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追憶

魔族與鬼天狗大戰後, 早就發現兒子不對勁的勒加終於想起來跟蹤兒子看看兒子出了什麼事情。熟知人情世故的勒加早就猜想到,兒子一定是勾搭上女人了。本想着如果是本族的女人反正李希年紀也合適那賣給兒子一個順水人情也無妨,可當他跟蹤兒子來到迷霧之城交界,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 兒子只是停在山洞前一個人獨自鬱悶, 好像在等待什麼, 又好像在緬懷什麼, 每次心情怏怏而來接着是心情更糟地回去,這怎麼看也絕不是什麼浪漫的愛情,勒加開始意識到, 兒子是被拋棄了。牙根一咬,果然是沒出息的兒子。

疑似找到了兒子不高興的原因, 勒加就不在意了, 反正如果是已經發生的事情那消極應對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於是他特意給李希安排婚事,沒想到這個向來乖順的孩子因此生氣了, 跑了。跑了就跑了,勒加也不覺得李希會有那勇氣不再回來。思前想後,有一點他還是好奇的,他怎麼也琢磨不出,能讓這李希這麼正統的孩子朝思暮想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什麼性子, 李希該喜歡小家碧玉類型的小姑娘所以纔沒敢帶回家, 可是如果是小家碧玉誰看了李希能不動心?會拋棄李希?他這做老子的樣子是長得抱歉但自己的寶貝兒子是百分百對得起觀衆的。他就懷疑難不成是他一直弄錯了, 他兒子其實和他伯父一樣好烈女?算了, 其實好什麼類型的女孩都沒關係, 勒加一直等待的是,李希會像山大王下山撈壓寨夫人一樣把喜歡的女人撈回來, 只要李希能辦到這點,他要娶哪個女人誰敢不同意。勒加一手扶頭,唉,這沒出息的兒子。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李希這一去還真沒有回來,勒加坐不住生氣了,反正他兒子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帶着怒氣風風火火趕去山洞,他就不相信李希可以躲在山洞一輩子。可當他抵達山洞,那種邪魅的氣息讓他皺了眉頭,更讓他皺眉頭的是他透過李希的氣息察覺到他正在幹什麼事,這還真讓他感到吃驚,感覺就像聽見一個從來不說髒話的人突然吐出髒話時的突兀感,很難以置信這種事實,這次勒加實在忍不住再也不能裝作看不見不知道了,“哼哼,原來你在這兒,看你都被什麼人勾引了?”

也不知道勒加是什麼心理,這對兒子的忤逆更多是一種讚賞,接着就是挖空心思變本加厲地刁難,手段就好比壓擠一個韌性極好的皮球,不斷考驗着皮球的耐受度就恨不得皮球有受不住爆發的一天。或者這就是勒加的教育方式,讓兒子能在暴族中亂世中存活下來殘忍的教育方式。當看見李希衣衫不整慌張走出山洞,勒加的失望換作一股闇火涌上心頭,繼而向李希拳腳相加。要是李希能表現得他滿意,那一個半個女人算什麼,可這兒子實在太讓他失望,他必須讓兒子好好記住這個教訓,最好的方法就是向他心愛的人下手。

李希馬上察覺勒加的意圖,哀求道,“我跟你回去,再也不會與她見面,請您放過她。”

再次自李希口中輕易聽見這麼卑微的話語,勒加氣不打一處來,“你現在纔來求我,遲了!”

“父親!”李希要阻止,可招來的是勒加更惡毒的痛打,勒加是有手下留情的,要是不知哪個阿貓阿狗早就死在他拳頭下,鬼天狗族的體質是遇強越強的,這身子受的創傷越多回頭治癒後抗打擊的能力就越大,他對兒子的虐打也算是愛兒子的一種表現。可總有下手失了分寸的時候,恨鐵不成鋼,這次他就差點把李希的肋骨都打斷,要不是我的出現讓勒加停了手也不知道會不會給李希落下病根。

當看見衣衫襤褸的我出現的一刻,勒加感到難以置信,黯魔族!這給他真是非一般的衝擊,兒子勾搭上什麼女人不好,就是一般的良家婦女都比這個強,“你看,你都招惹了什麼樣的妖怪!被我們滅門的黯魔血族!”這一看兒子的表情就知道這兒子也是才知道。勒加現在絕對有殺人的心,首當其衝的是我,十分利落地就砍了我半邊身子,這有了讀心術才知道他故意避開了心臟,勒加真的是精於計算的人,他懷疑我的身份用這一擊就能得到驗證了。倘若我有鬼天狗的血統那這一擊不會致命,倘若我沒有,那死了與他何干就當是給兒子一個深刻的教訓而已。

李希要爬起來救我,勒加揪起他,勒加等待着我的死亡,期待着我的死亡,在他心底有了一絲恐懼,對我身份疑惑的恐懼,他實在不知道倘若我真是木華黎的女兒,他該怎麼面對我。倘若一切往最壞的方向發展,那首先要保住的當然是自己的兒子,“你難道還沒有覺悟嗎?回去吧,不然我會當着你的面把眼前這小傢伙給肢解了。你清楚的,我說到做到。”

“太過分了……實在太過分了。”李希聲淚俱下,“就一定要趕盡殺絕麼?一直以來我都順從着你滿足你一切要求,我現在只是懇求你放過她一回就辦不到麼?”

從來沒有聽見李希做出這種明知道不可能的請求,看來是真到極限了,很可惜這次實在很爲難,“要放過她我當然辦得到。但想要在這片蠻荒之地生存,手段就一定要狠,做事就一定要絕。不然,你和你妹妹甚至連誕生的機會都沒有!今天放過了她,將來可能就會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倘我是黯魔族遺孤,勒加絕對容不下我,倘我是木華黎的女兒,這跟李希已經苟扯過了,他也一時沒了方寸。誰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勒加此刻最不想見到的邪神出現了。

當邪神說着駭人的話“勒加,你還沒有認出來這女孩是誰麼?”出現時,勒加已經知道事情要失控了,當聽見我期期艾艾地稱呼邪神作媽媽的時候,勒加除了震怒也沒了別的想法。看着一旁表現得更震驚的兒子,勒加頭一回感到自己也無能爲力。

之後我就沉睡了。看到這兒,我自動摒住了呼吸,馬上就能知道了,我沉睡後發生的事,母親一直極力不讓我知道的事。

在緊張的氣氛中,勒加的第一句話就差點把我炸了,抓緊拳頭,咬牙切齒,對邪神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控訴,“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玩弄世人真的就如此有樂趣?李希,你看你都幹了什麼,那個女孩,就是我曾經跟你說過必須自黑暗中拯救回來的姐姐。我們都被這個神給愚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