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豐街道派出所停車坪。
蘇平、祁淵和鬆哥三人叼着煙,眉頭緊鎖。
就在剛剛,他們已經先後審訊過鄒發勇等三名盜竊嫌疑人了,他們仨倒是乾脆,承認他們仨偷了文玩店裡的匕首,但可惜匕首滑不溜秋,遺落了,也不知道是掉在了路上,還是公交車上。
“這條線索,到這兒就斷了。”祁淵開口說道:“接下來怎麼辦?”
“先確認下匕首是在哪兒掉的吧。”鬆哥說:“沿途調取這三人所過路段的監控探頭,另外,找出他們搭乘的公交,也調取下公交上的……”
“工作量太大了。”蘇平打斷他,搖頭說:“而且還有不少監控盲區,放棄吧,換個思路,這條路子行不通的。”
“可其他方向,雖然一直也在跟進,到至今卻都還沒有任何收穫……”鬆哥皺眉說道。
“但他們至少沒陷入到這種境地。”蘇平一揮手,說:“這樣,先去調取監控,然後一併送去圖偵,讓他們幫忙看看。
但別抱太大的希望,把監控送過去之後,如果還有時間的話,就先休息會兒吧,等晚上開個會,再具體安排任務。
嗯,你們先去明豐街,沿途調取各家店鋪的安防監控,調取完之後再去一趟交管局,將這一代的交通探頭也調出來。我去公交集團確定下這三人搭乘的是哪一班次的公交,然後也將相對應的監控調回來。
就先這樣吧,你們直接過去,也不遠,之後打車去交管局,打車回來,讓開個發票,回頭報銷。”
“知道了。”祁淵和鬆哥紛紛點頭。
……
夜裡九點,刑偵支隊,會議室。
“人到齊了。”蘇平輕聲說:“那就開始吧。圖偵這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收穫?”
老趙站起身,說:“監控視頻太多,我們甚至還沒來得及都過一遍,目前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這個回答並不出乎蘇平的預料,便又看向方常等人。
“今天我們一直窩在菸廠,跟趙文博的同事們閒聊,還真發現了不啊胡搜有價值的線索。”方常站起身,忍不住先瞥了鬆哥一眼,隨後便立刻回答道:
“我們先前的猜測或許沒錯,兇手之所以殺人,可能真的是因爲趙廣博一直在收集他們行賄受賄等,針對職位變動進行不正當競爭的證據,而且很可能已經收集到了不少。
但這事兒,被他不小心給說了出去。也不是不小心吧,之前他不是和車間班長吵架麼?
吃飯的時候,幾個關係不好不賴的工友就都在勸他,沒必要跟班長這麼槓下去,沒意思,而且吃虧的也是自己,畢竟班長管着他們,想要給他們點小鞋穿太容易了。
趙廣博就忍不住說,他們這幫傢伙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他要徹底扭轉菸廠裡頭這種烏煙瘴氣的局面。
嗯,就只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已,具體的其實都沒說。而大家其實倒也沒當一回事兒,只是當他在說笑罷了。
這麼些年過來,不滿意工廠裡這種局面的人海了去了,但那又有什麼用?誰又能真正扭轉這種局面?就憑他一個小工人嗎?
根本沒有人相信他說的話。但當天下午,他就沒來上班,說是有領導找他談話,第二天,也就是週五晚上,趙廣博就遇害了。”
“這樣麼……”蘇平若有所思,摸摸下巴說道:“這些消息,是誰告訴你們的?”
“一名工人。”方常輕聲說道:“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對這些事兒,我估計其實也隱隱有些猜測,但或許是擔心被打擊報復什麼的吧,沒有人敢說,一個人都沒有。
這人沒忍住跟我講了,卻也不願意做證人,只說他隨便將將,不爲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也別指望他能站出來指證那些領導,亦或者證明他說過的話。
所以……有點小麻煩,如果喊趙廣博去談話的領導不願意配合的話,我們現在根本沒辦法採取任何強制措施,比如傳喚什麼的。”
“請他去談話的領導是誰?”
“工會的副會長。”
蘇平捏了捏下巴,隨後又看看手錶,問:“聯繫方式有麼?”
“有。”方常頷首,摸出手機,同時問道:“蘇隊,你現在就要打電話給他麼?”
“開完會再說,先和他接觸接觸。”蘇平頷首,讓方常報出號碼,自己先記下,隨後又問:“其他方面呢有沒有線索?”
王兆等人又紛紛站了起來,接連不斷的問詢,要說半點流言蜚語那肯定是假的,總歸還是有些收穫,而這些收穫,卻也統統都指向這名副會長身上。
只可惜,他們都擔心被打擊報復,是以沒有人願意爲自己說的話負責,沒人願意出這個頭。
畢竟趙廣博可是被害了,這叫他們如何不心驚膽戰。
“蘇隊,”這時候,阿先站了起來,說:“我這邊有突破。”
“噢?”
“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插在我的擋風玻璃上。”阿先說道:“信上沒有署名,而且不是手寫,而是打印出來的。上邊的內容,講述的內容倒是跟方哥他們幾個剛剛說的差不多。”
“噢?”蘇平立刻問道:“信在哪兒?”
阿先將信呈交上來。
蘇平迅速看了起來。
小方,你瞧瞧咱們支隊人手還夠不夠,如果夠的話,最好將與此人有關的人,都納入監視,千萬不要放過一個。
對了,小祁你打個電話給老荀,把事情跟他說說,叫他立刻與市局聯繫並通知檢方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