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了這個謊,就等着觀察BENNY的反應。但那個晚上看不出什麼反應,因爲他們沒機會在一起。
她洗了澡,就在客廳玩,等老闆來安排今晚的住處。她想,老闆肯定要給他老爹安排一個比較好的住處,那就肯定是讓老伯住老闆那間房。剩下的,她就不知道老闆會怎麼安排了。也許老闆自己跟老爹住一間房,那就只能把她放在BENNY房間住,或者把BENNY趕到客廳去,她住BENNY的房間。
她有點內疚,覺得就因爲她是個女的,才搞得這麼麻煩。但她想,如果BENNY跟老闆講了她跟他的關係,住處就好安排了。很明顯,BENNY沒有講,因爲老闆叫她還是住他那間房。她問:“那你——爸爸呢?”
老闆說:“他在客廳睡。”
她急了:“那怎麼好?”
“那有什麼不好?他本來就在客廳睡嘛,我肯定是不會跟他睡一間房的,他身上那種正紅花油的味道我受不了。”
她看見客廳只有兩張牀,就問:“那你在哪裡睡?”
老闆嘻皮笑臉地說:“我‘當鹽’是跟老婆一起睡羅——”他見她很嚴肅的樣子,就改口說,“我去跟BENNY和小張擠一擠吧——”
她想,原來是這樣。她問:“你爸爸在紐約那邊——是做什麼工作的?”
老闆輕蔑地一笑:“他在紐約那邊有什麼工作?他給我的一個舅舅幫了幾天忙,什麼都不會幹,別人把他趕出來了。他沒地方去,才跑到這裡來的,我這裡根本不需要他。他很麻煩的——,每天擺着個當官的架子,在店裡指點這個,指點那個,把人都給我得罪光了。”
“那你還——”
老闆聳聳肩:“我媽叫我收留他,我有什麼辦法?我老媽很傻耶,明明知道他在廣州有個女人,還收留他,他到美國來就是那個女人派來的嘛,是來給那個女人找錢的嘛,一來就問我要錢給那個女人開發廊,我肯定不會給錢他的,一分都不給。不過BENNY那個傻呼呼的,有時會給錢他。他都是存起來了給那個女人的嘛。”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老闆說的有關他老爹的事都是事實,那她也不同情他老爹了,因爲她很討厭那些不管自己的妻兒,在外面找女人的男人。
老闆到浴室洗澡的時候,BENNY進來了,給她端來一盤切成小塊的西瓜,然後在她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話,老闆就從浴室出來了。兩個人嘰哩咕嚕地講了一會,老闆就說:“老婆,你明天早上跟我去看店吧,BENNY說他要睡懶覺。再說,也是我們的夫妻老婆店了,你‘當鹽’應該去看一看。”
她想,這可能是BENNY的詭計,他睡懶覺,她就得來車他去上班,他們就可以在一起。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第二天早上,還才九點左右,她就被老闆的敲門聲弄醒了,她應了一聲,就起來漱洗穿衣服,然後坐老闆的車去看店。這次是一個新的WAL-MARTSHOPPINGCENTER,但離現在的餐館只有七英里左右,離PANDAGARDEN只有三英里左右。
她擔心地問:“三個店離這麼近,不是會互相搶生意?”
“肯定有一點搶的,但是如果我們不開,讓別人在這裡開一個店,那就更糟糕了,生意就被別人搶走了。”
他們跟物業主談了一會,她在裡面當翻譯。老闆領了一個租房的合同,又是幾十頁長,老闆叫她先看看,然後翻譯給他聽.老闆很得意地說:“老婆,我們兩個人配合,肯定賺錢。唐人餐館的活,我什麼都會幹,就是不會說英語。有你幫我,我就不怕了。”
她怕自己搶了BENNY的飯碗,連忙說:“我有好多東西都不懂,象這個合同,還得請BENNY看才行,主要還是他幫你。”
老闆說:“我知道他很厲害,但是他幹不長的嘛,說走就走了,不能幫我一輩子。如果我找個懂英語的老婆,那就不同了。”
然後老闆又開車在周圍轉了一下,看看方圓五英里內住的人多不多,是些什麼人,大概是估計一下以後生意怎麼樣。看完了,似乎比較滿意。回來的路上,又拐到PANDAGARDEN去看了一下。
DAVID,SUSAN和阿SAM已經在店裡幹活了,說因爲新開張不久,店裡很忙。PANDAGARDEN每天中午賣BUFFET,下午堂吃,也做外賣。店裡就三個人,有點忙不過來,所以三個人都是起早貪黑地幹。
從PANDAGARDEN出來,還不到上班時間,老闆說:“我帶你去吃早點吧。”
她推脫說:“還是到店裡去吃吧。”
“店裡有什麼好吃的?我知道這裡有一家越南河粉店,做的一種河粉很好吃。”老闆說着,已經把車開到那家越南河粉店門前停下了。她只好跟老闆走了進去,兩人坐下後,老闆點了餐,過了一會,河粉端上來,的確很好吃。她聽見河粉店的WAITRESS在跟老闆開玩笑,說:“你老婆仔好靚噢!”
