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道見此,心中想到,此月氏國的大國師,肯定便是陶家之人,而此白袍儒生恐怕便是陶家長老級的人物,這數名青衣人,不用看也知道,修爲絕對都在煉氣期四層之上,看來今晚凶多吉少了,不禁大爲着急。
大將軍辦事效率就是高,只見不一會,便已經安排樓內諸人排成彎曲的長隊,一個一個來到白袍儒生面前,接受檢查。白袍儒生肩膀站一翠綠色小鳥,無精打采的看着諸人一個接一個從面前走過。
張玄道排在靠後,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這小鳥定是什麼追蹤的靈獸,而自己早已將陶家玉牌給銷燬,而他們還能追蹤來此,定是還有其他什麼方法,難道是雲羅宗看門的道士給自己下了什麼手腳?還是金光老道臨死前給自己下了什麼記號?不禁腦中一陣胡思亂想。
突然,張玄道看到兩名青衣人,嘴脣微啓,若有所語。在江湖中多年的張玄道,立刻斷定,這兩人定是在使用密法交談着什麼。但是張玄道用偵聽江湖中傳音入密的方法,卻什麼也聽不到。不禁想到:“江湖中傳音入密,是將話語轉化成特定振動規律的內力,傳入對方耳中。這修真界的傳音入密,應該就是將話語轉化成特定振動規律的靈力。”於是,立刻將靈力注入耳中,調整不同的振動規律,來測試青衣人的談話內容。、
經過約一盞茶功夫的試驗,張玄道終於找到了對方傳音的規律,心中來不及狂喜,卻聽見對方一個聲音說道:“師兄,師伯這追雲雀不知是幾階靈獸,竟然能追蹤這麼遠。”
另一個聲音說道:“嗨,這追雲雀只是一階靈獸,不過對於天地間的玄雲有特定的感應能力而已。”
“玄雲?什麼叫玄雲?有什麼用?”
“玄雲是什麼我也搞不清,只知道玄雲存在於天地間,而且非常稀少。但似乎只有雲羅宗將其視爲至寶,命令各家族收集,其他修真門派似乎都不感興趣。雲羅宗和下屬各個修真家族的門派玉佩之中,都封入了一些玄雲。一旦玉佩破損,門派中的追雲雀便立刻能感應到玄雲,追蹤過來。”
“這樣啊,那師伯怎麼不讓這追雲雀,自己飛到那人頭上,將那人揪出來。還要這樣一個個試,好麻煩啊。”
“這追雲雀一旦吞噬玄雲,便會變成玄鷹,雖然兇猛,卻還只是一階靈獸,遠沒有追雲雀追蹤玄雲的如此本領。所以師父將追雲雀催眠了,只有沾有玄雲的人來到面前,追雲雀纔會醒來。”
“哦,原來如此,多謝師兄相告。”
“呵呵,不用多謝,只需師弟沒事在唐師妹面前多多美言就行了”
“這個是當然,師兄請放心。。。”
。。。。
張玄道聽罷,終於明白對方爲何能追蹤到自己。原本出於謹慎將陶家玉牌銷燬,想不到卻弄巧成拙,使自己身沾玄雲,被對方追蹤到。轉念又想到,自己縱然今日僥倖逃脫,恐怕再也難擺脫追雲雀的追蹤,不禁心中苦笑不已。
眼看隊伍越來越短,張玄道卻絲毫想不出什麼好的脫身之法,眼見窗外菸波浩渺的廣寒江,一咬牙一個魚躍,跳入江水之中。
就在張玄道破窗躍江的同時,白袍儒生突然目露精光,身體一個飄移,來到了張玄道的身邊,伸手一抓,但還是遲了一步,伸手抓了個空。
隨即幾名青衣人也趕到窗口,看着跳入江中的張玄道。
白袍儒生伸手抓空後,沒有多語,用手輕輕摸了一下追雲雀,追雲雀,一聲輕鳴,飛入天空,白袍儒生和諸青衣人也立刻來到樓外的鐵鎖橋上,
只見張玄道沒入煙波浩渺的江水中,早已不見蹤影。追雲雀順着江水一路追了下去,白袍儒生和青衣諸人,也跳下鐵索橋,順着江邊一路追趕。留下橋樓中黃衣衛士和軍官面面相覷。
追雲雀沿着江水流動的方向飛行了一段時間,來到了廣寒江中心處,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後,便飛回到白袍儒生肩頭。
見追雲雀飛了回來,白衣儒生面色鐵青,神情嚴肅,諸青衣人都不敢言語,默默站在一旁。
白衣儒生見狀,哈哈一笑:“哈哈,今日任務看來已經完成了。”
見衆人面如疑色,白袍儒生緩緩說道:“徒兒可知,這廣寒江中有一種怪蟲。”
白袍人一提醒,青衣人中一名年紀頗大,約五十來歲的老者說道:“師叔所說之蟲,可是指蚢蛤。”
