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滌悄悄溜回自己院子裡,總是心慌意亂如坐鍼氈,最終開始動手配製藥才稍微緩解了那股折磨人的煩躁。
夜間,小花小心翼翼來敲門,“二公子,夫人擔心您餓壞了身子,讓奴婢過來給您送飯菜。”生怕惹惱鄔滌不留她伺候。
“進來吧。”鄔滌繼續忙着捏藥丸,腦海裡全是褚江拓的音容相貌,不知他此刻是否仍在犯倔生氣?會不會又不吃不喝折騰自己?……
“二公子,您先吃飯吧,不然飯菜要涼了。”等了片刻見鄔滌沒有停下來吃飯的意思,小花斗膽開口。
“出去,別再來打擾我。”鄔滌冰冷寡淡的聲音嚇得小花渾身一顫,趕緊逃命似的退了出去。
裝好藥瓶,鄔滌過來看着冷卻的飯菜沒有絲毫胃口,一整日的心神不寧仍舊持續着,愈發擾的人心慌窒息。
躺下輾轉難眠,她起身再次悄悄出府,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墨厭的宅院門前,漆黑寂靜的院子裡,她這回很確定沒人在。
跳窗而入,藉着冷清的月光,她依稀可見這裡的一切還是那日她離開時的模樣,他們沒來過。
靠近牀榻,看着凌亂的棉被良久,鄔滌坐了下來,被褥冰涼的觸感使得她莫名心驚肉跳,似乎這裡周邊的一切都讓她窒息難忍。
鄔滌捂着心口出了一身冷汗,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患了心疾?還是那該死的破銅牌在作祟?!掏出來盯着那死氣沉沉的銅牌許久,也不見有個異常,她懊惱的倒在榻上,用棉被捂着腦袋,內心發出無聲而壓抑的嘶吼。
忽然聞到了熟悉的氣息,讓她瞬間安靜了下來,望着黑漆漆的一片,貪婪地嗅着太過熟悉的氣息,她忍不住溼潤了眼眶。
“大美人兒……”他要成爲她的妹夫……她無法接受,好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翌日,鄔滌是被一陣喜慶的敲鑼打鼓吹奏聲驚醒的,不知附近誰家娶親,鞭炮聲噼裡啪啦混着人們的歡聲笑語,換做剛出山來京那段日子,她定會樂呵呵地跑去看熱鬧。
矇頭的棉被揪開,鄔滌坐起來看着屋裡的一切恍惚良久,事情爲何會演變成這樣?是從皇帝指婚開始的,她不甘心!憑什麼因爲皇帝的一句話!她就要放棄她的大美人兒!憑什麼!
鄔滌跳下榻將被褥摺疊好,關好窗戶出來尋着熱鬧的聲音過去,混在人羣中心不在焉看了片刻人家娶親的熱鬧,轉身往熙熙攘攘的長街而去。
很容易便聽到了她想要的消息,昨日那西域蠻子被活捉後押送去了大理寺。她有目的而行,繞去買‘美人淚’,糾結着如何去找褚江拓和好?害怕他若是執意要取鄔曦兒該怎麼辦?……
“喂喂,你聽說了嗎?聽說那五皇子抗旨不尊要取消婚約,被皇上一氣之下打入地牢了!真讓人匪夷所思!”“什麼?!你從哪裡聽說的?怎麼可能!人家鄔大將軍家千金與皇子成親,那豈不是天作之合,怎會取消婚約?”“千真萬確!我舅媽的哥哥在朝爲官,今日早朝回來說的,絕對不會有……”男人的竊竊私語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眼睛一翻險些背過氣去。
“你重說一遍!誰被打進了地牢?!”鄔滌眼底充血,顫抖的手死死掐着男子脖頸追問,另一名男子見勢不妙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咳咳咳,公子饒饒命!是是是五皇子抗旨執意要取消婚約,聖怒之下被被打入了地牢,小小的所言句句屬實,小的啊……”男子一度以爲自己會死在滿臉殘暴的鄔滌手下,結果求饒的話沒說完就被一把丟出去撞到牆角暈死了過去。
有誰不知道地牢是什麼地方?!她的大美人兒竟然被打入了地牢!!鄔滌從暴走變成飛奔,直衝皇宮而去。
毫無理智可言的鄔滌無人阻攔便滿身戾氣進了宮,遇到盧傲打招呼都沒聽見一樣一晃而過。
“鄔統率!請留步!”盧傲執意追過來擋住鄔滌去路。
“讓開!”鄔滌像暴怒的獅子,狠厲的眼底看誰都充斥着憤怒。
“鄔統率,若屬下猜測沒錯的話,你定是因爲五殿下之事而來,務必請聽屬下一言,皇上正在氣頭上,鄔統率這樣過去無異於火上澆油。請鄔統率冷靜一下爲鄔大將軍想想,此事牽連甚廣切不可任性爲之。”盧傲不顧鄔滌的憤怒直言不諱阻撓。
“讓開!!”鄔滌仍舊怒火沖天,去他孃的老皇帝!大美人兒不就是不想娶鄔曦兒嗎?!何至於將一身蠱毒的他打入地牢?!簡直太沒人性!
“鄔統率!請你冷靜一點!你是想連累全家人遭難嗎?!”盧傲壯實高大的身軀死擋着去路不讓步。
“盧傲!我再說一遍,讓開!!”鄔滌緊攥的拳頭髮出憤怒的響聲,赤紅的眼底燃燒着憤怒至極的火焰。
“鄔滌!這裡是皇宮!這是皇家家事!你確定要任性妄爲去多管閒事惹火上身嗎?!你知不知道你此舉很可能會害死鄔家老小?!”盧傲氣急想吼醒完全失去理智的鄔滌。他很清楚鄔滌有多麼在乎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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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家老小?是啊,她的爹爹和大哥的命運還抓在皇帝手裡。鄔滌踉蹌一步陷入了天人交戰的抉擇,可她不能不管大美人兒,他會死的。
“盧傲,你讓開,我必須去見皇上,我自有分寸。”鄔滌再次看向盧傲目光堅定道。
看着鄔滌倔強的模樣,盧傲知道說再多也無法阻攔他,“鄔統率,請冷靜下來三思而後行,天還沒有塌下來,事情總會有解決的法子,切莫衝動之下做出不可挽救之事。”說完側身讓開路。
“多謝提醒。”鄔滌毫不遲疑大步而去。
難得鄔滌主動進宮求見皇帝,公公很意外,稟報后皇帝服藥完畢準鄔滌覲見。
“微臣叩見皇上,皇上……”鄔滌恭恭敬敬行叩拜大禮,被皇帝擺擺手打斷。
“鄔統率免禮吧。”說完咳嗽兩聲。
“皇上龍體欠安,微臣不該貿然打擾,請皇上贖罪。”鄔滌完全沒想好從何說起,才能解救褚江拓,心下急躁無措。
“鄔愛卿不必多禮,不知鄔愛卿爲何事而來?”皇帝眯着老眼打量着鄔滌的神情。
“皇上,微臣聽說五殿下因爲與家妹的婚事被打入了地牢,此事牽連甚廣,鄔家該有所爲。家父與兄長鞭長莫及顧不得家事,家母不管事入不得皇宮,只能微臣代爲進宮求見。”鄔滌不想兜圈子浪費時間,他還在地牢裡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