老闆也不解釋,反而自吹自擂:“我的老婆仔嘛,‘當鹽’靚啦,還是學生仔呢,是個什麼——博士。”
她不好駁老闆的面子,就裝做沒聽懂的樣子,什麼也沒說。吃完了之後,她想付錢,但被老闆擋住了:“老婆,你不要出我的醜了。”
等兩個人回到住處,小張,老伯和“火得海”都起來了,老闆把他們幾個載去上班,她自己開自己的車到店裡去。
她一邊幹活,一邊等BENNY打電話來,心裡設想着他可能有的反應。她覺得他對懷孕的事好像是又懂又不懂。說他懂吧,他好像又不知道孕婦應該從什麼時候纔會想吃酸的;說他不懂,他一看到她喝酸辣湯就聯想到懷孕上去了,而且又知道測孕器什麼的。
一點多鐘的時候,BENNY打電話來了。她接了電話,給老闆說了一下,就開車去APT。她自己都覺得這個藉口太蹩腳了,誰都看得出來她跟BENNY有鬼,因爲從餐館到APT,來回最多半小時就夠了,而她一去就是一兩個小時。但她發現店裡的人有個很奇怪的特點,如果沒什麼事呢,他們就猛開玩笑,說得活龍活現的,真的有什麼事了,他們反而一聲不吭了。
這次BENNY坐在門外樓梯上等她,她以爲他要直接坐車到餐館去,心裡很失望,就站在樓下,向上望着他,等他下來。他見她不上樓梯來,就走下來,摟住她的腰,帶她上樓去。她進了門,他就把門關了,抱起她往臥室走。她見他不提懷孕的事,她也不提,一聲不吭地由他擺弄。
他又放好了洗澡水,幫她洗泡泡澡,然後兩人洗淋浴,但他一直沒提懷孕的事。等他把她放在牀上,他自己也躺在她身邊之後,他輕輕摸着她的肚子,問:“現在還能不能——做?”
“我也不知道。”
他自己推測說:“小心一點,應該是可以的吧?”他見她沒反對,就開始撫摸她。
她覺得他這麼小心,應該是怕把孩子弄掉了,那說明他是願意讓一個結晶把兩人連在一起的。可能他原本不想這麼早就弄出人命來,但如果已經弄出來了,他也是很歡迎的。
她心裡很高興,積極地迴應他的愛撫,他很快把她送上了高峰。他讓她HIGH了幾次,然後他自己仰躺在牀上,指着自己的小弟弟,自豪地說:“看,一柱擎天。”
她想起這個“一柱擎天”是色情雜誌裡見過的詞,知道他要她幹什麼。果然,他握着那一柱,對她說:“坐上來吧。”她羞得低着頭,不肯上去。
他說:“別怕,又沒人看見——,這樣就不會壓着BABY嘛。”他把她扶到自己身上,她一直低着頭,趴在那裡,不肯坐上去。他積極主動地在下面找到了地方,慢慢地運動着,把他那一柱放進她的身體。然後他扶着她,想讓她上下運動,但她不肯,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
他笑了一下,想用手把她的頭擡起來,但她拼命埋着不讓他擡。他只好自己在下面動作。她有點想笑,因爲他身上壓着一座大山,還在使勁地運動,太努力了,太勤奮了,使她覺得男人真好玩,不管處於什麼位置,都會想要運動,而且也想盡辦法運動,哪怕位置和姿勢都是那麼彆扭。
她怕他在下面動作太累了,想翻身下去,換成最正統的姿勢,但他不讓。她覺得他是在精心保護孩子,心裡很感動,只好學着“騎馬”。她想起色情雜誌上看來的那些姿勢,也想那樣做,但她總覺得很尷尬,而且位置總象不對頭一樣,她的東西開口在前,但並不是直着往上長的,而是向後背方向伸去的,怎麼能象騎馬一樣上下顛呢?
