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詩從來不知道原來海水可以澄澈湛藍成這個樣子,像一整塊蔚藍的天空在這裡墜落。陽光照在波光細細的海面上,像是灑下了一層碎銀,又像是揉亂了的藍綢。海底的所有景色都可以盡收眼底,自由自在暢遊的五彩的魚兒,珊瑚礁石平靜的沉在水底,水草輕輕搖曳,像極了一塊巨大的調色盤。
“哇塞,好漂亮啊。”柳若詩小跑了幾步到了海邊,腳踩在細沙上,每個小小的顆粒都像被碾磨過一樣,細膩淨白。
吳譯隆看着一臉驚喜的柳若詩低頭笑了笑向前邁了一步,還是應該讓她在自己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走遠了的話,出事怎麼辦。
柳若詩伸手撩起海水甩到天上,轉過頭對吳譯隆說:“老公,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地方,我從來沒見過。”
“你五年來沒有出去旅遊嗎?”
她搖了搖頭。五年來,她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想忘掉他。可是,每當工作完之後,只有對他無盡的思念。
“五年來,除了工作,只有想你。”
她曾經多次想恨他,可是,恨不起來。
“丫頭,對不起……”
他對她,虧欠的太多。
“沒什麼好抱歉的。你已經說過太多次了。不是答應了要補償我一輩子嗎。”
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好好保存在心底。
那些曾經以爲念念不忘的事情就在我們念念不忘的過程裡,被我們遺忘了。
就像戴舒冉。
曾經他被傷害的遍體鱗傷,以爲一輩子都要活在上一場錯誤婚姻中。可是,柳若詩出現了。
她帶給他快樂;帶給他幸福。
漸漸地,他淡忘了痛苦。
只剩下,她帶給他的幸福。 “丫頭。”他長臂一伸,攬她入懷。
“怎麼了?”看着他深情的眼神,她能感覺得到,自己又一次淪陷了。
“你想聽我和戴舒冉的故事嗎?”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如果你願意講,我願意當你的聽衆;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等到你願意的時候。”
他的小丫頭,總是這麼理解他。
“我們是01年拍蕭十一郎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我一直要爲父親還債,只能拼命的工作。02年,我終於將債還清了,終於可以拍自己喜歡的戲。後來,我拍少年王的時候,勞累過度,打瞌睡,從高處摔下來,脊椎受傷。她說“你癱瘓了,我養你一輩子。”我從未有過的感動。”
吳譯隆和柳若詩坐在沙灘上,海浪聲一起一伏。吳譯隆心情卻並沒有如這海浪般,很平靜,彷彿在講述他人的故事。
“結婚後,我找了很多關係讓她拍戲。有一次,她上一個節目。電話連線,主持人問她:“吳譯隆做過最令你感動的事情是什麼?”她的回答令我失望,她最感動的原來就是我送她的鑽戒。”
柳若詩想,如果主持人這樣問她,她一定會說:是他爲她做飯……爲她唱歌……
她認爲,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令自己感動。
“後來,她忙着拍戲,很少回來。有一次我去探班,看見的卻是她和其他男演員打情罵俏。我真的忍受不了了,我決定離婚。可她的經紀人跑來跟我說,現在正是她事業上升期,先不要離婚。呵,很可笑是不是。”
柳若詩心疼,他一個人承受了多少?
“我堅持離婚。她卻說要將財產給她,我真的死心了。原來,她是那麼不在乎。我同意了,錢沒了可以再賺。”可是心碎了,還能補嗎?
柳若詩反握住他的手:“都過去了,現在,你有我。”
我會一直在你身旁,直至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