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邊上。
鬆哥用對講機將情況彙報回隊裡後,祁淵便擡頭瞅了眼不遠處的寵物店招牌,忍不住咽口唾沫。
“緊張嗎?”鬆哥一面將對講機掛回車上,一面輕笑着說:“第一次都這樣,忍忍就好了以後做多了,就習慣了。”
祁淵:……
“我懷疑你在開車,”他嘟噥道:“鬆哥你故意的吧?”
鬆哥打了個哈哈,擡手拍拍他肩膀,跟着在他後心用力一推,說:“走起吧,別耽誤時間了。”
祁淵一個趔趄,往前晃了兩步。站穩後,他回過頭,無奈的看了眼鬆哥,苦笑兩聲,便暗暗給自己打打氣,隨後大踏步往寵物店走去。
很快走進店裡,他快速掃了眼四周環境。
立馬有個女孩跑過來,問道:“帥哥,看點什麼嗎?”
祁淵趕緊擺擺手,掏出自己的臨時證件,表明身份:“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
“呃,警察?”姑娘愣了一瞬,跟着立馬說:“你等等啊,我讓老闆過來和你說。”
跟着,她便扭過頭,對着裡間大聲喊道:“老闆,出來啦老闆,有警察過來。”
祁淵見狀,訕訕的收回自己證件,瞥了鬆哥一眼,他卻毫無反應,只自顧自的左右看着。
沒辦法,他也只好跟着快速打量起店內環境。
這家店其實並不賣寵物,與其說是寵物店,倒不如說是寵物用品店來的準確些。
店裡面積倒是挺大了,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寵物用品,牽引繩、外帶包、航空箱、主糧、零食、罐頭、玩具等應有盡有。
牆壁上還貼了張碩大的價格表,主要標明各類疫苗、驅蟲藥物的價格,還有洗澡、美容、寄養、絕育手術等的收費標準。
更深處則用玻璃隔開了幾個小隔間,裡頭擺着一排排籠子,大部分都是空的,一小部分裡頭則關了些貓狗,籠外掛了幾個牌子,寫着寵物的名字。
另外有幾個籠子比較特殊,裡頭關着好些幼貓幼犬,籠子外同樣掛上了標牌,但牌子上寫的是“領養”兩字。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一瞥之間罷了,女孩這時纔回過頭來,露出一絲微笑,說:“警官,你們是來問昨天那樁案子的事吧?那個,真死人了嗎?”
祁淵略一思忖,便點頭說:“沒錯,是有一樁命案,具體細節還在調查當中,我們也是爲這事而來。請問……”
“別別別,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女孩連連擺手:“我倒是聽了些亂七八糟的流言,不過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不敢亂說。
我們老闆馬上就來了,你們問他吧,他昨晚就在外頭看着呢,應該知道些事兒。不過,他這會兒正在給只貓咪做絕育手術,可能得稍等一小會兒。”
她看上去倒並不如何緊張,也不像剛剛那家火鍋店裡,那些人最初時那樣戒備。
可能是因爲她平日裡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且免不了各種打交道,所以哪怕面對警察也絲毫不拘束,表現的反倒比祁淵更加大方几分。
“呃,不是,”祁淵立馬說:“我們要問的不是現場的情況,也不是來了解受害人的……”
“噢?”女孩有些好奇。
祁淵擺擺手:“算了,我這麼問吧,你昨天一天都待在寵物店裡麼?”
“在的呀。”她點頭:“我們朝九晚九,期間我一直都在,看店呢,不能到處亂走,吃飯都點的外賣。”
“那,你昨天上午有聽見什麼動靜麼?”
“動靜?”她反問一句,跟着篤定的點頭:“有啊。”
祁淵一下來了精神,問道:“什麼動靜?”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蠻奇怪的。嗯,就在十點多十一點左右。”她腦袋微微一歪,認真思索了一下後,又搖頭說:
“具體的想不起來了,只記得聲音不大,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那會兒又正好有人上門領養寵物,我就顧着這事兒去了。”
“這樣啊……”祁淵有些遺憾,女孩兒聽見的動靜,很可能就是兇手作案時發出的聲響。
可惜,有着大門阻隔,再加上其他嘈雜聲音的干擾,外加女孩被別的事兒轉移了注意力,也就沒辦法提供完整的、有價值的線索了。
他眼珠子迅速轉了轉,快速尋思着,在老闆下來之前,還有什麼問題能問這個女孩兒。
既然她上班時間一直都待在店裡,那麼,或許能在不經意間留意到一些重要線索。
直覺也告訴他,從女孩身上,應該能有收穫。
當然,到底是直覺還是錯覺,就沒人知道了。畢竟是他正式參與偵辦的第一個案子,又事關他同學,緊張、期盼之餘,有些過敏,甚至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也很正常。
但他畢竟經驗不足,一時之間想不到還有什麼該問的,不由有些着急,擔心陷入沉默導致氣氛尷尬。
忽然,他靈機一動,想到鬆哥剛剛的做法,不由有了主意,決心一面想,一面和女孩嘮嗑些旁的事兒。
他便問道:“你們這還做寵物領養麼?”
“對啊。”女孩頷首,跟着回頭看着待領養的寵物們一眼,輕嘆口氣,說道:“太多人三分鐘熱度的了,買了貓狗沒幾天,嫌煩,又或者生了病的,就給丟了。
另外,不管貓還是狗,不做絕育的話,繁殖能力都太強了,很多客人家裡寵物生了第不知道多少胎,送人都不好送出去了,也會抱來我們店裡,請我們幫這些小可愛找個好主人……
吶,你們願意的話,也可以領養吶,沒有任何條件的,能保證對它們好,不始亂終棄就行了。”
“始亂終棄……”祁淵嘴角輕輕一抽:“這個形容還蠻……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