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裡信息量可不少。
一個小區的保安,有三個慣犯小偷的聯繫方式,還告訴他們說,他們被警察盯上了……
蘇平冷笑兩聲:“你們怕是沒少對這個小區動手吧?”
“還好啦。”萬傑嚥了口唾沫:“一般很少對幾棟別墅動手,他們雖然蠻有錢,可防護的也挺好,很難進去。
當然,有機會咱們也不會放過,畢竟進去摸一次,比別地收穫大多了。
現在人很少在家放太多現金,錢包裡也很少過千的,也就只能摸摸手機、筆記本電腦之類和首飾之類的東西。
有時候運氣好,碰到準備交租,房東又收現金的,能摸走萬把兩萬塊。
有錢人家就好的多了,什麼紅酒啊,擺件啦,都挺多的,電腦手機一般也相對值錢些。”
蘇平對這些不太感興趣,耐着性子聽完之後,便問:“那保安叫什麼?”
萬傑縮了縮脖子,報上個名字。
那保安恐怕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給萬傑三人通風報信,本意是想讓他們趕緊跑路,沒想到他們回頭就自首,還把他給賣了。
雖說他報信也不是出於什麼道義,歸根結底,還是擔心他們仨被抓,把自己供出來。
問出保安名字後,蘇平對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再沒半點興趣——涉案金額,分贓方式之類的細節讓派出所查也就是了。
於是,他直接切入正題,問道:“你們都看到了什麼?具體說說。”
萬傑也乾脆,他們來自首,說白了就是來提供線索的。
組織下語言後,他就直接說:“我們不是蹲點好幾天,發現別墅裡的人都走了嘛?
這幾天我們就覺着裡頭不正常,住的人好多,而且都是白天睡覺晚上浪的那種,就尋思着,他們估摸着應該也不乾淨,咱們要能找到機會摸點東西,想他們也不敢報警。
呃,當然了,其實報警我們都不太怕,反倒蠻怕被他們報復的,你們想抓我們不容易,但他們打聽打聽就門清了,而且他們辦事也不講證據,所以……
而且他們要真不乾淨的話,那反倒是肥羊了,這些人有錢都不太敢花的,家裡肯定一摞一摞的現金,想想就讓人咽口水。可實在怕啊,要真是狠人,怕有命偷沒命花。
我們就一直沒動手,很糾結,直到前段時間,發現別墅裡的人都走了,尋思着應該是跑路,或者有什麼事兒急着去辦,感覺到機會來了……
因爲,不管哪種可能,走那麼急,東西不可能收拾乾淨吧?總能有點湯湯水水喝。而且,他們肯定也記不住自己拿了多少留了多少不是。
我們兄弟仨一合計,就決定幹這一票,大不了開溜,跑的遠遠地,他們還能追上來不成?
結果……”
“咳咳,”荀牧忍不住乾咳兩聲,打斷他,說:“不用講的那麼詳細,就說說你看到了什麼。”
“嗯嗯,”萬傑趕緊點頭,說:“我們翻窗進的別墅——正好有窗沒關,方便,別說,裡頭錢還真不少。
可剛摸了兩把,塞了兩疊進揹包,就聽到樓上有動靜,有人吼了一嗓子,可把咱們嚇一跳,只能在樓下趕緊找個地方藏好。
好在他們也沒發現進人了,聽着像是在喝酒,而且貌似已經喝了挺多了,講話感覺有些含糊,舌頭很粗的樣子。
好傢伙,他們太能聊了,講了許久,我們等了老半天,還尋思着是不是要撤了呢,但就這麼走,又有點不甘心……”
“之後呢?”見他停下,蘇平眉頭一擰。
“沒了啊。”萬傑說:“之後就沒動靜了唄,我們又在樓下待了一會兒,再沒聽到半點動靜,就尋思着人是走了還是喝高了……
把樓下的錢都裝進包裡,我就想撤了,那倆哥們兒就提議說上去悄悄,別樓上還有好東西,我有點怕,但也很心動,被他們勸了幾嘴就上去了。
好傢伙,樓上好東西是真的多,還有個金牛,估摸着得有一兩斤重——可惜後邊拿去賣的時候發現,什麼金牛,就一鐵鍍銅……”
“咳咳!”
聽見乾咳,萬傑又趕緊說回正題:“樓上幾個房間搜完,就剩最靠裡那間了。那門上了鎖,但這鎖不頂用,一下就開。
走進去,就一股酒味,想來他們就在這裡頭喝的酒咯,雖然沒酒瓶子,但估摸着是被人收拾過……
我心裡有點打鼓,但沒見到人也放心了下來,開始搜。可惜這裡頭沒什麼好東西,而且翻着翻着,發現有人倒在地上……”
說到這兒,他連連嚥了幾口唾沫,才接着說:“我們都被嚇了一跳,但看他沒動靜,心寬了點,想着他是不是喝高了,可看着又不太像……
阿飛膽肥,湊過去摸了摸他鼻子,這才發現,人竟然死了。
我們被嚇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當場就說要走,他們倆竟然不幹,說這裡肯定有好東西,哇,也不知道他們腦子怎麼想的,萬一兇手沒走,咱們撞破了他的好事,咱還有命在?
可我說不過他們,就只能繼續留下來找東西。嘿,別看他們說不怕,動作急了很多,原本咱們摸東西都是一樣樣拿出來,再原原本本放回去的,這樣不容易被發現,那會兒倒好,直接抽出來就扔地上。
好不容易翻完,真的什麼鬼都沒有,他們倆也待不下去了,咱就走了唄,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
荀牧十指交叉,輕聲問道:“大中午的進去,傍晚纔出來,這麼長的時間裡,你們就只幹了這事兒?”
萬傑撓撓頭:“我們先偷了別家,最後纔去那棟別墅的——白天嘛,都上班了,人不在家,其實比晚上更方便。然後又在別墅裡耽誤許久,所以……”
“所以,人是幾點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