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胡員外離開後,陳唐回到房間,先把《金剛指》翻開,學指功。
功夫要練到指頭上,最爲不易。
不過他有天人之氣打底,幾乎沒有遇到多少困難障礙。
將秘笈通看一遍下來,心中有了估計:此門武功,在水平層次上,要超過《風雷腿法》。
與此同時,他自是清楚了該秘笈的價值。胡員外收的三千錢,肯定打了折扣。
不管是不是胡不悔的授意:得了人情,心中要清。
學了指功後,《八合技》的名稱就不適用了。要改,改成個九字頭的:
《九陽神功》?
名字是夠霸氣了,但有點名不副實,否定。
最後,陳唐定了個,依然屬於平實風格向的:《九極技》。
事物之最,謂之“極”,代表着武學上的追求;又都是招式,屬於“技”的範疇。
這一套武功,脫胎於不同的秘笈,但經過萃取捏合,幾番錘鍊,可以算是陳唐的自創了。
目前而言,《九極技》還有些生硬稚嫩,還有着巨大的改進和提升的空間。
這需要大量的實戰經驗,以及對敵感悟才行。
陳唐不急,反正現在就是定下框架,打好基礎。
道觀窄小,想要演練,只能在院子內進行。但此處又無樹木當假想敵,缺乏練武環境。他尋思着,要出城,到野外去,找個好地方。
不過路程可不算近,一出一回,時間趕不及,要做好在野外過夜的準備。
練了《金剛指》,再去練《草莽劍法》。
草莽者,匹夫也。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這話,正是該門劍法的精髓所在。
誠如胡員外介紹的,這劍法,都是殺招。
其實秘笈上,反覆強調的,都是說要打破招式的侷限,力求簡單實用,要快,要準,要狠。
能殺敵的劍,就是好劍。
對此觀點,陳唐深以爲然,很是認可,他覺得劍法的最高境界,大概便是那句老生常談:無招勝有招。
因此,對於這劍法的着手練習,修正,便是往這個方向去的。
比起拳腳功夫來,劍法更難學,更難進行再創作。畢竟武器,不是身體的一部分,屬於外物。
一些演義小說裡經常提及一句話,形容某人的了得,說其“十八般武器,樣樣嫺熟”,能做到這一步的,確實很厲害了。
要學劍,得先有一柄劍。
陳唐現在有了錢,可以去買劍。
京城之大,當然有兵器鋪。
這一日,問了好些人,陳唐找到了一間名叫“勝記”的兵器鋪。
在京城中,此鋪子有些名氣,鍛造的兵器頗爲精良。
不過兵器之類,可不是隨便就能買的,大都屬於管制品。大刀長槍,更爲嚴厲。至於弓弩那些,如果被官府抓到,會被按上“造反”的罪名,殺無赦。
當然,近年來,時局動盪,騷亂頻發,不少江湖人士佩帶武器行走,官府方面,根本管不過來;而一些名門望族,大戶人家,更會私自蓄養家丁,看家護院,舞刀弄槍,已經有私兵的嫌疑了。
“公子,可是要買劍?”
鋪子一個跑堂迎上來,熱情招呼道。他一眼就看出陳唐是讀書人,大概是個秀才。因爲如果是舉人,肯定有書童伴當跟隨纔對。
按律,只有舉人功名才能佩劍,秀才是不允許的。但律令這些,執行力從來都不會盡善盡美,總有諸多破綻漏洞讓人鑽。
陳唐亮出功名書,道:“是的,我想買一柄劍。”
看見功名書,跑堂態度更加熱情了:“公子,請隨我來。”
帶着陳唐,進入一間房內,裡面一柄柄,放着十數把劍,而且都是配套好的,劍鞘等物,一應俱全。不少劍柄上,還繫有好看的流蘇垂纓之類。
見狀,陳唐眉頭一皺,並不喜歡,覺得那些裝飾,華而不實,沒有用處。
“公子請看此劍,重六兩八分,用空鐵鍛造而成,款式美觀大方……”
跑堂拿起一把劍,熱情介紹起來。
陳唐接過,拿在手裡,輕飄飄的,一點分量都沒有,兩刃顯鈍,切豆腐湊合。他明白跑堂的意思了,就道:“我要買的是真正的劍,不是這些。”
“哦,原來如此,不好意思。”
跑堂一怔,趕緊道歉。
一般舉子,有幾個真正練武的?都是繡花枕頭,買劍佩戴,等於是個裝飾品,自然要挑輕便的買,至於實用性,完全不考慮。一些人更離譜,甚至弄把木劍帶在身上。
下意識地,跑堂以爲陳唐也是如此。
知道弄錯後,他趕緊帶陳唐到另一間房。
剛入門,陳唐便感應到了一股森然之氣,見一柄柄劍器陳列,有寒鋒閃露。
這些,纔是真正的劍。
當即走上去,開始挑選。
這個時空的工業水平,只能說一般,鍛鐵冶鋼,技術上有所欠缺,不過這勝記鍛造的劍器,的確還不錯。雖然稱不上“寶劍”,但對於制式工藝而言,屬於精良了。
不用多久,陳唐就選好了一柄劍,大概二尺八分長,重量剛剛好,不輕不重。
伸手往劍身上一彈,鏗然作響,其音激盪。
有劍在手,手癢,當即一劍刺出,破空嗤然,自有氣勢,嚇得跑堂一個激靈,心裡暗道:原來這公子,真是個高手,絕非花架子……
陳唐很滿意,問道:“夥計,這劍怎麼賣的?”
見過剛纔那一劍,跑堂哪裡還敢空口叫價,便道:“此劍賣三百錢。”
“好,我買了。”
陳唐也不囉嗦,又去挑了一副吞皮劍鞘。
江湖少俠,公子哥兒,喜歡在劍鞘上做文章,鑲嵌得珠光寶氣,很是晃眼。那些劍鞘極爲昂貴,往往見劍還要值錢得多,真稱得上是本末倒置了。
陳唐不弄那些花俏的東西,就買個結實耐用的。
“公子慢走。”
跑堂送陳唐出門,這纔回來。
有劍在手,萬事俱備,就差練習了。練習熟練後,再尋找實戰的機會。
第二天,陳唐收拾妥當,告知浮圖道人一聲,便揹負書篋,腰佩劍器,出城而去,要找個地方練《九極技》,練《草莽劍法》。
對於他的出行,浮圖道人不理不問,就回了聲“嗯”,繼續自顧睡他的覺,鬥他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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