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救下了萊斯.加百羅涅之後, 獄寺他們的行程就慢了下來。萊斯的傷受到火焰的腐蝕很嚴重,雖然經過了了平的治療,卻經不起馬車飛馳所造成的顛簸。
而且這幾天一直飄着小雨, 陰溼悶熱的天氣讓傷口一直沒辦法癒合, 還連帶着引起了萊斯的低燒。
“看他燒的糊里糊塗的樣子, 根本問不出來什麼。”
了平還是每天都用晴之火焰爲萊斯療傷, 但是對於發燒這種‘內傷’, 他也無能爲力。
“也不是什麼都不清楚的,剛纔我幫萊斯重新包紮傷口時發現了這封信,藏的挺隱秘的。”
從兜裡掏出那封信, 山本的神情並不輕鬆。信被大量的血跡染溼過,雖然現在已經乾透, 但信上的字跡大部分已經被化開, 與乾透的, 深褐色的血跡融爲了一體。
“你怎麼不早說。”
一把奪過山本手裡的信,獄寺打開了信。
“這是……”
看到獄寺的臉色大變, 了平拿過信,想看看上面寫了什麼。
“什麼呀,這被血染的只能看到幾個字母。”
了平又把信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依舊沒明白獄寺爲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學長,雖然只有幾個字母, 但仔細看的話是綱的字跡。”
山本明白獄寺驚訝的原因, 那是他們曾經看過無數次的字跡, 這幾年來, 綱吉用意大利文批閱的文件上都是這樣的字跡。
“喂, 你給我起來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信上寫了什麼,你怎麼會在這。”
獄寺一把揪起萊斯的衣領,想把他搖的清醒些。一遇到與綱吉有關的事,獄寺就很難保持冷靜,完全不顧萊斯身上的傷。
“住手,獄寺,你這樣做,萊斯要是出了什麼事,迪諾就要消失了,綱不會希望這種事發生的。”
“是啊,章魚頭,我們來17世紀之前,迪諾可是沒有任何異常的。”
被兩人攔下的獄寺漸漸冷靜了下來,沒錯,他們來17世紀之前,跳馬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萊斯要出事。
但是現在的狀況是,萊斯命懸一線,難道是因爲他們的到來,導致了這種結果?如果是這樣的話,彭格列的命運也被改變了嗎?
“喂,這傢伙傷重的事不要跟十代目說,沒必要讓十代目揹負這種罪惡感。”
三人默默的對視了一下,無言的贊同的這一點。他們明白,以綱吉的性格,如果知道因爲自己來到17世紀而對萊斯造成傷害,甚至可能波及到迪諾,這份內疚感會讓他不惜一切的去償還的。
天,終於放晴了,窗外是綠野平疇。但仔細辨識,卻是不同種的綠。從草綠,菩提綠到青梅,翡翠,都是屬於歐洲的溫帶色系。
綱吉不禁想起了自己出生長大的日本,這個季節的日本,綠的應該更加深,更加濃。他之所以讓這些景色停留在眼中,是因爲這一路太過平靜。
只是馬不停蹄的向蘭達佐趕路,夜晚在酒店落腳休息,如果是荒涼點的地方,則要在野外露宿。但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綱吉並不是期待着敵襲,只是覺得敵人費勁的做了這麼多安排,不會就這樣一直風平浪靜的。還是說這一切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蘭達佐纔是陰謀的舞臺。
對於一部戲劇來說,高潮部分往往意味着結局的到來,充其量,還有一點尾聲。就像他現在正趕往這個陰謀的舞臺一樣,Sawada家族退出17世紀舞臺的日子漸漸迫近了。
“歐洲的綠一直是淺淺淡淡的,這樣根本看不出夏天就要結束了。”
目不轉睛的盯着窗外匆匆後退的,大片大片的綠,綱吉一個人自言自語,映在玻璃上的,是他帶着些許憂傷面孔。
“說什麼孩子氣的話呢,夏天結束了就進入秋天唄。”
G隨口接着綱吉的話,他一直覺得綱吉過於成熟,不論是思想上,還是行爲上。偶爾像現在這樣,任性一下才是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應有的權利。
“綱吉不喜歡秋天嗎?”
從綱吉身上感受到一種憂傷,Giotto有些擔心。
“不是的,只是覺得時間過的好快啊。”
綱吉重新掩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過於親近自然的景物總讓人想要真情流露。對Giotto他們來說,夏天之後,是秋天,然後是下一個秋天,一切是自然而然的。
然而對於他來說,這個秋天是個坎,無論有沒有成功的幫助彭格列度過難關,這個秋天都要和相處了兩年的Giotto他們告別了。
“在東方,一個叫日本的國家,當綠色,綠的蒼翠欲滴,又濃又深時,說明夏天要結束了,那是生命最後的絢爛 。”
“那裡是你的家鄉吧,綱吉。”
“嗯,是我出生並長大的國家。”
“以後,我也想到這個國家去看看。”
望着窗外綱吉所說的‘淺淺淡淡的綠’,Giotto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很想拒絕這個秋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