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過雷劈的我運氣繼續走下坡路, 有些潛在的隱患一旦被激發,就一發不可收拾。
難道命中註定我無法看完全部的全國大賽?我還真是黴衰雙位一體呢。
又或者,是應了常說的那句話:樂極生悲?
快樂與幸福, 真的就距離我如此遙遠麼?我拼命去抓, 還只能是揪住一點點邊角?
對此, 我真的毫無語言了。那就——走一步, 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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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吾家夜宿了一晚, 第二天起身的時候,發現義骸、帽子、隱形鏡片這些東西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我的牀頭。
我把僞裝的行頭穿戴齊全,隨便吃了些早點, 就和景吾一起出發了。
比賽的場地還是昨天的那個,繼續因雨未完的比賽, 從第一雙打的對決開始。
……
昨天晚上, 我跟景吾講了那些奇怪的流言蜚語, 景吾說他也聽到了一些。
景吾說不用理會那些,該怎樣就怎樣, 我們的事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手劃腳。
這話聽上去很是狂妄,但我並不反感。女王嘛,怎麼會沒有脾氣?
想到此,我問景吾:“那天,你把給你送愛心便當的女生給罵走了, 我可是聽到了你說的話啊。”那麼不客氣地說對方是礙事的母貓, 是個人都受不了吧?
景吾怔了一下, 隨即笑着解釋:“那天我是心情不好, 她來的又不是時候, 如果放在平時,我是不會那樣說的。”
我點頭說:“是啊, 是啊,你平時那麼優雅高傲,怎麼會做如此不華麗的事呢?”
景吾挑眉斜睨我:“你是在暗諷本大爺虛僞嗎?啊嗯?”
我不理他,看着窗外說:“啊,今天的月亮好圓啊。”
景吾嗤笑一聲,走過來攬過我的肩道:“本大爺對你可是從來都沒有虛僞過。”
我交叉雙臂,抱在胸前,揚了揚下巴說:“那可不一定,這種事,又沒有證據,還不是隨便你怎麼說都行?”
景吾把臉湊近我,神秘兮兮地問:“想要看證據嗎?”
我眨了眨眼,看到景吾眼中一閃而過的狡猾之色,趕緊推開他後退到安全的距離。
我故作深沉,壓低嗓音地說教道:“跡部同學,佔便宜的行爲要懂得適可而止,如果沒完沒了,只會給對方造成困擾。”
景吾站直身子,嘴角掛着一抹輕笑,他揉了揉我好不容易梳回原型的頭髮,語帶無奈地說:“你想多了,琉璃,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拍開他的手,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啊,揉腦袋這種動作……我看起來很像蘿莉嗎?
“那你所說的證據是指?”想讓我吃癟?我偏不如你所願。
景吾聳聳肩,攤手道:“共同探討一下回憶啊,你如果能指出本大爺不真誠的具體事件、時間和地點,本大爺就願意接受你提出的任何條件,當做自我懲罰,可好?”
耶?帶懲罰?景吾的話聽上去對我是百利而無一害,傻子纔不答應呢!於是,我仔細回想以前發生過的事,並把有疑點的問題扔出去。
但是,結果卻相當令人臉紅心跳。
景吾一條條地全部反駁了過來,講得是有理有據、前因後果俱全,條理清晰、邏輯縝密。
就這樣,直到最後,我也沒能挑出他一丁點的毛病來。
嘛,沒有就沒有唄,就算是證明了景吾是一個超級完美無瑕的人,於我有什麼壞處嗎?
畢竟,我們……呵呵,我在心中偷笑三聲,打算回房睡覺。
還沒邁步,就被阻止。景吾邪邪地笑着,對我道:“這次打賭,你輸了呢,琉璃。”
打賭?我迷惑,什麼打賭?打什麼賭?哪裡有賭?
景吾爲我解惑:“別想裝傻逃開,剛纔那個帶懲罰的條件,其實就是個賭約啊。這打賭嘛,規定的懲罰都是雙向性質的。現在,你輸了,所以——我也可以提出要求,而你只要配合就好,琉璃。”
哈?我蒙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爲什麼剛纔的會是賭約?爲什麼懲罰會變成雙方面的?爲什麼我要配合景吾提出來的要求?
我把這些話全部講出來,景吾根本對我不理睬。他彎下身,把我抱了起來,我大駭。
喂,你想幹嘛啊?景吾!這這這,走出去的方向好像是臥室?
突然意識到可能有危險的我,臉一下子躥紅了。這種事情,我要怎麼說出口?
憑我剛纔的經驗告訴我,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千萬不要亂說話。
景吾他什麼時候變得有腹黑體質了?還是他隱藏得太好,我原來不曾發現?
就照剛纔的情況來看,說不定他把我賣了,我還得爲他數錢呢。T T無語淚先流啊~
景吾踢開房門,走進去,把我平放在牀上。然後,他開始脫衣服——
“景吾!”我緊張地坐起來,出聲叫道。
“嗯?什麼事?”他動作不停。
“你你你……”你要做什麼?我生平第一次這麼緊張,導致說話都結巴了。
“怎麼了?”景吾將上半身的衣服全部脫掉了,露出光滑結實的背脊。
“……”忽然,我連結巴也不結巴了,直接說不出話來了我。
景吾拉開衣櫃,拿出一套睡衣,把上衣穿上,然後扭頭對我笑道:“你打算看到什麼時候?能不能稍微轉過去一下?”
