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結果很快出來。
一共兩個消息,一好一壞。
壞消息是,杜欣悅買了昨晚九點開往江德的火車票,按照檢票記錄,她如期檢票登車,離開餘橋了。
好消息則是,從餘橋到江德,坐火車得接近二十五小時,她最早也得晚上十點才能抵達目的地,這會兒還在火車上。
荀牧第一時間聯繫鐵路公安,進而與列車乘警取得聯繫,確定杜欣悅依舊在火車上後,就請求他們幫忙盯着人,免得跑了。
同時,蘇平給她打了電話,傳喚她到支隊接受調查。
掛斷電話後,她顯得很慌,並在列車列車停靠時,急忙下車,意圖逃跑,卻被乘警攔下。
她依舊沒有束手就擒,反而扔下行李,推了乘警一把,跟着拔腿就跑,結果被車站警犬咬住裙子,讓特勤逮個正着。
收到車站派出所通知後,蘇平和荀牧倆親自買了高鐵票,帶上介紹信、協查申請書及押解文書等相關證明趕了過去。
在車上眯了將近三小時,便趕到了目的地,也回覆了點精神。
辦理還嫌疑人的交接手續,他們便給杜欣悅戴上手銬,買了回程票。
晚上九點四十,他們回到餘橋,上了鬆哥開來的警車,將嫌疑人押回刑偵支隊。
……
審訊室外,荀牧正聽着鬆哥的報告。
“杜欣悅被車站派出所拿下後,嫌疑便已然確定,達到拘留標準,但你和蘇隊都不在,我只好去市局找領導下了搜查書,然後找到杜欣悅的房東,和柴姐一塊上門搜查。
在嫌疑人家中,我們發現了張雲彤給孫偉添的密封袋,上邊一共發現三組指紋,經鑑定分別屬於張雲彤、孫偉添和杜欣悅。袋內有一藥片,經鑑定主要成分爲阿莫西林。
另外,實驗室也在嫌疑人先前就職化工廠提供的,她所調用過的化工原材料清單及設備使用記錄冊中發現合成氰化鈉的原材料及所需器材。”
頓了頓,他又接着說:“可惜,沒能在她家裡直接搜出氰化鈉,否則幾項證據一結合,差不多就能零口供定她的罪了。”
“不要老想着零口供定罪,等審訊完後再按照她供述將證據補全也是一樣的嘛。”荀牧擺擺手,不以爲意的說道:“藉着這些證據,不怕撬不開她的嘴了。”
說着,他一伸手,將鬆哥遞過來的報告接過,看向蘇平。
蘇平輕輕點頭,推開審訊室門,走了進去。
他倆坐在杜欣悅對面,定定的看着她。
一路將這女人押解回來,路上總共都沒說過幾句話,想來,給她營造的壓力已經足夠了,可這會兒,她依舊一臉淡定的模樣,算是挺難得了。
要不是手中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想審訊她,恐怕還真不容易。
但……
更讓他倆沒想到的是,他倆還沒開口,杜欣悅就問道:“第二君妍,她死了吧?”
蘇平眉頭一皺,沒回答,定定的看着她。
她又說:“如果孫偉添那白癡真的把藥給第二君妍喂下了,那麼大劑量,應該鐵定死了纔對,救都沒得救。”
“確實。”荀牧開了口,說:“第二君妍毒發後,不過三五分鐘,便閃電式死亡,醫生趕來時……”
“那孫偉添呢?”杜欣悅一臉興奮的打斷荀牧:“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投的是毒藥,但他本就有歹心,意圖下藥迷暈第二君妍拉去搞了,這下怎麼着也算是過失殺人吧?能不能判十年?”
“能不能判十年我不清楚,但該他的罪名,肯定跑不了。”蘇平沉聲說:“不僅如此,他這會兒可不好受,被火鍋燙傷,沒個把月好不了,好了也得毀容。”
杜欣悅臉上笑意更燦爛了,連連說道:“這波不虧,這波不虧,雖然沒跑掉,但我一條命換第二君妍一條命,附帶毀掉孫偉添一輩子,賺大了!”
“你哪來的深仇大恨?非得……”
“深仇大恨?哈哈,警官,你們既然能逮到我,我的事早就讓你們調查了個七七八八了吧?”杜欣悅冷笑道:“第二君妍那傢伙,欺負我幾年,畢業了還要找人打我一頓,我難道還不能報復了?
還有,大二那年,她害我丟了勵志獎學金,弄得我很沒面子,這也就算,我家特困戶的資格都被縣裡抹掉了!
我讀初中那年,家裡出了一場大火,我媽被燒燬容,左手殘廢,我爸一輩子只能坐輪椅,條件大家有目共睹,根本無力生產,沒有收入,憑什麼第二君妍一句話就把貧困補助給摘掉?你們知道這些年我家過的有多不容易嗎?”
頓了頓,她眼睛紅了起來,又咬牙切齒的說:“是,我申請勵志獎學金前買了手機電腦,可難道窮人家就不能用這些東西了嗎?哪來的道理?
我自己起早貪黑,做着五六分兼職,每天睡不夠四小時,就爲了拼命賺錢上學過日子,補貼家裡,我礙着誰了?我……”
“你跟第二君妍的矛盾,我們有所瞭解。”蘇平打斷他,接着問:“跟孫偉添呢?”
“呵,那個男人什麼情況,張雲彤也跟你們說了吧?”杜欣悅一抹眼睛,冷冷的說:“他丫就一城管希……呸,人家城管希好歹你情我願,他可惡劣多了!偷拍,威脅,什麼事他幹不出來?
那我也要臉啊,這事我根本不敢跟任何人說,其他人也就算了,傳到我爸媽耳朵裡,他們還怎麼活?
偏偏孫偉添那傢伙,下賤,噁心,齷齪!知道我還要點臉,把這事捂的很深,竟然偷拍視頻照片威脅我,不但要我免費跟他做,還勒索我錢,呵,我早就想弄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