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搖了搖頭,心道:“這也太荒唐,太匪夷所思了,不可能是真的!還是先處理好眼前的一切,纔是正理。”
他心裡另有一些疑惑,不得不求助於先知,於是開口問道:“巫皇前輩,能否不吝告知,有關上古十皇反天的壯舉,特別是事關上屆人皇的一些信息?”
先知嘆息一聲道:“十皇反天,說來話長,聽起來悲壯,最後還不是以失敗收場,不說也罷。至於上屆人皇,人稱大魔主,便是十皇反天之首,老身悿爲十皇之一,實則是跟在人皇身邊的智囊軍師而已!”
無名聞言大喜:“原來是上古十皇反天的軍師前輩,晚輩能一睹真顏,幸何如之!無名於僥倖中得到了上屆人皇留下的一枚聖器‘真龍之眼’,方纔傳承了他的衣鉢,也算得上是他老人家的真傳弟子,前輩作爲先師近臣,可知另一枚‘真龍之眼’的下落否?”
“這個委實不知,不過據老身所知,爲了確保傳承安全,人皇老大定然會啓用一定的封印手段,矇蔽天機,非有緣者不可得之。即便是我的先天自然感應術、道家的太極推演、都只能算計與自己有密切關聯的事情,不可能探查到被人皇老大封印的東西?”
無名對她的說法有一絲懷疑,看了一眼旁邊的蘇卿憐,小心求問道:“那麼,前輩如何能未卜先知,無名一定會前往巫神宮,並命巫神宮弟子歸順於在下?”
這一點也是他心裡最擔憂的,試想如果一個人的行蹤,被他人徹底掌握,瞭如指掌,在這弱肉強食的修仙界,那還了得!
“呵呵,老身並非能推演小哥的行蹤,只是丫頭在向我彙報有關你的一些信息時,福至心靈,先天自然感應術啓動,便赫然感知到,老身及巫神宮的氣運,虛漲萬倍,於是料定,小哥爲本宮空前絕後的福星貴人,遂果斷命令門下,放下過往一切芥蒂,徹底歸順於小哥!”
無名十分沮喪:“那…另一枚龍眼聖器,豈不是永無找到之時!”
“小哥不必氣餒,人皇老大睿智無雙,想必自有一番安排,絕不會旁落他人之手。想我上古十皇,個個神通廣大,逆天反道,最後卻功虧一簣,主要原因還是差了一點氣運,不能成就聖人之位,以致功敗垂成。所以老身猜測,他的本意,就是要尋找一個氣運絕佳的傳承者,而你,便是最佳人選。”
先知傳了這段話,像是透支了精神一樣,聲音再次變得飄渺起來。
無名眉頭一皺,擔心她再次陷入了沉睡,連忙追問道:“時下天地動盪,大劫將至,一切都不能按部就班,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除非…除非……”先知的聲音戛然而止。
“除非什麼呀?”無名再次追問,卻沒有一絲迴音。
蘇卿憐站起身來,扶住無名的胳膊,婉言相勸:“夫君莫急,先知這是沉睡了,一年半載之後,自會醒來。”
一年半載麼?對於修仙者,的確不算什麼,打個盹兒而已。
不過,無名要做的事情太多,一年半載,也耽誤不起。
他打量着血池中的巫皇本體,感應着其中天人交戰的大道法則。
“攜聖人意志的天道法則麼?”無名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先知剛剛說過的一句話,聽到自己的信息,就能讓她感知到氣運虛漲,豈不是說,自己有辦法救她?
如果說要救她,就必須幫助她抵抗甚至消除體內的無限毀滅法則,然而,聖人之下皆螻蟻,自己一個先天境界的小人物,真的能夠對抗聖人的意志麼?
無名歷數自己的神通和秘術,三昧真火中的無名業火,有煉神的作用,但那三界聖人,別說是三昧真火,什麼樣厲害的火沒有見過,豈會懼怕一個先天小子的業火?
不行,三昧真火在聖人意志面前,最多能起點延緩或輔助作用。
歸宗一劍,斬斷虛妄,破滅大道?不要說自己金丹未成,大道感悟不夠,沒有達到那樣的境界,就算走到了那一步,兩種大道意志於天人交戰中膠着在一起,想要在斬斷聖人意志的同時,不傷害先知的神魂,也是千難萬難。
五蘊吞噬?理論上可以。
凡是構成一方大世界的物事,包括神魂大道,都是“營養”,都在五蘊之列。
但聖人意志太強,自己的意志和神魂再強,還能強過天尊聖人?
難道要用自己一直不敢動用的兩張底牌,禁忌血祭?小宿命術?
這兩張牌,一個要屠殺大量的生命,有幹天和,影響功德氣運;一個要以命換命,甚至有可能丟掉性命!
至此,無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難境地。
救人,付出的代價太大;
不救,損失一個能與聖人正面抗衡的強大助力,還有很多自己想知道的上古秘辛,特別是另一枚“真龍之眼”的下落,都不得而知!
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呢?
他的內心,如同在油鍋中煎熬,處於無限糾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