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到她的眼神,祁淵有些愣,也不知道該給個什麼迴應,只好輕輕的點了點頭。
又待了十來分鐘,特警隊的負責人走了出來,敬禮,說:“佘隊、蘇隊,已搜尋完畢,所有犯罪嫌疑人及被被控制住的受害人都在這了,無一疏漏。”
“嗯,王隊辛苦了。”老刑警點點頭,看向蘇平:“蘇隊,這些人,不如先押送到我們支隊和附近派出所,回頭等你們餘橋那邊的手續批下來了,再押解回去,如何?”
蘇平眉頭微微一皺。
但很快又展開了,他淡淡的說:“當然沒問題了,這個非法傳銷團伙的成員,就先羈押在這邊吧,晚些時候,我們經偵支隊的兄弟會跟你們聯繫的。
不過,趙南芸、劉海國和劉躍琨這三個人,我們得親自審訊。你也知道,他倆是命案嫌疑人,劉躍琨也是我們通緝了一年多的在逃犯。
另外,如果趙南芸和劉海國供出了其他同夥,我也要第一時間提審他們,而且必要的時候,或許還得先把他們押回餘橋去。”
“趙南芸和劉海國沒問題。”老刑警點根菸,說:“但劉躍琨……是不是得先確定他的身份在說呢?況且,劉躍琨的通緝令,可是省廳向上頭申請的,而且,也是在咱們門煙被抓的……”
說到這兒,他瞧了瞧蘇平的反應,見蘇平面色如常,才接着說:“我想,他的身份被確定後,得先上報省廳,再由省廳繼續向上頭申請,撤銷通緝令,你說呢?”
蘇平看了他幾眼,輕輕頷首:“沒問題,搗毀這個犯罪團伙,並抓獲劉躍琨,你們確實也出了不少力。那麼,你們申請完後,麻煩儘量通過押解程序,我們還得確定他的犯罪事實,帶他指認現場。”
“沒問題沒問題。”老刑警嘴角揚的老高,伸出手跟蘇平重重握了握,說道:“那麼,合作愉快!哈哈哈!”
目送他走遠後,蘇平呸一聲,翻了個白眼:“這老東西,胃口真大,什麼功勞都想搶一份。”
“蘇隊,”祁淵也有些不岔,忍不住說:“憑什麼呀,其他傳銷組織成員也就算了,劉躍琨憑什麼交給他們?”
“沒有辦法,人畢竟是在他們地界上抓到的。”蘇平也點上了一根菸,淡淡的說道:“這是規矩。否則的話,他地的逃犯,他們憑什麼下力氣抓?僅僅靠着通緝令麼?
得了吧,即使他們確實有義務幫忙,那也可能出工不出力,畢竟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
所以說啊,分潤功勞出去,雖然讓人不甘心,但面對這個大環境,不得不如此。更何況,咱們其實沒有本質上的損失,該是我們的,別人搶不走,心態放寬些就是了。
其實就跟做生意一樣,有錢大家一起賺,才能合作愉快,合作長久,互利互惠。當刑警,從來不是悶頭辦案就行了,以後你免不了和別的兄弟單位打交道,要記得,給人留點湯水喝。
同樣,別人有事求到我們頭上的時候,自然也會讓給我們一份,即使咱們看不上,也不能破壞規矩。
再說了,這也算不上違例什麼的,出了力氣,自然有功勞,天經地義。不能讓我們兄弟白乾活,自然也不能讓他們的人白出力。就像你工作,就得要工資,一個道理。”
“我明白。”祁淵嘟噥道:“只是不喜歡他那個搶功勞的嘴臉罷了,明明咱們都已經很自覺地給他們分潤了,他們還……”
蘇平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行了,也不看看人家年紀,半隻腳退休的人了,估摸着升職也沒啥希望,看得上這點功勞?估摸着是給他手底下的弟兄爭取的。
也是看在他能拉下臉幫下邊兄弟爭取的份上,我才同意的那麼幹脆。否則……呵,劉躍琨可是這個團伙的核心之一,跟着他們一塊跑了,負責緝捕的可是鬆他們幾個,都是我們的人,我不會下令待到人後直接返回餘橋嗎?
到時候就說,他們跑着跑着跑回餘橋地界了,追了老遠才追上,他們照樣沒話說,無非給的功勞少了可能得罪人罷了,但……別說不是同一個地方的同事了,就算是,我怕得罪人?”
祁淵默默的瞅了他一眼,不敢說話。
蘇平挑眉:“你啥意思?”
“咳咳,”祁淵乾咳兩聲,趕緊說:“我覺得蘇隊你講得對。”
蘇平用目光剜了他一下,別過頭去。
很快,蘇平對講機響了,得知劉躍琨等一干非法團伙核心已經盡數被抓,蘇平也明顯鬆了口氣,隨後向那名老刑警走去,跟他輕聲說了幾句,就見老刑警一揮手,喊一聲收隊。
蹲在地上的嫌疑人早就被押上了車,這會兒聽到老刑警命令,便直接發動車輛離開了,只留幾名刑警在現場繼續勘察。
……
門煙市公安刑偵支隊。
蘇平借用他們的審訊室,第一時間審訊趙南芸。
看到祁淵,她情緒顯得非常激動:“警察同志,太好了,我盼了大半年,可算把你們盼來了,是你們救了我,謝謝,謝謝你們!”
蘇平挑眉,目光在祁淵和趙南芸臉上來回遊弋。
祁淵則一臉懵逼——自己不過是“偶遇”了她一回,先前團伙被搗毀的時候,趙南芸認出他,感激的看了兩眼也就罷了,這會兒這麼激動又是個什麼情況?
難不成,她誤會自己是特地從餘橋趕過來救她的了?
很快,蘇平乾咳兩聲,說:“趙女士,請你調整下情緒,下面我有幾個問題要問……”
良久後,她才別過頭,繼續說:“甚至,還害死了阿軍跟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