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分鐘認清可怕的事實, 下一分鐘世界就好象提醒我般與我產生共鳴,一下子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各種極端惡劣氣候像揮舞的綢帶像極光般輪迴交替變幻莫測。我終於體會到我的強大,原來一直以來世界就是我手中的武器, 世界就是我手中的籌碼, 所謂的暗月儀式全來自我自身對自我毀滅的追求。很可愛的惡性循環, 懂事以來就討厭這個有人類的世界, 這個不公平的世界。而長大後卻不能否認地成爲這個世界的一分子, 甚至成爲了導致世界不公平的最大因素,兒時的認識造成的矛盾讓我極度痛恨自己的存在,再加上感情上生活上的不如意我更是心灰意冷。我妄想過改變的, 妄想利用我那回天的力量挽回一切,可是事情卻越來越糟, 糟到我無法面對繼而選擇逃避逃離到另一個世界。這是一個糟糕的世界, 因爲有一個糟糕的我。果然, 世上最可怕的事並不是發現不了問題,而是發現了問題卻清楚無能爲力。好比得了癌症的病人, 沒有人告訴他他就能活得像個正常人,一旦真相揭開,等待他的就只有凌遲般的絕望,最後終會痛苦地死去。會死還是一種解脫,可是身爲神的我卻連死亡的資格也沒有, 這也就是我母親的心情, 邪神的心情。突然很同情我的母親, 更佩服自己, 過去那些年我們都是怎麼撐過來的, 可是撐到最後也只是等來滅亡的結果麼?我累了。再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問題。我累了…………………………相信我母親當年也累了,所以才終於把擔子交給了我。又或者時間已經磨掉她一切的感覺, 所以做出什麼怪事情來都變得可以理解。反正痛苦的只有有知覺的人。我現在還有知覺麼?
“已經來不及了嗎?”勒加看着我拳頭抓得咯吱響,“你的母親簡直就是個瘋狂的騙子!”
“騙子?”稍動魔念,羣魔亂舞給我披上新衣,站直身子拖動華裙,慵懶而頹廢更有幾分母親時的味道,“算了,誰騙了誰這些現在都已經沒關係了。你還有招麼?要是沒有,那就該輪到我了。突然很想知道——要是我全力一戰結果會是什麼樣子。”經過與世界的同化世界的悲哀共鳴爲我提供着源源不斷的力量,一伸手鬼天狗族的血液沸騰與魔物同化手指夾着可以撕裂靈魂的鋒利指甲向勒加橫掃過去,勒加再次抵擋,這次他擋不住了,一支手臂脫離了身體。
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機會,揮舞衣袖第二擊第三擊第四擊感覺就像跳舞一般,歡欣鼓舞地舞了個爽,平息下來,勒加已經變了個樣,簡直就像被扔進絞肉機拌過一樣衣衫不整全身浴血,倘若不是來自鬼天狗的血統多半去賣了鹹鴨蛋。我嘴角輕俏,回敬他一句,“你該感謝來自鬼天狗的血統,沒有它你根本就沒資格在這世上存在!”
“你……………………”勒加緊存的一隻手往地上一按,一股氣勢自地面襲來。
還是土屬性的攻擊麼?細心刺探,這次刺探出結果了。“勒加,你的死期到了。”衣袖一舞,一股氣場渙散勒加那些風之利刃被我全數掃落。原來是這樣子的,一旁的克勞德也看明白了。早就讓人奇怪,地屬性攻擊能有這種神出鬼沒的延展性麼?大家都被他騙過去了,那是風屬性的攻擊,但偏向柔中帶剛的風屬性能被勒加玩弄得像土屬性攻擊般出神入化也實屬難得。原理是這樣的,勒加的風屬性十分強大,強大到如果直接使出對自身也會有損害,於是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藉助地面來減弱風屬性的能力順便利用地面發揮風屬性的延展多變,這一點十分迷惑人,因爲動作是向地面但實際的攻擊卻是自四面八方襲來更要命的是那都是看不見的。之前勒加沒有盡全力,攻擊的路線十分模糊,可是傾盡全力的現在,那些攻擊的路徑卻都清晰可見了。現在有眼睛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勒加不可能再有勝算了。
“很有趣的把戲啊。”呵呵呵地拖着衣襬踱步向勒加,手一揮勒加身子與雙腳齊刷刷地搬了家,身子沉重的一聲趴到了地上。一旁摟着雪女的克勞德看得連臉色都變了。
“不用害怕,不會死的。”我笑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跟誰說話,“高級的鬼天狗族只要保留腦袋和軀體,四肢是可以慢慢再生回來的。哪怕再生不回來也絕對不會死。”
勒加一隻手艱難地支起身子,眼神還是那麼凌厲,沒有半點怯懦。
“不知道眼睛能不能再生回來呢?”我坐到勒加身邊的一塊石頭上,故意給勒加拖軟刀子,“應該不能吧,我沒記錯的話現任的鬼天狗族長是獨眼的。”
“絲莉婭,不要太過分。”克勞德終於忍不住說出這話。
“我很過分麼?克勞德,你最好弄清楚你現在到底是在跟誰說話。”一個黑影毫無徵兆在克勞德眼前一晃,克勞德的魔念在那黑影前根本不堪一擊,意識到了吧,事情已經失控了,真正的邪神現在纔算是真正的甦醒。不過我現在多少還保留着自己的意識,因爲我還有在意的事。撇下克勞德不管,我繼續認真地應付勒加,“勒加,告訴我,李希他到底在哪兒。你知道的,對不對?”