她把頭紮在他懷裡,笨手笨腳地動了一番。她聽見他呼吸越來越急促,心也跳得很快,心想他大概很喜歡這個姿勢。既然他這麼喜歡這個姿勢,那爲什麼不好好讓他HIGH一下呢?
她放下架子,丟開面子,學着擡起頭來動作,終於找到一個比較用得上力的坐姿。他抓着她的乳房,很興奮地看着她,低聲叫着:“Oh,baby,baby——youarekillingme——”
過了一會,他突然抱住她,她一下趴到了他身上,他自己很快地動了幾下,就低低地叫了一聲,停下了動作。她能感到他在她體內跳躍,她想象那些製造生命的東西正象噴泉一樣向上噴涌。她想,他今天什麼防護措施都沒做,因爲他以爲她已經懷孕了。但他沒想到在他以爲最安全的時候,一個生命可能被製造出來了。
現在好像正是她的危險期,不光時間上對頭,她自己的身體也有些徵兆,因爲她在“老朋友”來之前的兩星期左右,會有很少量的白帶樣的東西,而平時她是非常乾淨的,內褲上從來不會有白色的體液,所以她推測現在應該是她的排卵期。
她好想有一個小BENNY,象他一樣,有大而黑的眼睛,高高的鼻子,濃密的黑髮,還有修長的腿,倒三角的背,象他一樣聰明,象他一樣溫柔。她不怕因爲懷孕被B大的人議論,她只怕李兵知道了會拿咪咪出氣。但她剛回過中國,如果現在有了孩子,時間上還能推到李兵身上。
她想到這裡,馬上翻身下來,躺在他身邊,把腿擱在他身上,這樣就可以把臀部翹高,免得SPERM跑出來了。他閉着眼睛,撫摸她的腿,喃喃地說:“你的腿好豐滿——好直——穿在牛仔褲裡——太性感了——看你趴在櫃檯上寫MENU——真的恨不得——”
她想到他那色迷迷的樣子,很想笑,但她不敢笑,怕把體內的生命之水笑得流出來了。
他撫摸着她,問:“聽說懷孕的女人特別——想——,是不是這樣?”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上次懷孕好像沒這方面的感覺。他見她沒答話,就問:“現在還想不想?”
“不想了——,吃飽了——”
“不要騙我。”
“沒騙你。”
他摟着她,字斟句酌地說:“這個BABY的事——你揸主意,不管你——怎麼決定,我都贊成。但是,我可能——不能跟你一起——養大它。BABY跟你一起,我是——很放心的,我也會盡我的能力——但你——要想清楚,一個人帶大一個孩子是很——難的。”
她的腦袋哄地一響,原來他仍然是這個意思!她的眼淚一下流了下來,追問說:“WHY?WHY?”
他用手擦她的眼淚,見擦也擦不盡,就把臉貼在她臉上,輕聲說:“我跟你說過,我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
她仍然追問:“WHY?爲什麼你說你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
“我不想談這些。只請你相信,我很——想跟你一起養大這個孩子——但是我——我什麼也不能PROMISE——”
她聲明說:“我不要你PROMISE我什麼,我只要你愛我,你愛我就夠了——”
“我是在愛你呀,難道你看不出來?你感覺不到?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就不會呆在這裡了——這個地方越來越不適合我呆下去了——“
她驚駭地問:“你要到哪裡去?”
“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跟你去,我可以轉學——”
他垂下眼睛看着她:“不說這些了,現在還沒到走的時候。只希望你不要在心裡亂猜,亂猜的時候你很難受,我也很難受。我想你開心,我不想讓你生氣——”
“你愛我,我就開心。”
他嘆了口氣:“傻呼呼的,我不愛你,怎麼會跟你——這樣?我是——愛糊塗了,纔會——做出這些事——也許我——一開始就不該——也許我——早點走掉就好了——”
她摟住他:“如果你不想在這裡——呆下去——那我們到別處去吧,不管到哪裡都行,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你是一個大學生——博士——你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不怕別人笑話?”
“沒人會笑話我,別人只會笑話你,因爲你——因爲我——比你大這麼多——”
他摸摸她的胸:“嗯,是大不少,你得天獨厚嘛。不過我也有我的長——處。”她看他的“長處”又變得名符其實了,忍不住笑起來。他很認真地說:“沒有人會笑話我,他們只會妒嫉我,你是我的驕傲。”
“你是我的驕傲。”
“我們這兩個傻呼呼的,說的都是一樣的話,到底是你學我,還是我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