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圖偵科傳來個壞消息。
通過調取電腦城監控發現,熊義坤遇害當天中午到下午,宋榮確實一直待在電腦城裡,和銷售聊着攢電腦的事兒,並不具備作案條件。
很顯然,蘇平和荀牧,誤會他了。雖說時間上來的有些湊巧,但事實就這麼巧,誰也沒辦法。
“不是熊義坤啊……”荀牧搖搖頭:“碰不了運氣,那就只能用笨辦法了。擴大偵查範圍,摸清熊義坤人際關係,儘快做出一份名單,仔細調查。”
鬆哥點點頭,帶人去辦了。
……
十一點,鬆哥送來一份名單。
“這麼多?”荀牧掃一眼就愣住了。
名單上密密麻麻,數不清具體有多少個名字。
“沒辦法,”鬆哥聳聳肩:“他們都說熊義坤人脈挺廣。而且吧,不管幹哪行,想混的差不多,人脈都很重要,有交情的人多不奇怪。
這裡頭,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想一個個的查,恐怕得費不少功夫。”
“還是從矛盾入手吧,無緣無故的,按理說他們也不會殺害熊義坤。”荀牧放下名單,又問:“他家裡丟了什麼,查明白了嗎?”
“沒有,”鬆哥搖頭:“除了財物不知所蹤外,具體丟失了什麼,真的不好確認。
那書房平時只有熊義坤自己能進去,就是許青海這三個心腹馬仔也不知道里頭究竟有什麼東西,實在不好確認。”
“或許,”荀牧若有所思:“是關於團伙,或者他自身這條線的秘密……”
“不是。”鬆哥搖頭:“柴姐在書房裡發現了賬簿,上邊詳細寫着各個人的身份和銀行賬戶,堪稱鐵證。
也是憑藉這本賬簿,孟隊他們針對該犯罪團伙的調查纔有了突破性進展,在對比過賬戶流水,確認賬戶沒問題後,就把賬簿上的人都給拘留起來了。
也因此,兇手翻找的目標應該不是關乎犯罪團伙的這些證據,同時也能證明本案與犯罪團伙或許沒關係。搞不好,兇手的目的就是現金呢?”
“我有個問題,”跟着鬆哥一塊過來的祁淵忽然問道:“這些團伙爲什麼都要搞個賬簿之類的東西?這不是在自個兒家裡埋個定時炸彈麼?總不能是等着咱們查的吧?”
荀牧瞥了他一眼,解釋道:“這也沒辦法,只要是團伙,總得有個對賬的方式。否則他怎麼向上頭解釋錢花哪兒去了?下邊人中飽私囊又該怎麼辦?
比如,原本兩千塊能辦成的事,手下說要一萬,那八千塊豈不就進手下人口袋裡了?
所以說,不是他們想弄這種東西,是沒有辦法。除非是很小的那些團伙,撈了多少錢分了多少錢大家心裡都記得住,否則都不得不捏着鼻子把這顆定時炸彈抱在懷裡。
一般而言,這類團伙如果有明面上的經營資質的話,一般都會準備兩套賬簿或者同等作用的東西,一套真的,自己在用,管賬,一套則是做的,用來應付檢查,看不出任何問題。
而且你想想,如果真被抓了,就是沒有賬簿,我們也可以找別的證據,他們照樣逃不掉,而要沒被抓,我們自然看不到那本賬簿,收到風聲也可以提前焚燬,又有什麼關係呢?”
“原來如此。”祁淵恍然大悟。
“繼續查查吧,”荀牧擺擺手,又看向鬆哥:“有些秘密的東西,許青海三個馬仔不知道,但上邊幾個大佬卻未必,給他們個立功的機會,問他們。
實在查不到也算了,可能就像你說的,兇手就單純是奔着錢去的吧。嗯,還有這份名單,做個初篩。”
“明白!”
……
次日傍晚,會議室。
鬆哥站起身,彙報說:“今天上午,我們分別領着幾位團伙負責人前往熊義坤家中,經辨認,除了財物外,他們也不清楚熊義坤究竟丟了什麼,我們懷疑,兇手的目的,或許僅僅只是財物而已。”
頓了頓,他又接着說道:“至於那份名單,我們從中篩出十七人與熊義坤存在矛盾,其中兩人無不在場證明,但身高身材與嫌疑人都對不上,其中一位還是女性,所以……”
“這條線也斷了?”蘇平挑眉,說:“這份名單,會不會有所疏漏?確定跟熊義坤有關係的人都記錄下來了?”
“應該都差不離吧。”鬆哥說:“每次詢問的時候,我都會讓人再問一遍他們所知道的跟熊義坤有關係或者說認識的人,對這份名單做個補充。
然而,新的名單到手後,對這份名單一對比,發現都是重複的,這足以證明名單已經相當全面,並沒有……”
“報告!”
他沒說完,會議室門便被人打開了,一名民警站在門口,看向荀牧,說:“荀隊,剛剛建設路派出所有三人自首,自稱去過盛世花園小區,有重要線索上報。
我打過你電話,好幾次都沒人接,沒辦法,我只能來這兒找你了。”
“嗯?”荀牧一愣,跟着立馬起身,說:“鬆,你繼續主持會議,有什麼突破等會告訴我。老蘇,咱們去派出所瞧瞧!小祁,你也來。”
……
建設路派出所,審訊室。
祁淵打量了眼坐在對面的男子。
剛剛荀牧已經向派出所民警詢問過基本情況了,這仨就是小偷,以這人爲首,名叫萬傑。
他們自稱蹲點幾天後,發現熊義坤那棟別墅的人都走了,但看着不像是搬家,就尋思着他們是不是出了遠門,就想進去摸一筆。
“來自首?”沉默一會兒後,荀牧便直接問道。
“嗯。”萬傑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