現在已經不是我臉紅不紅的問題了,我感覺自己已經成了油燜大蝦了我,哪兒、哪兒、哪兒的溫度都好高,尤其是臉,好燙。
我背過身,聽見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唉,你就不能不跳得那麼厲害嗎?感覺自己好沒用。
我正在調整呼吸,有一雙手從後面抱住了我,稍稍剛平復一點的心情又蹭地一下東倒西歪了。不可避免的尷尬與緊張,背後的溫度和我一樣俱是灼熱。
“在想什麼?”景吾呼出的熱氣讓我更加不自在了。
“景吾,你到底要幹嘛?”吃一塹長一智,這一次,我打算採用迂迴政策。
“夜深了,該睡覺了。”景吾是在回答我的問題麼?
他說完這句,我反而不知道該接什麼了。可是,關鍵點我還是能抓住的,太晚了,該休息了,各睡各的覺,景吾幹嘛把我弄到他房裡來啊?
“琉璃,你在期待些什麼?”景吾的呼吸聲如此清晰,我不敢動,也不敢回頭。
這個問題太過尖銳、太過曖昧,然而,聽到景吾這樣問,我反而有些清醒了。
我是在期待?期待什麼?哈,自己思慮過甚了吧。明天還有比賽,我不趕緊回房休息,在這裡胡思亂想些什麼啊!?鄙視自己(#‵′)。
“不是要睡覺麼?那我回房去了。”我向旁邊撤一撤,打算翻身下牀。
“喂!”景吾伸手拉住我,不讓我下牀。我有點生氣了,名字也省了。
“剛纔我不是說了嗎?你打賭輸了,所以要聽從我的安排。”景吾的笑容在燈光下泛着絲絲詭計得逞的味道。
“所以?”我告訴自己要淡定,大不了……我還可以瞬移嘛!
“我只是想讓你陪本大爺一起睡覺而已啊。”
……靜默三秒……。
啊啊啊——我在心中抓狂,景吾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什麼叫陪他睡覺啊?怎麼能把這樣的話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無辜純良呢?
到底是我想太多了,還是景吾你故意刺激我啊?
“進裡面點。”景吾一屁 股坐在牀沿,不客氣地對我揮手示意。
“你——!!”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好,言語表達無能、面部表情缺失的我,就只剩下了瞪眼睛這一種功能麼?現在的狀況不是一般的超乎想象,太詭異了,太詭異了!
“睡吧,別瞪眼睛了,明天一早就得起來,不許賴牀。”景吾煞有其事地把枕頭重新歸歸位,率先躺倒,閉上了眼睛。
於是,我真的要在這裡睡一夜?和景吾一張牀?然後,各睡各的……(喂!不然你還想怎樣?)
“你要在那裡坐一夜嗎?願賭服輸,不要妄想使用瞬移跑走。如果你那樣做的話,就算你欠本大爺一個條件,我可能會在別的時候突然提要求哦。”
景吾把我心中所想都給一一猜中,他睜開一隻眼睛,滿含笑意地望着我。
“我要關燈了。”他說道。
呼~我徹底妥協了,爲什麼在景吾面前就強勢不起來了呢?而且,還被腹黑的他給算計了。是我變笨了麼?還是景吾暴露出本質了?
我躺倒在裡側,枕頭上殘留有景吾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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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聲,屋子裡面陷入黑暗。
景吾的手握住了我的,靜謐的一室,交疊着兩個人的呼吸聲(還有空調聲?)。
我給了自己無數種理由去睡着,可是——大腦皮層不太聽話。
有黑影附來,是景吾探起了上半身。我覺得被他握住的手有些汗漬。
輕輕的一個吻落在眉心,景吾低聲輕語:“放鬆點,琉璃,快點睡吧,我不會動你的。”
這樣的話是在消除我的緊張嗎?不會‘動’我...這是什麼樣的措辭啊?
我以爲自己會想得更多,會更加睡不着。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隨着景吾的躺回,我閉上雙眼,竟慢慢地陷入了均勻的呼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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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榊太郎身後,看完了宍戶亮&鳳長太郎VS菊丸英二&大石秀一郎的比賽……呃,不,應該說是出神發呆完了整場對決。
因爲最後菊丸和大石同調了,所以菊丸感受到了大石的手腕傷痛,然後阻止他回擊,輸掉了比賽。和我知道的結局一樣,比賽進入最後一場的對決,景吾VS越前龍馬。
景吾今天亢奮過頭了,很符合動漫劇情地跟越前龍馬定下了那個‘誰輸誰就剃頭’的賭約。(景吾打賭上癮了麼?)
於是,我便從一開始就在憂心,這場比賽的結局,我早就知道的啊。剪頭髮麼?衝動是魔鬼啊,這句話,我以後一定要讓景吾深刻記憶才行。
……
當越前龍馬在第五局破掉了景吾的冰之世界以後,景吾就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面。
越前龍馬的球路與氣勢壓制住了這邊,冰帝的人心焦,我也看得不大舒服。
如果,我將全國大賽的進程改變一下,後面會怎樣?
這樣的念頭一直徘徊在我的腦海,我不想看到景吾被迫剪頭髮,更不想看到他因爲再一次輸給青學而失落,所以——
我悄悄離開了球場,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拿出放在義骸口袋裡的印章,按向額頭。
……
像昨天一樣,我站在了球場正上方的位置,從空中俯瞰比賽場地。
衡量了一下距離,我集中注意力去感受那個小小網球的走向,心中默唸到:破道之……
“琉璃大人。”一個快被我遺忘掉的熟悉聲音從背後傳來,我驚在了原地。
於是,景吾、深司、白哉,還有……全國大賽,我們又要就此分別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