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是沒辦法休息的。
這樁案子雖然完結了,但收尾工作還差許多。
畢竟,李瑞和許雲,勾連出了“獨品”犯罪,他們得聯合緝毒大隊一塊兒把販賣給許雲和李瑞獨品的那個團伙揪出來,再轉交禁毒支隊。
公安系統內的機構設置的還蠻複雜的,禁毒支隊與刑偵支隊平級,緝毒大隊卻又隸屬刑偵支隊。
兩個單位乾的活也大有不同,禁毒工作負責禁毒宣傳,規定違禁藥品的種類,同時參與到相關法規的制定工作,戒毒所也隸屬於他們,由他們負責。
緝毒大隊則主要負責打擊獨品相關犯罪團伙,緝拿涉案犯罪嫌疑人等,主要在一個“緝”字。
也有些地方,緝毒大隊隸屬於禁毒支隊。
當鬆哥將情況轉告給緝毒大隊後,立即引起了他們的重視,隨後鬆哥便協助他們,將這個團伙揪出來。
倒也沒費什麼勁兒。
李瑞知道自己鐵定要被強戒了,倒也乾脆,同時似乎也下決定不再復吸,很乾脆的便將販子聯繫方式與面貌特徵,以及交易地點給供了出來。
緝毒警們經驗豐富,設了個小套,就把人給逮住了,之後順藤摸瓜的往上查,僅僅三天時間,便直接將這個規模並不大的小團伙直接搗毀。
設套拘捕有別於釣魚執法。
前者是目標已存在客觀犯罪行爲,利用設套的方式使目標放下戒心,引誘出來方便抓捕,且所設的套本身不得作爲定罪證據,必須排除;
而後者則是在目標並無犯罪行爲,僅有潛在犯罪念頭或犯罪傾向時,通過誘使的方法使得目標犯罪,隨後抓捕。
前者是合法的常規執法手段,而後者則爲違法違規堅決禁止的行爲。
至於這個小團伙的的貨源方面,則涉及到另一個更大的犯罪集團,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搗毀的,得緝毒大隊與有組織犯罪偵查大隊合作,長期佈局才成。
這後續工作,鬆哥和祁淵他們也就不參與了。
本案告破,老海他們都長鬆了口氣。
幾個月以來,終於有一回在並非荀牧、蘇平領導,也沒有他們的幫助下偵破了一樁大案、難案了。
有些流言蜚語,雖然鬆哥不在乎,但方常、老海他們聽着可不爽,這下子也能坦然面對了。
小團伙最後一名成員落網,李瑞、秦皓宇押解到看守所執行拘留,且逮捕申請通過後,方常忍不住提議道:“走吧,終於結案了,咱們聚個餐吃頓飯怎麼樣?”
“你們去吧,”鬆哥搖搖頭,說:“我去醫院看看阿先。”
提到阿先,幾人高漲的熱情立馬被潑了盆涼水,都冷卻下來。
老海眼睛有些紅,說:“我也去。”
“那,咱們都去吧,一塊看看他。”方常抿了抿嘴,說:“聽說手術相當順利,他恢復的也還好,昨晚就醒過來了,咱們卻一直騰不出空去看他,現在結案了,總得去探望探望。”
“那就一塊。”鬆哥挑眉:“你們先走,我去食堂拜託他們幫忙熬碗雞湯送過去。”
“那個,”祁淵說道:“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瞧見蘇隊又買雞送到食堂後廚了。”
“噢?”鬆哥想了想,說:“那咱們帶點水果去吧,總不好空手。”
“嗯嗯。”
……
二十分鐘後,衆人趕到武警醫院。
鬆哥讓老海先順路去換個藥,其他人則來到神經外科病區。
阿先受傷頗重,其中顱骨骨折、腦組織挫傷併發顱內出血,以及肝臟破裂都是致命傷,好在他的血型屬於大衆血型,醫院血庫中,該血型的存儲量並不少,最危險的失血性休克給解決了。
而缺血再灌注損傷等,武警醫院也有相當豐富的預防經驗,沒有大礙。
相比之下,顱腦損傷更加危險、嚴重,因此術後,阿先便先被送到重症監護室,後又轉到了神外病區接受治療,肝外科專家每天會診兩次。
鬆哥他們趕到的時候,阿先正和他老婆說說笑笑,精神狀態看上去相當不錯。
他老婆則在給他餵雞湯。
祁淵瞥了一眼,還是那個熟悉的保溫壺,傲嬌蘇平實錘了。
再看,雞湯非常淡,基本看不到油星子,想來也是蘇平考慮到阿先肝臟破裂,對油脂的消化能力受損,飲食得以清淡爲主,刻意囑咐食堂把油撇乾淨。
而且算下來,阿先被禁食了三天,今天剛好“解禁”,蘇平便送來了這碗湯,更是細心到了極致。
“鬆哥。”阿先發現他們,打了聲招呼。
但他渾身多處骨折,起不來,甚至脖子都不怎麼能動,只好歉意的對他們笑笑。
“阿先,嫂子。”鬆哥露出微笑,輕聲問:“恢復的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脫離危險了,”阿先開朗的笑道:“沒什麼事兒,之後只需要安心養傷就好,躺個一段時間就能接受康復訓練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出院。”
頓了頓,他笑的更加燦爛:“醫生說我體質好,雖然多處骨折,但問題也都不大,不影響工作,不會落下殘疾的。”
他媳婦兒聽了,憂心忡忡,但很快又擠出笑容,說:“你呀,說這些幹什麼?先安心養傷纔是真的,別落下病根子,以後後悔。”
“不會不會,”阿先說:“放心吧,我肯定配合醫生調查。”
說完,他眼珠子轉了一圈,問:“對了,老海呢?他沒事兒吧?”
“沒事兒,”鬆哥說:“得虧你推了他一把,他就受到點輕傷,我讓他先去換藥了,等會讓就過來看你。”
方常也插嘴道:“阿先我跟你說,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等你好了,可非得叫他請你個十頓八頓的,好好宰他一筆!”
“什麼救命恩人,”阿先緩緩搖頭,輕聲說:“也就我坐在前邊,如果換做是他的話,肯定也會第一時間把我推下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