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紅葉!!!”
“擡刀橫切!!!”
“一字沖天拳!!!”
三聲嬌喝傳出,緊接着先是一道霜紅色的銳利劍氣從天而降,哥舒九運措不及防之下,被一劍打進地下。
再是一道鋒利的刀波,和一剛猛霸道的拳印同時打向梵可布,他雖有反應,但身上遍體鱗傷,還沒來得及擡手,就硬生生接下了兩招,身上又多出兩道傷痕,痛苦的跪倒在地。
高瑜默不作聲,沒有喊出什麼劍招之類的絕技,只是默默的從正門突入,身法鬼魅,一劍穿心!滅殺殺劍使出,入屠豬宰羊一般,一劍又一劍“噗噗。”之聲不斷,連番滅殺場內的西域和北漠雜魚。
“有……有救了。”塵埃散盡,蕭舟看清那站立一人的模樣,心下放鬆,一下子坐倒在地。
呂氏也看清來人模樣,聲音顫抖道:“嚴將軍,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反賊,全部格殺勿論!”
嚴溫玉看了看躺在坑中,滿頭是血正在掙扎站起身的哥舒九運,朝着躺到在地,但並沒受多大傷的一衆東宮護衛喊道:“都愣着幹嘛呢!趕緊保護皇子和公主們撤離啊!都想掉腦袋是吧!!”
哥舒九運被打的身上真氣盡數收回,這也使得四周的護衛們得以站起身,嚴溫玉一聲大喊讓他們有了主心骨,紛紛撿起武器,背起躺到在地上的孔軒,圍在皇子公主們四周。
“對對對,趕緊走,趕緊走,把戰場留給嚴將軍,讓他們好好收拾這幫反賊。”蕭舟練練點頭,催促着護衛趕緊帶他們離開。
先發制人突然衝進場內把最危險的兩人打懵,然後快速把人質送出場外,騰出空間來好大展拳腳。
高瑜是這樣計劃的,所以趁着哥舒九運被打懵,還在緩勁的片刻,護衛們快速帶着皇子公主們快速撤離。
“哥,你看,真的是高公子又來救我們啦。”寧樂破涕爲笑天真道。
“嗯。”蕭瑟只是淡淡回道,他心裡想着又欠高瑜一筆,這次說什麼也要幫着他回齊州老家。
這些金貴的撤出錦繡樓就算騰出場地,嚴溫玉有信心把哥舒九運控制在樓內。
“啊………疼死我了。”坑裡傳出一陣哀嚎,哥舒九運掙扎的站起身,但依然搖搖晃晃的站不住,擡頭看見是個人影,又揉了揉眼鏡,才認清是嚴溫玉。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護遼將軍,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我想玩個女人的功夫都不給。”
嚴溫玉沒有說話,緩緩擡劍,左手畫圓,右手擡劍畫方,左掌右劍,紅影飄落,猛地又向下打去劍氣與掌印。
左右手各出絕招疊加在一起。
哥舒九運見她話也不回直接動手,先是笑道:“就憑你想殺我還……”
但發現那兩種不同的強橫真氣,突然同時打出,就同個合神境的高手一齊攻擊一般,他再也不敢輕視,慌亂的運功抵擋。
“這是什麼功法?你是人是鬼?!”
他被嚇到了,倉促間放出的真氣根本抵擋不住兩個合神中期的進攻,又捱了個結結實實,往地下更陷下去幾分。
地面上,高瑜行動快速,連殺十幾個西域北漠的武者,這些大多是練氣境,只有幾個是合氣境。
而且沒看到跟他在擂臺上對決的那倆個北漠武者,這波人好像是單獨脫離隊伍出來搞事的……又或者那兩人再養傷?