“哼哼,哼哼哼,”勒加冷笑,“你不是愛着我兒子麼?難道你們的愛不足以讓你們跨越一切障礙找到對方麼?”
居然諷刺我。怒氣一盛在勒加身上劃了一道,這傢伙真是強硬到哼也不哼一聲眉頭也不皺一下。
“你認爲我在跟你開玩笑麼?當年李希真是這樣說的,他拋下一切割發離開的時候他是這樣說的。看來他也相信了一些根本就不該相信的東西。他居然相信愛這種最不該讓人相信的東西。”勒加說得很黯然,“我的女兒控訴我不懂得愛,可是你們懂麼?”
“我根本就不懂得你現在在說什麼。”靜默之鏈在手中形成,用鐮刀另一頭的柄端刺進勒加的肩膀。已經沒有逼供的意義了,以勒加的性子那是不可行的,現在不過是單純的施虐。
“求我吧,哪怕是求我給你痛快的一刀。”手握在鏈柄上繼續加力。
勒加痛得臉上大汗淋漓,地上鮮血的面積越來越廣,力氣已自他身上流失,堂堂叱詫風雲的鬼天狗族長落魄到如此這般模樣也算是悲哀。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這個人無論我用什麼手段都會不失尊嚴地死去。我能這麼便宜他麼?不能,我辦不到。“你還有什麼可以對我說的,神殺手?”
“我能說的只有,爲什麼我當年要做那種蠢事。”勒加堅強的意志終於隨着體力的流失再也防備不住我的偷襲,透過靜默之鐮與勒加接觸更是加強了我對勒加記憶的讀取,當讀取到勒加所說的蠢事的那一刻,我傻了眼。
一入眼簾的是當天旅館鏡子中曾顯現的一個吊死的紅髮紅衣女子形象驚悚地突現眼前。回過神來纔想起這只是勒加的記憶,這個女人是誰,怎麼我會對她有感覺。勒加看見那吊死的女子感到十分震驚,更得注意的是邪神的使者也在現場,雖然不知道使者來這兒有什麼目的,但勒加相信她沒有惡意。把紅衣女子放下來一刻,驚覺有紅色液體自兩腿間流下,接着驚覺羊水破了,肚裡的娃娃要出來了。想到肚裡的孩子還有存活的可能,勒加手起刀落把孩子掏了出來,把挖出來血人般的娃娃一拍,孩子突震撼的“哇”一聲聽得我整個人心肺俱裂的感覺。
記憶看到這兒我整個人爲之一振,再看下去我連眼珠都要凸出來了,怎麼會是這樣子!勒加爲孩子戴上了一顆晶瑩的寶石然後把嬰孩遞給了邪神使者讓她抱走。
邪神使者接過孩子,“你知道你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麼麼?這麼輕易就捨棄?”
“寶貴的東西是用來保護的,不是用來擁有的。”說着這樣的話,勒加把紅衣女子放火焚燒。
火燒得起勁,一個讓我心臟差點停掉的人讓我認清真相的人出現了,全身襤褸的明露亞我的父親出現了!
木華黎,那纔是他當年的名字,只見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勒加碎屍萬段,勒加萬口莫辨,木華黎氣憤說道,“勒加,你厲害,你就真的連一個都不放過。從今以後我跟鬼天狗族一刀兩斷,要殺我的就儘管來吧。”手起刀落,散落一地的金黃髮絲在飄舞。
事情看到這兒可謂是塵埃落定,原來這就是當年勒加把胞弟一家趕盡殺絕的真相,事實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把我迎接到這個世界來的不是別人,正正是勒加。
我的天啊!這真是要命的事,可是更要命的是,我看到了當天,當天他跟蹤李希來到我與李希享受雲雨之情的山洞前,差點把我送下黃泉之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