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過頭看見了她的側臉,陽光的餘暉中泛着溫暖的金黃色,連臉上的細小汗毛都變得茸茸的,心軟成了像海水一樣的液體。
“我們現在去吃飯好了,反正要到晚上了。”
“吃飯?在這裡?”
“恩,走吧。”
直到柳若詩坐在座位上她還是覺得自己在一個小小的夢境裡:餐桌在一小片海域的中央,燈光在周圍閃爍,投亮了上面的一小片夜空,四周的海里有燈光埋藏,不耀眼也不明顯,淺淡的剛好映出海水的淺藍色和各種魚兒遊曳的影子。
柳若詩看着對面的吳譯隆,冷峻的臉部線條在光下變得柔和,從第一次見到他到現在,不知道多少次這樣認真地看過,俊秀而又清冽的臉,卻還是藏着溫暖,不願展露非常珍貴的溫暖。
“老公,這裡很貴吧,要是到最後算賬的時候,要把我賣了麼?”
“可以啊,賣了你抵債也不錯啊。”
“沒人買的,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你會砸在手裡的。”
“呵呵。”
“嚐嚐吧,這些都是這裡的特色,我之前吃了這些,就再也不願意吃別的了。”
“你以前來過麼?”
像一根針輕輕刺進吳譯隆的心裡,隱隱的碰到了一直在迴避的東西。在她身邊自動放下不自覺不去想的東西。
“離婚後來過一次。”
那是他人生的低谷,彷彿只有在這裡,他才能忘卻一切。
“噢,可是你現在有我。”端起手邊的果汁伸到吳譯隆的面前,笑容放肆的開在臉上,燦爛的炫目。
“恩。”
夜色很美,世界盡頭的最極致的美好,讓人融化。
意相牽得兩個人,在相同的時間段歷經着相同的光景。
柳若詩每天都被斐濟燦爛的日光叫醒,並不着急起牀,總要細細欣賞過吳譯隆臉上的每一個地方。
每天都在斐濟不同的大街上閒逛,看些有趣的活動,買些特別的玩意。在斐濟最東邊的海岸線慢慢遊走。有吳譯隆的陪伴,一直以來都享受着最好的照顧,不孤單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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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上,吳譯隆不斷曬出他們在斐濟的照片。
胡昊軒拿着手機,柳若詩如花般的笑顏綻放在手機屏幕上。他忍不住伸手撫摸。
她現在一定很幸福吧。
他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手機鈴聲打破他的沉思。
“現在需要我做什麼嗎?”
“什麼?做什麼?”
“對柳若詩啊,要我做什麼?”
“哦,我會自己看着處理的。”
“你看來已經忘記了,我覺得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忘記了。”
“我還不需要你來提醒。”
“才兩天,你就忘了不是嗎?”
“我說過,等他們回國。”
從來都把喜怒哀樂掩飾得極其完美,無論怎樣的心情都從不大怒,也從不大喜,可這一次,卻只是因爲幾句話而發了火。生氣不是因爲別人的管教,而是因爲好像剛剛被點亮了一小塊的天空又重新被蒙上了圍布,比以前更黑暗,更讓人窒息。
想到這裡,他衝進淋浴間,將開關轉向了左側,冰冷的水瞬間衝出,並沒有因爲之前的溫暖而有任何滯留。打在肌膚上也只是澀澀的疼,鋒利尖銳。
他問自己,你究竟有多嫉妒。這樣的問題只是爲了讓自己堅定,那樣的心軟,都註定只是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