趁着梵可布也被打的正在緩勁的功夫,馬家姐妹跟着高瑜一起,
吧這些雜魚殺了個精光。
最後只剩下跪坐在地,緩緩喘息的梵可布,三人一臉凝重,同時對峙於他。
這纔看清那前胸總共兩道刀傷,一道長長的快要把他砍成兩半另一道只是砍進去,但明顯長度短了許多,以及凹陷的拳印。
“高瑜………你爲什麼這麼多事?怎麼哪裡都有你,我們猶豫半天,最終沒決定找你去報仇,你反倒又找上我們………咳咳!”梵可布斷斷續續說出幾句,又咳出兩口血。
“你圖什麼?你纔是公認的大梁最強者,這姓蕭的既不把女兒嫁給你,也沒讓你進武庫,全都白白便宜了那小白臉………你爲什麼這樣做,我想不明白,是因爲忠君報國?這個詞好像是這麼說的。”
高瑜先仔細打量着梵可布額頭,跟梵火赫一樣,也有個奇怪的印記,“壞了。”他心下暗道不妙,趁着梵可布碎碎念道時候,小聲同馬家姐妹說道:“你們看他頭上那個印記……西域的一種奇怪功法,可短暫提升實力發出搏命一擊……”
馬家兩姐妹是看過那一場比試的,梵火赫最後一擊實在驚人,瞬間也緊張起來問道:“那怎麼辦?”
“拖……我先跟他聊天,儘量拖着,咱們三個加一塊都擋不住,不如等着小姨那邊打完再說。”高瑜回道:“還有,如果……如果真動手了,他多半是想殺了我報仇,分開跑,你倆跑一路,我跑一路,儘量把他引開。”
這話馬義敏不愛聽,立馬蹙眉道:“不行!我們負責把他引走……”
高瑜沒搭理她,依着自己的計劃,主動上去搭腔道:“你們行動太過着急,如果是我做,會有更好的計劃。”
“哼!你就是嘴上……嘴上說說罷了,如果沒有你們來,我們早就把這事辦成。”梵可布不屑道。
高瑜又問:“辦成?怎麼叫辦成,就是把這些公主肆意姦淫?好讓皇帝認可你們?”
“不然呢,太子我們是不會傷的,這樣皇帝也只能承認……”梵可布回道。
“你不知道關內權力構成?”高瑜冷笑道:“今日要真發生這皇家恥辱一事,皇帝只會派暗客來,把這些太子什麼的全殺光。”
梵可布皺了皺眉:“你就胡說吧,他怎麼……”
高瑜沉聲又說道:“皇帝最不缺的就是兒子,今日沒來錦繡樓的皇子還有五六位,更不用說那皇帝最喜歡的神童十一皇子。”
“到時候這些在場的全都殺了,可以怪到你們身上,反正也都死了,隨後再立一個皇子就是。”
梵可布反對道:“你胡說,蕭逸視他的女兒如掌上明珠,怎麼會……”
高瑜冷笑:“皇帝把他的女兒全嫁給自己需要拉攏的人,這是屁的視如掌上明珠,今日金寧公主若真死了,只不過是丟了一個工具而已。”
梵可布沒有回話,眉頭緊鎖想了一陣,嘴硬道:“管他呢!反正老子就不是……不是圖他什麼,只是爲了報復而已,今日發泄一通,只尋個開心,要不是你們來,我早就………”
“咚——!”
話沒說完,突然那深坑裡傳出轟然的一聲巨響,緊接着整個錦繡樓開始搖晃,地面出現一道道裂痕。
蹭的竄出一個渾身是血的黑影,明顯是男性。
“不打啦,不打啦!”哥舒九運一臉驚恐,嚴溫玉突然實力暴增,光是那左右手同時出招就無法應對,再打下去,他真有可能喪命於此,立刻虛晃一招動身逃跑。
下一瞬嚴溫玉的身影也竄出,身上沒見任何血跡,高瑜這才放下心。
合神境高手真要逃跑,速度飛快,幾步衝出大門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嚴溫玉停在錦繡樓門前,並沒有追擊,灰塵和木屑不斷落下,這樓快要撐不住了。
轉過頭見雜魚都已經殺光,只剩下一個梵可布跪坐在地,她開口道:“我們走吧,先離開這地方。”
“你們走不了!!都得死在這!”梵可布見狀毫不猶豫,腦袋上的咒印一亮,雙眼和嘴巴瞬間涌出許多火焰,又是要逐漸化作一個火焰羅漢。
嚴溫玉微微蹙眉,腳下一動身影瞬間消失,同時高瑜和馬姐姐妹二人,只感覺渾身被一股紅色氣浪托起,控制不住的也跟着向外飛去。
“不!!你們不能走!!”梵可布化作的火焰羅漢伸出手想要阻攔,但那紅色氣浪翻滾洶涌,轉瞬之間就帶着四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
他只對着剩下的空氣,還有頭頂不斷落下的房頂怒吼發泄。
“轟……轟……”整個錦繡樓轟然倒塌,兩百多年的老建築就這樣毀於一旦,隨後地面也向下塌陷,露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半空中,嚴溫玉帶着三人漂浮在天上,遠遠觀望大樓倒塌,還有一閃而過的沖天火光。
高瑜疑惑不解道:“小姨,你爲什麼放跑那個北漠人?”
