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終究沒敢在那個問題上再深入下去,怕越描越黑。
反而蘇平頻頻警惕的瞅着他。
他徹底意識到自己嘴笨,乾脆不開口,不說話,保持沉默。
結果半晌後,蘇平把菸頭一丟,伸腳踩滅,說:“你還算靠譜,勉強能及格,但想當我女婿還差了點,勸你最好收起那點小心思,要敢給我打什麼歪主意,老子打斷你腿!”
祁淵哭笑不得。
跟着,他又悚然一驚。
“該死,蘇隊不會誤會了點啥吧?看他模樣是認定我在打他女兒主意了,偏偏我連他女兒長啥樣都不知道……
他雖然性子直了點,可一點都不蠢,該不會認爲我想借他女兒的關係往上爬吧?我TM……麻蛋那,這下事情可大條了。”
偏偏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管怎麼說,似乎都只會加深蘇平的誤解。
“現在只能裝傻充愣了……”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直到蘇平第二根菸也抽完,掐滅,站起身:“休息的差不多了,繼續走訪吧。”
“好!”祁淵像根彈簧一樣彈了起來。
“嗯?”蘇平眉頭一擰。
這小子忽然這麼上心,該不會真的……
祁淵見他表情,直到他可能又誤會了,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誤會短時間怕是根本掰不回來了啊,只能用時間去沖淡了。
……
“對了,警官,你們等等!”
中午兩點,詢問到最後一戶人,依舊沒什麼突破,祁淵有些失望,但蘇平似乎早有預料,或者習慣了,並沒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情緒。
但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女主人卻忽然叫住了他倆,說:“我又想到一件事兒,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用。”
“噢?您請說。”祁淵立馬回道。
“那個女孩她其實很有錢。”女主人說:“大概年初的時候吧,有一回她上樓,我下樓,正好偶遇碰到了,在樓梯上聊了兩句。
就那時候,她來了信息,我瞥一眼發現,好傢伙,提現八萬塊錢。
當然啊,偷看別人手機不對,我本能瞥一眼就趕緊移開目光了。而且八萬塊錢說起來不多,但小姑娘家家的,這也不算少了吧,還是蠻有錢的了。
你們說她被害,會不會是這個原因?我聽說她家裡之前的東西都被人摸走了呢。
嘖,真的是,你們可能要講我站着說話不腰疼,但……既然之前的東西蠻多,本身也算有錢,她幹嘛不租個治安好點的小區啊,這樣也安全很多嘛!”
“噢?”蘇平來了興趣,記下這條線索,跟着問:“除此之外,您還知道些什麼消息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女主人搖搖頭:“真的可惜了,多好一個姑娘,就這麼……唉。
警官,這樁案子,真的是入室盜竊搶劫作案嗎?噢,太危險了,拜託你們趕緊把兇手抓了吧!這幫傢伙也真夠變態的,偷東西了還不夠,還把人推到樓下,也不知道小姑娘她怎麼樣了。
噢,不行,這地方不能再住了,等我家男人下班了我就得跟他說,必須得搬到治安好些的小區去,房租貴一點就貴一點,省吃儉用也要把這筆錢給擠出來,不然哪天丟了東西沒了命,太不值。”
女主人很能說,絮絮叨叨的——事實上碰到這種事兒,許多性格大方外向的人都難免東問西問,何況這樁案子就發生在他們周邊,與他們切身相關,多打聽幾句瞭解情況再正常不過。
就是很耽誤調查進度,一戶人家問過去,快的十分鐘可能都不用,慢的卻動輒得耗費半小時甚至一個小時。
但蘇平也理解他們的心情,雖然脾氣衝,卻也不會不耐煩,反而耐心回答他能回答的問題。
又與女主人說了幾句,兩人告辭離開,下了樓後,蘇平打電話給荀牧。
開的擴音。
“這個問題啊,剛技術隊跟我說過了。”荀牧回答說:“她已經醒來,並在徵得她同意的情況下,我們調查了她的手機。
小姑娘資產確實不少,流水也高,上午的時候就打電話調查過了,但發現這些資產統統都沒問題。”
“噢?”
“十九歲,她剛工作那年,中了彩票,三千六百萬。”
“咳咳咳……”蘇平被煙嗆住了:“多少?”
“稅後三千六百萬。”
“……”無言許久,與祁淵面面廝覷兩秒,他又將手機擡起來一點,機屁股湊近嘴巴,問:“之後呢?”
“小姑娘捐了六百萬,剩下三千萬,一部分炒股,一部分投資各種理財產品,炒股有賺有賠,截止到去年,小賺百來萬吧,然後可能是看行情不好還是怎麼說,收手了,重點投資各類相對安全的短定期理財產品。
算下來,每個月獲利少的能有五六萬,多了八萬十萬甚至十來萬都有。這些收益基本都被她轉給父母和弟弟了,只留一點自用。
另外,她家人,還有她朋友,對此事都並不知情,她從未露富,藏得非常好,除了你剛剛問詢的那位女士外,她身邊怕沒人知道她坐擁三千萬身家。”
蘇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過了一會兒才問:“這三千萬……她除了投資理財,從來沒用過?”
“從來沒有。單看她自身流水,她平時過的非常節儉,除了給家人轉賬之外,自己每個月算上房租水電等七七八八的也不過才花三千來塊,手機也是普普通通的千元機。
唯有十一月例外,每年雙十一,她都會囤積大量的彩妝類商品,以護膚品居多,每年兩三萬左右,其他時候都很省。
至於具體爲什麼不花這錢,爲什麼每個月都幾乎將全部收益轉給家人,自己只留點工資過活,又爲什麼喝的爛醉,還有知不知道誰推她下樓這些問題,小松正在問,等會估計就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