還是不安全的啊。畢竟他們也知道,蒼朮大人直到現在都沒出現,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說不得,他們還要自力更生才行。
“別謙虛了,我知道你這個人總是喜歡藏着掖着,而且不喜歡告訴別人自己的真實實力,兩萬年前你就有實力突破飛昇,隔了兩萬年,我可不信你沒衝破那道門檻,雖然很難,但是我畢竟也是衝過的人。”漢肌鬆笑道,不過身上的氣息更加恐怖了。
“我在一個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的地方閒逛了兩萬年,都快忘記應該如何修行了,實力還真沒怎麼漲。”祖元笑着說道,但是衆人看到他這樣絲毫不在意的笑,可是誰都沒法相信他現在的實力還會只是飛昇,定然已經達到傳說中的離恨境界了。
飛昇是道的融合,而離恨則是將融合的道破而後立,達到對周圍空間的掌控,這種實力當然非常難,很少有人能懂得什麼纔是破而後立,這種人,即使在天界也是非常稀少的,人們稱之爲離恨。顯然漢肌鬆,先玄他們都是這種實力。
在這之上,便是更加傳說中的境界,人界的記載中只有一人達到了這個境界,他便是六百年前承天派曾經的掌門,先天。他給這個境界命名爲天道。就如同名字一樣,恐怕能成爲道的制定者。甚至,曾聽說,這種實力,可以屠神。
但是,這一道門檻,卻讓漢肌鬆摸了兩萬年都沒摸到,像他這種絕世天才都不能摸到,其他人若想摸到自然要比他更加厲害才行。只是誰也不知道那逆天的先天去了天界之後怎麼樣了,因爲雖然理論上有離恨的實力能夠從天界回到人間,不過卻沒出現過,彷彿這個世界能自有來往天界和人間的,只有神。
“閒逛?”漢肌鬆纔不會相信他的話呢。不過只有荊麟才知道至少他有很長的時間是在閒逛,因爲自己見到祖元的時候他已經閒的自己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完全變成了一個靈魂一樣在遊蕩,不過或許他是因爲到了瓶頸許久無法突破才變成那樣的也說不定。
“信不信由你,這還多虧了燈草,若不是他,恐怕我也會被天界的人抓去了。”祖元淡淡的說道。
“燈草……”漢肌鬆聽到了這個名字,突然間震了一下,說道:“就是因爲他,我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