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祁,小祁!”
這天,祁淵正在自己的位子上抱着荀牧刻意幫他整理出來的經典案例啃着,就聽見鬆哥在叫他,不由得站起身回過頭,問道:“鬆哥,怎麼了?”
“有項緊急抓捕任務,缺幾個人手,”鬆哥一面走過來,一面問:“你現在有空不?”
“有有有!”祁淵立馬在案卷上夾了個書籤,將卷宗合好塞回桌上的小書櫃裡,又問道:“什麼抓捕行動?”
“走吧,路上說。”鬆哥擺擺手。
見他催的着急,祁淵也不多問,立馬快步跟上。
小跑着上了警車,便直接拉響警笛出發了。
祁淵有些納悶,問道:“直接拉警笛?沒問題嗎?會不會把抓捕對象給驚走?”
“放心,不會。”他搖頭說:“現場已經被包圍,並被控制住了,目標跑不掉,手上無人質,就等着我們過去拿人。拉警笛是爲了示意路上車輛避讓,方便咱們迅速抵達。”
“這樣啊,”祁淵瞭然,接着又問:“鬆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剛說好路上講的鬆哥,這會兒卻又賣了關子:“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嘿!”祁淵表示很不爽,可他只能受着。
……
十五分鐘後,一行人抵達目的地。
祁淵下車一看,有些發愣——這不是七中門口嗎?
也難怪上頭這麼重視,抽調大量人手了,學校安全一向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點忽視,周邊出現危險分子,再怎麼重視都不爲過。
跟着鬆哥一路擠開圍觀人羣,拉起警戒線走進網吧中。
緊跟着,就見到了目標。
祁淵又是一愣——目標長得未免也太年輕了吧?不但長得嫩,還穿着一身校服,明顯是個學生啊。而且看他身上也沒有兇器,整個人瘦瘦弱弱的,低着頭抿着嘴,慌亂無措的模樣,怎麼瞧都不像是危險分子的模樣。
鬆哥同樣一臉錯愕,向邊上的刑警問了幾句,之後才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隨後一招手,示意大家散了。
祁淵更加好奇了,但問他也不說,尋思下要不要問問其他同事,想想又作罷了,該知道的時候,總該會知道的。
又過了一會兒,有個帶着眼鏡的中年男人擠了進來,先是瞪了那學生模樣的男孩一眼,接着又堆起笑容搓着手問:“警察同志,啥情況啊,我接到通知就趕過來了,都沒來得及問。”
鬆哥臉上依舊保持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搖搖頭沒解釋,只是反問道:“這位先生,你是他的班主任吧?”
“嗯,沒錯。”他點點頭。
“跟我來吧。”鬆哥說道,接着又給他吃了顆定心丸,解釋道:“放心,沒什麼大事,詢問幾個問題,教育教育就好了,應該還扯不上犯罪。”
“應該?”
……
派出所,訊問室。
鬆哥終於繃起臉,嚴肅的問道:“小傢伙,膽子很肥啊,國家A級通緝犯的身份證都敢用來上網?哪來的?”
這句話信息量還蠻大。
祁淵一下子就明白了前因後果,終於理解鬆哥爲什麼會露出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了。
很顯然,這是個熊孩子撿到了通緝犯的身份證,屁顛屁顛的拿去上網,結果身份信息被技術隊抓取,立刻引起高度重視,最終出演的鬧劇。
班主任張大了嘴,立馬扭過頭,看向男孩:“什麼情況?”
“我……我……”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似乎就要哭出來了。
見狀,鬆哥輕嘆口氣,搖頭說:“同學,不用擔心,冒用他人身份證用於上網,情節算不上惡劣,夠不成犯罪。我只是想問問,你手上的這張身份證哪來的?”
“撿的,”他哭喪着臉說:“我中午吃完飯,想到遊戲上有個活動沒做,就翻牆出來了。
結果,不知道怎麼搞的,原本交錢就能上網的網吧,竟然非要我提供身份證才行了。我在學校附近轉了一圈,附近我知道的幾個網吧,不是關門,就是要身份證。我沒辦法,只能翻牆回去咯。
結果吧,走了沒多遠,就在地上看到了一張身份證,撿起來一看,嘿,73年生的,可以用啊,我就趕緊拿這張身份證去上機了。
網管看了我一眼,我當時還有點緊張,好在他也沒多問,想來是隻要有身份證就能開機,纔不管是誰的吧。
然後……我纔剛開機呢,遊戲都還沒登,就有兩個警察過來了,二話不說就按着我,讓我起來,拿出一張照片跟我比對了半天,然後又用對講機說了很多,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什麼,就看到照片上那人和身份證上的有點像。
再之後,你們就來了咯……”
“噢?”鬆哥臉色一正,立馬問道:“身份證你具體是在哪裡撿的?”
祁淵表情也嚴肅起來——既然能在學校附近撿到身份證,說明身份證主人很可能在這一帶出現過。
而能被評爲A級通緝犯的傢伙,除了個別人外,無不是危險分子。還是那句話,學校附近出現危險人物,再怎麼重視也不爲過。
“我……我在……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男孩急得抓耳撓腮,顯然腦子忽然卡殼了。
鬆哥也不再繼續給他壓力,相反,還給他倒了杯水,讓他彆着急,慢慢想——說白了,他並沒有犯罪,這會兒雖然坐在訊問室裡,但進行的也絕不是訊問,而是詢問。
一字之差,天差地別,前者針對犯罪嫌疑人,後者的目標是證人、知情人或線索提供人。
喝了兩杯水,許是感受到了警方的友善態度,他緊張感消退了不少,人也冷靜了許多。
說到這,他又撓撓頭,解釋道:“我知道的最遠的一家網吧就在那兒,所以我就走過去了,結果也不給開機,走回來的路上才瞅見的。”
聽到這,鬆哥立馬抓起對講機,彙報到:“各小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