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兒沉默一陣後,蘇平說:“這個問題先放一放。老荀,還問到了什麼?”
“李杉承認自己給王軒紅灌酒了,”荀牧說:“但又補充說只是喝嗨了興起,再加上看到幾乎從不喝酒的王軒紅那天竟然喝了不少,就一直勸她喝。
而且他對下藥的事絕口不提,我主動告訴他,從王軒紅血液中檢出安定成分,他依舊否認。
另外我問了技術隊,李杉和王軒紅都沒有開房記錄,行車記錄儀也表明,聚會散場後,李杉把王軒紅一路送回家,路上沒有停留,應該也沒條件動手動腳。”
“等等,”蘇平挑眉:“差點忘了這麼個細節發,李杉喝嗨了,還開車把王軒紅送回家?醉駕?還是找了代駕?”
“找了代駕。”荀牧說:“有外人在場,所以李杉在車上對王軒紅動手動腳的可能性也很低。關於他,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
王軒紅的其他幾個同事,則更無法提供多少有價值的線索。我認爲,咱們還是得把重點落在案發那棟樓的居民身上,再從其他方向展開調查,恐怕很難取得突破。”
蘇平點點頭,看向其他刑警。
他們先後起身彙報,總的而言,不說毫無收穫,總結一下還是能對王軒紅有個更加細緻全面的瞭解,可對案子來說,確實沒什麼突破。
“先散了吧。”蘇平輕聲說道:“明兒就週末,再對案發那棟樓的居民展開一次更細緻的偵查。”
刑警們紛紛點頭,散會。
不一會兒,會議室裡就只剩荀牧跟蘇平兩人了。
“難辦。”荀牧緩緩開口:“沒有明確的證據,無法申請搜查令。”
“你想從受害者失竊的財務着手?”
“嗯。”荀牧輕輕點頭:“不能主動搜查,就只能被動跟進了。等他漸漸放鬆警惕,肯定會想辦法將贓物出手。”
“盯梢麼?”
“對。”荀牧應一聲,接着又扶額道:“可那棟樓住戶也不少,抽調那麼多警力盯着,短期內還可以,長期的話,壓力會很大。”
蘇平無意識的用手指叩着桌面,思忖一會兒後,說:“盯着獨居戶就可以了,算下來,獨居戶也只有六人而已,其中兩戶身高不大符合,那就剩四戶人了,剩下的非獨居戶,可以問問案發那段時間,有沒有人離開過。”
“四人的話,可以。”荀牧頷首,想了想,又補充說:“可如果是兩人分別作案的話,另一人,恐怕抓不到。”
“抓不到也就是在剩下三人裡繼續做選擇題了。”蘇平說:“難度不大,總能找到線索的。”
頓了頓,蘇平接着說:“明兒最後問詢一遍,有發現最好,要沒線索,就先收隊。哦對了,還有件事兒,考慮到這案子影響太壞,許多住戶都起了心思要搬走,房東終於決定在走道上安裝監控,算事件好事兒。”
荀牧哦一聲,拍拍他肩膀,說:“行了,忙活一整天,估計也累壞了,先休息吧。”
“你睡吧,我去把我車開回來。”
“要不要陪你?”
“不用。”
……
次日清晨,現場,八名刑警早早集合。
樓下停了倆麪包車,大門開着,被一塊石頭別住,不時有人搬着傢俱進進出出。
“搬家?”蘇平發現一張還算熟悉的面孔,昨天剛問詢過,還記得他叫劉燁,便打了個招呼,遞上去一根菸,並問道。
“啊,警官,謝謝。”劉燁接過煙,點上,同時指了指這棟樓,說:“住不下去了啊,想換個讓自己安心點的地方。啊,三樓也有一戶人在搬,那女孩兒的鄰居。”
蘇平點點頭表示理解,同時眼珠子一轉,問:“搬哪兒去啊?”
“和平村,就挨着,但離派出所進,治安聽說好很多。”劉燁回答。
不一會兒,王軒紅的鄰居也下來了,蘇平記得他叫許毅。
向祁淵使了個眼色,祁淵會意,走上去跟許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尬聊幾句,便切入正題,約他借一步說話,正式展開問詢。鬆哥不太放心他,更了過去。
倆搬家師傅見了,乾脆也停下手中動作,蹲到一旁抽菸。
其餘四名刑警則進入大樓內開始走訪其他住戶,荀牧則走到一旁的便利店去買闊落,提着闊落回來後,還給搬家師傅分了瓶。
然後便站在一旁,看着相隔十來米,分別接受問詢的劉燁和許毅。
這兩人都是獨居住戶。
趕在這個時候搬家,可能是心虛的表現。當然,也僅僅只是可能,無法坐實他們的作案嫌疑。
兩人的表現瞧上去也沒什麼異常,沒有明顯的心虛表現,不大好判斷。
好在聽起來,兩人搬家也還是搬在這附近,後續盯梢着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不至於打亂昨天商量好的計劃。
其中許毅搬進了小區,選擇跟人合租,劉燁還是租的小單間,自己住。
聊了許久,祁淵有些詞窮,不知道該問什麼了,用眼神向鬆哥求助。鬆哥便走上去,很自然的接過話,繼續和許毅聊了起來。
又聊一會兒,搬家師傅不幹了:“能不能先搬吶,中午點還有客人等着,搬完再聊行不行?不然你們聊,我先搬着?”
“麻煩你了。”劉燁轉過身,對師傅說了聲,師傅嘀咕兩句便上去了。
許毅神色則變了變,猶豫一會兒後,對鬆哥說:“警官,你看這……”
鬆哥露出微笑,輕輕點頭:“你先忙。”
與此同時,祁淵、蘇平和荀牧三人,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感受到幾人目光,他有些慌,不復先前淡定,趕緊招呼着師傅又上了樓。蘇平也沒再多問什麼,讓劉燁也跟着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