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發瘋似的衝向了綱吉的牀邊, 一把推開了還愣愣的坐在那裡的藍寶。
“十,十代目,怎麼會這樣?”
一直以保護綱吉爲己任的獄寺頓時覺得手足無措, 這是他不曾面對過的狀況。
五年前, 他去過未來。當得知綱吉已經死了的時候, 他最想揍的不是山本, 而是十年後那個自己, 那個沒有保護好他的自己。
他自責,心痛,但更多的是恐懼, 恐懼去接受那個沒有綱吉的未來 。唯一讓他沒有喪失理智的原因是,十年前的綱吉一直在他身邊。
不論當時的狀況多麼艱難, 十年前, 那個還不太成熟的綱吉從來沒有放棄過。爲的不是彭格列的未來, 而是爲了讓他重要的人回到自己的世界。
然而現在,當他看到自己世界裡的綱吉, 就那樣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裡時,所有支撐他的理性,都在頃刻間轟塌。
“哪裡不舒服,十代目,是脖子嗎?”
獄寺慌亂的搖了搖綱吉的肩膀, 又伸出手, 想要看看他脖子上的傷, 因爲怕弄疼綱吉, 在手觸碰到脖子的那一刻, 又突然間縮了回來。
他的動作越來越慌亂,沒有任何邏輯。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綱吉沒有意識, 也感覺不到疼痛。
“你冷靜一點,你這樣什麼忙都幫不上。”
G抓住了獄寺的手臂,這樣的情景,讓他想起了上次Giotto中毒的時候,所以,他的心情自己能夠理解,但是,很明顯的,這傢伙要比自己急躁的多。
“啪”
獄寺用力的甩掉了G抓住自己的手,目光兇狠的轉過頭,瞪着他們,聲音低沉而充滿殺氣。
“是誰,是誰幹的?”
沒有得到回答,狠狠的掃視了一圈屋裡的人,獄寺的目光最後落在了Giotto身上。他頹廢的癱坐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獄寺一把揪起了Giotto還沒有乾透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Giotto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似的,沒有任何反抗,任憑獄寺把他揪起,也不做任何解釋。
“是你對吧,我就知道,沒人可以這麼輕易的接近十代目,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他是,他是——”
硬生生的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獄寺倏的,放開了手,他不能傷害Giotto。沒錯,綱吉是Giotto的重孫。如果Giotto有什麼事,那麼後果,將直接反映到綱吉身上。
雨月和納克爾並沒有去阻止獄寺的動作,種種跡象表明,綱吉受傷就算不是Giotto親自造成的,也和他有莫大的關係。只是看着這兩人,讓人覺得很心疼。
“究極的,讓我用晴之火焰試試吧。”
從剛纔開始,納克爾就燃起了火焰,準備幫助綱吉療傷,只是事情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停的被人打斷,又無法插上話。
“沒錯,獄寺君,先讓納克爾爲綱吉君療傷吧,現在就是追究責任也於事無補。”
雨月冷靜的把獄寺從綱吉身邊拉起,這次,沒有遭到獄寺的反抗。雨月隨即回頭示意納克爾快點過去。納克爾輕輕的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開始用火焰爲綱吉療傷。
綱吉脖子上的瘀痕在晴之火焰活性的作用下,開始一點一點的變淺,但速度很緩慢,這並不是一天之內就能痊癒的傷。然而,他卻完全沒有要甦醒的跡象,大概是因爲缺氧太久。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屋子裡的空氣沉寂如水,只能聽到火焰晃動的聲音。雖然事情的始末依然沒有明瞭,但是,再也沒有人去詢問。
“喂,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你沒辦法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就不要讓十代目看到你。”
獄寺像是下定了決心,緩緩的開了口。雖然是不可原諒的,但是綱吉醒來的時候如果看到這樣的Giotto,會被自己的內疚淹沒的。
不論怎樣,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都不會變,無形中,有着一份不一樣的羈絆,即使Giotto並不知道,這種溶於血緣中的打擊對於Giotto來說,是如此的沉重。
回來之後,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Giotto終於有了點反應,他的聲音嘶啞而低靡,好像每說出一個字,喉嚨都在滴血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急於找出槍擊事件的兇手,忽視了超直感的不協調,對不起,對不起……”
看着這樣的Giotto,G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他,一切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說到內疚,自己又何嘗不是呢,雖然沒有超直感,但是對方當時完全就沒有反抗,不需要超直感,G也能感覺到怪異。
現在,他明白,綱吉當時不反抗,是怕驚動了守衛的小丑。很明顯的,綱吉在走到門口時就注意到了他們倆,但還是徑直朝陷阱走了過來,大概沒有料到Giotto會下如此重的手吧。
G望向躺在牀上的綱吉,擔憂中夾雜着幾分柔和。這兩個人都是這樣的性格,明明面對敵人可以冷靜睿智。一旦遇到與自己重要的人有關的事,就會變的很笨拙,甚至做出一些傻事。
但是,這份笨拙,卻並不讓人討厭。
雖然Giotto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還夾雜着強烈的情感起伏,但是,現在,大家都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願意再去責備Giotto,因爲他自己就是自責最深的那個。
“在綱吉醒來之前,我不會離開他的。”
Giotto覺得,全部說出來之後輕鬆了很多,他靠着牆,慢慢的站了起來,眼睛直視着獄寺,雖然是他的錯,但唯有這一點,他是不會讓步的。他要在這裡守護眼前的這個孩子。
獄寺沒有反對,相反的,初代能夠重新振作起來,他覺得綱吉一定會很高興。當然,他自己也是不會離開綱吉的,從他踏入到這個門口開始,他就決定不再離開那個青年的身邊。
想起自己剛纔踏入門口的情景,獄寺倏的站起來,迅速的跑到門口,想撿起因爲一時震驚而掉落的火焰探測器。
屋內其他的幾人都因爲他突然間的動作而把目光聚集在獄寺的身上。
然而,在門口轉了幾圈後,獄寺終於確定,火焰探測器,已經不在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