“不錯,就是此蟲!此蟲兇惡無比,啃食一切東西,廣寒江正是因爲有此蟲的存在,才無法通船。此蟲對於我等修真之人也不是無法剋制,但逃跑那人,雖然我沒來得及神識鎖定,但可以斷定,此人修爲不會超過煉氣期五層,跳入江中之無異於飛蛾撲火。追雲雀飛回,定是此人已被蚢蛤啃食斃命。”
“師父所言極是,我年輕時也曾妄想涉水過江,誰知入水沒多久便遇到蚢蛤,那時我大約煉氣期六層,自恃有一身護體真氣,誰知,這蚢蛤竟然無視真氣,直接啃食肉體,現在我腿上還有當年的傷疤!”一名青衣老者,說着挽起了褲腿,腿上面赫然有着數百十個蠶豆大小,深色凹陷的傷疤,密密麻麻,恐怖異常。
衆人見狀不禁譁然。
白袍儒生也說道:“這蚢蛤我也研究過,雖然啃食能力很強,可惜只是一般水蟲,對水質和溫度的要求極高,只能在廣寒江一帶存活。不要說離開水面,即便到了多龍江下游,由於氣溫升高,也就自然消失了。”
衆人聽後,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奇蟲靈蟲起來,邊走邊聊,早已將張玄道拋之腦後。
張玄道躍入江中,絲毫不敢停留,立刻雙手合十,雙臂伸向頭頂,雙腿靠攏,上下襬動,同時控制自身肌肉變化,學着魚兒的樣子在水中游行。不一會,張玄道雙腿腳掌之間生出瞭如蹼狀的肉膜,雙臂的肌肉也延展開來,將整個頭部包裹在其中,形成一個整體,同時,身體皮膚也分泌出,一些類似於吐沫的粘液,粘附在身體表面,在水中起到潤滑的作用。遠遠看去,張玄道正如一條體型稍短一些的鰻魚,在冰冷的江水中急速穿行。
這分泌粘液,正是張玄道繼發現自己身體渾身肌肉可自由控制之後,發現的又一特性,自己可以控制皮膚分泌汗液,或者是其他什麼體液。
張玄道在水中游得正歡,突然一陣刺痛從腿部傳來,起初張玄道並沒有重視,但不一會疼痛接二連三傳來,張玄道連忙查看,原來是數只如螞蟥一樣的小蟲正吸附在自己腿部啃食。
腿部已經被肯出十來個小洞,鮮血正從傷口流出。而數個小蟲,在啃食了張玄道的血肉之後,也中劇毒身亡,但還是吸附在腿部。張玄道連忙閉緊血脈,讓血不再外流。伸手將小蟲從腿部拽開,只見,此種小蟲竟然有兩個口,一個口如吸盤,一個口中長滿尖牙。張玄道知道,這定是廣寒江中的恐怖傳說——蚢蛤。
張玄道見蚢蛤也是如螞蟥一般的水蟲,不禁思考,這東西爲何不會同類相食,於是將數個蚢蛤在手中揉碎,混合着自己分泌的體液,塗在自己身上,見還不夠,便又捉住來啃食自己的數十條蚢蛤揉碎,混合粘液,將渾身塗了一遍。
不一會,被張玄道流出的鮮血吸引,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蚢蛤從江中心處涌來,張玄道懸浮在水中氣定神閒,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如果蚢蛤不再啃食自己,自己便繼續向江中心和對岸游去。如果還是啃食自己,自己只有冒着被白袍儒生髮現的危險,躍出水面,雙臂化爲雙翅,雖然現在還不能飛,但是藉助雙翼之力,在水面奔跑應該還可以。”
只見蟲羣,氣勢洶洶涌到張玄道附近,卻似乎失去了方向,圍繞着張玄道一陣盤旋後,又紛紛散去。
見蟲羣散去,張玄道心中大喜,又再次化身成爲一條鰻魚,向廣寒江對岸游去,但這次遊行的速度,卻放慢了不少,這是因爲張玄道怕遊得太快,水流萬一將附着於自己身體表面的蚢蛤體液衝去,那時,自己在江中心,便會瞬間被無數蚢蛤啃成白骨。
在水中游了近二個時辰,張玄道終於遊過了最爲危險的江中心部位,靠近了廣寒江的北岸。
只見北岸,羣山綿延,峭壁挺立,根本沒有上岸之處。即使是廣寒鐵鎖橋,在北岸也是在峭壁上開鑿出一個隧道而通過。
不過,這卻沒有難倒張玄道,只見張玄道,手腳變大,身體變得扁平,如一條壁虎一般,在陡峭的懸崖上攀爬,幸虧此時天還沒有亮,否則被人看見,又要傳出廣寒江出現恐怖蜥蜴怪物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