嚴溫玉搖頭道:“你放心,他活不過今晚,只是順水人情罷了,不然明天早上要死更多人。”
“興通鏢局的總鏢頭,還有城門禁軍統領,正拼了命的追着呢……”
高瑜挑了挑眉道:“他們有這麼快?”
“當然得快,姓沈的但凡跑慢點,明日早上他全家都得玩完,雖然這是他們自作自受,但……但沈家上下幾百口也是無辜的,這個功勞也就交給他吧……功過相抵,也不至於再死人。”嚴溫玉眺望遠方,緩緩說道。
高瑜還是不放心道:“要不我們跟過去看看?那倆人別沒追上……”
嚴溫玉伸了伸懶腰笑道:“你真是謹慎,放心吧,我之前就已經把哥舒九運打傷,跑也跑不了多快的,而且禁軍的戴昌豪就比咱們遲了一點,他絕對能追上。”
既然小姨都這麼說了,高瑜也不便再說什麼,看了看底下塌陷的大坑,想動身下去,但環繞在身體四周的紅色氣浪就像一團泥沼,一直粘在他身上怎麼也掙脫不掉。
“小姨,你吧神功收起來吧,我下去看看。”
“不行,再等等,誰知道梵可布有沒有死透呢,你現在下去多危險。”嚴溫玉反對道:“再說這下面一堆廢墟,下去看什麼?”
高瑜回道:“我看喬懷寶那刀好像不錯,剛纔那些護衛都不懂把他們老大屍體擡出去?”
“喬懷寶纔不是他們老大呢,那些護衛只有一個老大就是太子,喬懷寶只是護衛中身手最好的一個而已,他們也沒一起上過戰場,沒多麼深的感情,死了也就是死了而已。”
嚴溫玉一邊說着,一邊帶着三人緩緩落地,徑直走到一片廢墟旁。
地面也陷下去,坑裡面一片殘骸,但多虧於梵可布最後爆發的那一道火柱,最中間露出一個巨大的圓形坑,焦黑的屍體躺在正中。
那細長的苗刀隔着不遠,靜靜躺在地上,看上去完好無損,只是喬懷寶得屍體卻不見了。
嚴溫玉看着那苗刀輕輕擺手,紅色氣浪流出,從坑底把苗刀拖上來,一把抓在手裡。
“確實是好刀。”她拿在手裡打量了幾眼,如是說道,
高瑜也湊上前看了看,刀身鋒利無比,在月光下照映出耀眼的光輝,只是看着太過細長,好像很脆弱一般。
“這刀怎麼處理,現在一共四個人,賣了分錢吧。”他主動提議道。
嚴溫玉笑着回道:“你又胡說,這刀當然是帶回去存到武庫裡,怎麼處理那是皇帝想的。”
高瑜嘆氣道:“那來這一趟又是吃力不討好……等會回去也是一堆麻煩事。”
“別發牢騷了。”嚴溫玉擺了擺手,示意三人跟着她:“咱們回洛陽城吧,剩下的事官兵來了自會處理。”
“這一趟是救了皇子公主的大功勞一件,回去後大家都會有嘉獎的,哪就吃力不討好了。”
回去並不着急,四人一邊聊天,一邊慢悠悠在官道上走着。
高瑜回道:“沒別的,咱們來的太巧了,也太及時,這就是件麻煩事,皇帝問起,咱們是怎麼發現西域人陰謀的,怎麼回答?”
“當然是如實回答,就說發現馬車不對勁,然後跟到城門處,接着搜查馬車發現是火藥,就開始準備調查,碰巧遇到馬家姐妹,她們會神魂術,我們就提早知道情報,所以立刻趕來了,有什麼問題嗎?”嚴溫玉如實答道。
高瑜撓了撓頭好像想起了什麼,轉臉同馬家姐妹問道:“你們……原本去東城們幹什麼,只是湊巧碰到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