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食堂。
祁淵正啃着排骨,忽然便瞧見蘇平託着餐盤過來,便伸手打了個招呼。
“看見你了。”蘇平輕笑,坐下,說:“那三人的身份已經查明,分別叫許清慧、蔡德康和鄒發勇,三人都是一夥的,成日裡遊手好閒,不幹正事。
至於他們和那家文玩店老白馮志遠是否有關係,就不太清楚了。而且這三個人,昨兒、今兒兩天都沒露面,有些奇怪,你可以叫人查查,另外,他們的電話號碼我晚些時候發給你。”
“好。”祁淵頷首,又抓起排骨啃了起來。
“喲,啃排骨?”鬆哥也坐了過來,笑眯眯的說:“小祁你有點飄啊,竟然啃起排骨來了。”
“咳咳,食堂的排骨又不貴。”祁淵抿抿嘴:“三塊錢一份蘿蔔排骨湯,一大碗,裡頭好些排骨呢。”
“倒也是。”鬆哥聳聳肩:“幸虧食堂有財政補貼,飯菜特便宜,否則吃飯都得吃窮了,但家裡的生活費還是高了一大截。”
“豬肉價已經在跌了。”蘇平說:“五花肉最貴的時候三十六一斤,現在已經跌到了二十四,其它的也都差不多。再過一兩月,恢復到十幾塊一斤估計不難,但要控制在二十上下應該還是沒問題的,一點點,總歸會落回去。”
“說到這個,”祁淵道:“你們聽說了嗎?據調查,有些無良的養殖場爲了提高收益,特地用無人機往周圍養殖場散播病原體。”
“聽說了。”蘇平臉色嚴肅下來:“而且相關涉案人員已被拘捕,想來很快就能給大家一個交代。”
“爲了賺錢,有的人真的是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都幹得出來。”鬆哥一面往嘴裡扒拉着飯,一面說:“這涉及到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了吧?”
“難說,或許吧。”蘇平道:“發這種黑心財,罪責肯定輕不了,等調查結果就是。”
“嗯。”鬆哥應一句,又道:“說回來,還有部分養殖場,如果平時就特別注意通風和衛生的話,今年得賺瘋了吧?畢竟漲上去的肉價,可都是沒有啥成本的。”
“大型養殖場或許有得賺,中小型沒賺頭的。”蘇平搖頭:“擡高豬肉價格的並非是他們,即使到了後幾個月,價格提高的幅度也不是特別大,真正賺的還是那些中間商。
至於豬瘟爆發後纔開始養豬……來不及了,就算打激素,從豬崽子喂到真正可以出肉,也得許多時間,要投入進去的人多,來年肉價還可能暴跌,賠的血本無歸。
當然,如果沒有被豬瘟波及,相比於往年的收入同樣也能高許多,足夠他們過個好年了。”
祁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蘇平說的沒錯,老實巴交的農民,其實真的很難賺錢。行情不好的時候,甚至農產品滯銷的時候,他們都得賠慘,但行情好的時候,也跟他們沒多大的關係,頂多日子能稍微好一些,也沒法賺的盆滿鉢滿。
真正賺錢的,只有那些本身資本就非常雄厚的傢伙。
但也說不上什麼公平不公平,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富二代的先輩也是一點點的積累財富,去拼去闖,才賺來後邊的家業。
至於很多人說,多數人盡皆知的大佬家境也不簡單,並非真正的白手起傢什麼的,也只是個笑話,再往上數,那些先輩就沒流血流汗嗎?
這天下還是無數先烈奮不顧身的打下來的呢。
無意義的酸毫無價值,風口多的是,想暴富或許難,但要衣食無憂還是能做到的,去拼便是。
想到這些,祁淵又夾起一塊排骨啃了起來。
啃兩嘴,他忽然問:“對了鬆哥,周戴常他都招了嗎?”
“招了,前前後後,欠着周勁聰家四十七萬——而且並沒有利息——除此之外,這些年來盜竊所得總價值也得有個二十多萬了。”鬆哥說:
“當然,他不是逮着侄孫一個人偷,在他們家也偷過,次數還不少。而且這二十多萬,僅僅是他最終獲利總款,如果算偷的東西本身價值的話,恐怕還得多不少。
比如手機等二手產品,用過就不值錢了,再比如那柄匕首,本身售價接近九萬,但他出手僅僅賣了幾千。”
祁淵想了想,又將自己關於這把刀的分析,說給鬆哥聽了,接着問:“所以鬆哥你覺得,周戴常和文玩店老闆有沒有關係?”
“應該沒有。”鬆哥思忖了好一會兒後,搖頭說:“從他供述上看,他根本沒條件跟文玩店的老闆搭上線,以往從來沒合作過,所以盜竊匕首應該不是早有所謀。
而且相比於匕首,手機和電腦其實更容易出手,也更能賣個好價錢,他盯着這枚匕首的可能性並不大,估計只是意外。”
“別想那麼多了。”蘇平說:“先將這三個下落不明的傢伙給揪出來再說吧,逮住他們,問清楚那仨偷走的匕首下落。反正盯準了兇器,最終鐵定能一步步的鎖定到真兇的。”
祁淵點頭,又嘀咕道:“不過,他們仨毛賊忽然銷聲匿跡,這裡頭似乎有點問題……”
“大概是因爲最近嚴打吧,說不定已經被抓了。”蘇平想了想,說:“我託老荀幫忙問問。”
說着他便掏出手機,給荀牧打了個電話,掛斷後三人又閒聊起來。
“好!”鬆哥和祁淵也站起身,跟着蘇平一塊將餐盤裡剩下的少許食物倒進了泔水桶,又將餐盤放在回收處,便直接出了大樓,上了蘇平的車,往明豐街道派出所開去。
同時,蘇平摸出手機,解鎖後遞給鬆哥:“打個電話過去,告訴我們要提審三個嫌疑人,叫他們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