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做出了和蘇平一模一樣的表情,擡頭望天:“真好啊,我也想向她一樣,有了鉅額存款,衣食無憂,過着舒舒服服的日子,又能照常的做着自己喜歡的工作……”
“→_→”蘇平又斜了他一眼:“可惜因爲這錢來的‘太容易’,絕大多數人都不太會珍惜,用不了多久就大手大腳的揮霍光了。之後的日子,其實比中獎之前更慘,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更何況,彩票頭獎‘爆率’極低,別白日做夢了。將希望寄託在彩票上的人,大多不得善終。”
“我知道。”祁淵點點頭:“何況就是中了,而且懂得珍惜,想要抵擋住誘惑不花,照樣簡簡單單的過日子,太難了,小姑娘能做到這種程度,依舊保持理智,實在了不起,她不簡單吶。”
“小姑娘?”蘇平嗤一聲:“這話咱們說說也就算了,你也跟着叫?沒記錯的話,你和她一樣大吧?而且人家工作好些年了,閱歷可比你豐富的多。”
祁淵撓撓頭。
“走吧,車到了,在村口等着。”蘇平踩滅菸頭。
……
武警醫院,住院部,普外病區。
蘇平和祁淵趕到這兒的時候,鬆哥還在和王軒紅聊着,他倆便沒進去,只是先到醫師辦公室,詢問下她的傷情。
“經過治療,她現在狀態大體不錯,注意些的話,不至於落下後遺症。”主治醫師說道:
“當然,她本身的傷還是蠻重的,多虧治療及時,否則顱內出血量再大些,血腫塊壓迫腦組織的時間再長些的話,可能會造成短時間乃至永久性的偏癱。
現在的話,先觀察一陣子吧,如果有護工照顧着,兩星期後,骨骼初步癒合後就可以出院在家休養了。”
“好的,明白兒,謝謝醫生。”
醫生擺擺手,又打量了他兩眼:“別隻顧着關心別人啊,你呢?你自己沒什麼事兒吧?”
顯然,他對蘇平還有印象,而且蠻深的。
“好多了,就是這隻腿靈活性差了好多,走起路來有點跛,怪難受。”
“這個沒辦法。”醫生搖頭:“雖然子彈造成的空腔效應不強,但總還是出現了較大範圍的肌肉損傷。
癒合過程中,損傷部位增生大量肉芽組織,之後肉芽組織漸漸纖維化形成瘢痕組織,這種修復屬於瘢痕性修復,又叫不完全性修復,肌肉功能自然會出現一定程度的受損,好在不太影響你生活工作。”
“嗯,我知道。”蘇平點點頭:“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沒有大礙。”
“其他方面沒發現什麼問題吧?”
“沒有。”
“那就好。有問題及時跟我說,槍彈傷不可小覷,知道嗎?”
“嗯。”
……
出了醫師辦公室,蘇平倆靠在走廊上。
觀察片刻後,發現鬆哥一直在和王軒紅閒聊,蘇平便明白,估計問詢工作已經結束了,現在只是爲了照顧傷者的情緒而在跟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同時,走廊長椅上,還坐着一對中年夫妻,手挽着手,一臉焦急的模樣。
眼珠子一轉,蘇平示意祁淵跟上,便走了過去,輕聲問道:“你好,請問你們是王軒紅的父母嗎?”
“嗯,你是……”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擡起頭瞧了他倆一眼。
“我是刑偵支隊刑警,蘇平,這位是我同事。”蘇平說道。
“蘇警官。”夫妻倆都站了起來。
“坐,坐着就好。”蘇平擡手緩緩虛壓,同時也坐到了他邊上,並說道:“不用太擔心,剛剛我問過醫生了,她沒有大礙。”
“謝謝,我們剛剛也問過了。”中年男人又推了下眼鏡,嘆口氣:“好端端的,怎麼就出這種事兒了呢?警察同志,拜託你們,一定要把……”
“您放心,我們會盡全力。”蘇平說道:“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謝謝。”
“不用客氣。”蘇平搖搖頭,接着問:“我有些問題,不知你們方便回答麼?”
“方便的,你問吧。”
“王兆紅每個月都會往家裡打錢,對麼?”
“對,打的還很多。”男人點頭:“少了有五六萬,多了十來萬。第一次打的時候我都被嚇了一跳,還以爲她幹什麼不正當的事兒了,和我老婆苦口婆心的跟她說了半天。
她再三跟我保證,錢的來路是正的,否則這種直接轉賬早就被你們警方注意到了,之類的話說了好多次,我們纔將信將疑。
我問她在幹什麼,她就說,在投資理財,炒股這些。我倆又被她嚇一跳,還勸她說,這種事風險太大了,一定要小心。
我老婆還勸她,別往家裡打這麼多了,我倆還沒退休呢,日子過得也不錯的,不用她操心。真有這份心的話,打個千把兩千也就夠了,這幾萬幾萬的打幹嘛呀,打回來被人聽說了,還不是要排隊上門借錢把錢借光了爲止?
再說,她搞投資,那不風險大嘛,手裡總得有些錢才行,萬一賠了怎麼辦不是?她自己得留着應急的嘛,她不聽,還是照樣轉……
我們倆也不敢用,她的錢全部存着呢,我老婆單獨開了張卡自己用,她打來的那些錢……哎,就當幫她存着吧,以後她要有需要了再給她就是了,四年下來,也有近三百萬了。”
“噢?”蘇平有些詫異,王軒紅打回去的錢,他們竟然都沒有用?
祁淵也有些難以置信。
她還說,生活費不要給太多,每個月兩千就夠了,免得他花錢太大手大腳什麼的,但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像手機、電腦、衣服鞋子這類,只要他說,合理,就讓我們再另外買了給他。
很多東西都不便宜,手機要三千,電腦五千多,好點的羽絨服啊呢大衣之類的也千多塊,我們確實有些負擔不起,就動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