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大, 但一直斷斷續續的下着。細碎的雨滴雖然沒有什麼威力,卻勝在不斷反覆的這種毅力上。本來就已經很翠的葉子被這種程度的雨沖刷過後,綠的好似要滴出顏色了。
如果從屋子裡注視這場雨, 可能會覺得心情舒暢, 但是當綱吉真正接觸到室外的空氣時, 他的心情變的更加的糟糕了。
空氣裡瀰漫着濃重的潮溼味, 並不是花草的味道, 而是積壓在大氣層最底端的灰塵的味道。輕輕吸了口氣,綱吉覺得吸到鼻腔裡充滿了炎夏沒有散去的餘熱,稠稠的, 很不舒服。
綱吉加快了腳步,小跑着鑽進了馬車。僅僅是從加百羅涅的總部出來, 再進入馬車, 綱吉就被密集的雨絲打溼了。髮絲上還能看見顆粒狀的雨珠。
因爲雨不大, 所以並不會溼透,跟在綱吉後面進入馬車的Giotto隨手拂了拂落在衣服上的雨珠, 反而使得原本顆粒狀的雨珠被壓平,Giotto的衣服頓時溼了一片。
但是,現在沒人會去關注這些。就在剛纔,他們被告知萊斯.加百羅涅在接到信的第二天就已經出發去蘭達佐了,而且, 爲了不讓文森特的人起疑, 隨行的人也不多。綱吉和Giotto他們現在很擔心被單獨支開的萊斯。
“吶, Giotto, 如果你的信再晚到一點, 說不定我已經和獄寺他們一起出發去蘭達佐了。”
並沒有去管身上的雨珠,綱吉把頭轉向剛剛上來的Giotto和他的守護者, 想確定一些事情。
“然後我就會因爲疑惑信的事,也出發去蘭達佐找你。”
自然而然的接上綱吉的思路,Giotto蹙起眉頭,他明白綱吉要說什麼。
“也就是說,有人想要我們三個家族分別趕往蘭達佐,並進行着某項陰謀。”
看着藍寶有些迷惑的表情,G用言語把綱吉和Giotto的想法明朗化了一些。對於和Giotto一起長大的他來說,有時候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他也能夠明白Giotto的想法。
而在澤田綱吉的問題上,只要把他當成Giotto的性格來考慮,他的想法也很容易明白,儘管他做事經常不遵循常理,但是出發點確是讓人能夠理解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綱吉君會和我們在一起並不是被算計好的。”
收起平時的溫和,對於關係到彭格列和Giotto的問題,雨月不會有任何鬆懈。
“呀嘞呀嘞,誰會想到小鬼突然就跑過來了。”
比起一臉嚴肅的雨月,藍寶還是一副緊張不起來的樣子。馬車已經行駛了有一陣子了,他還在用方巾擦拭自己的衣服。
“不過,這溼乎乎的衣服貼在身上真不舒服,不符合本大爺的身份啊。”
略帶慍怒的瞪了一眼藍寶,G現在不想和這個沒有緊張感的傢伙鬥嘴,但是他確實說到了點兒上,估計連這個陰謀的始作俑者都沒料到身爲家族boss的澤田綱吉會就這樣孤身跑去彭格列。
“既然敵人千方百計的想讓我們都去蘭達佐,我們就將計就計吧。”
說着,Giotto把頭微微轉向綱吉,目光中有詢問的意思,儘管他本身很希望綱吉能跟他們一起去蘭達佐,但是考慮到綱吉也是一個家族的boss,得知道他本人的意願。
綱吉靜靜的回給Giotto一個微笑,他知道Giotto在想什麼,但彭格列不需要兩個boss,他絕對相信Giotto的判斷。
而且,出於私人原因,綱吉也不放心Giotto他們獨自前往蘭達佐。能夠一起前往也是綱吉所希望的,儘管六個人坐一輛馬車略顯擁擠。
“究極的做這些事的人是文森特嗎?”
納克爾還是忍不住提了出來,他一直在認真的聽大家的對話,但是好像一直沒有人把這些事跟文森特家族聯繫起來,納克爾不禁好奇,到這個時候,他們的敵人還有別人嗎?
“現在還不能確定,如果是想把咱們三個家族分散開來個個擊破倒是文森特應有的做法,但是,現在看來敵人好像還有別的目的。”
Giotto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是這一切都透着不安,萊斯那邊的情況也沒辦法弄清楚,他們就這樣趕往蘭達佐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現在唯一清楚的是所有的事,和文森特家族脫不了關係,但是幕後還有沒有其他的人,這個人和文森特家族又有怎樣的關係,一切又不得而知。
“現在最重要的是儘快趕到蘭達佐,確認萊斯的情況。”
到頭來,萊斯的安危纔是Giotto所擔心的,年齡相仿的他們,好不容易因爲綱吉的關係對彼此有了更深的瞭解,Giotto不想失去這樣的朋友。
在黑手黨的世界裡,想交到真心的朋友是很困難的。Giotto和萊斯認識很多年了,儘管萊斯有時心高氣傲,總是口口聲聲的喊着與彭格列只是利益關係。
卻從沒有真正讓彭格列難做。上一次彭格列被文森特進攻時,萊斯也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幫助彭格列,也因此,彭格列才撐到了綱吉的援軍的到來。
Giotto總覺得三個人中,萊斯是年紀最大的,卻總表現的像個任性的孩子,而年紀最小的綱吉卻剛好相反,總是透着一股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Giotto,你不用太擔心,算算時間,如果走的快的話,獄寺他們可能會遇到萊斯。”
綱吉看到Giotto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其實並不想打擾他,只是看着Giotto的四個守護者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家的boss,有些不忍心。
想想自己前一陣過於焦慮,讓自己的守護者那麼擔心,綱吉不想讓Giotto犯同樣的錯。
心領了綱吉的好意,Giotto露出了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
“是啊,萊斯可是很頑強的呢。”
“對了,Giotto,怎麼沒看見阿諾德和斯佩多呢?”
“阿諾德一向是單獨行動的,那天我說出信是僞造的之後,阿諾德就不見了,至於斯佩多,他說是要去見一個對彭格列很有利的人。”
聽着Giotto的話,綱吉把頭輕輕的靠在了馬車的玻璃上,雨不知不覺已經停了一會兒了,玻璃上的水漬也乾的只剩輪廓了。
目送着漸漸遠去的那片叢林,綱吉想起了自己的守護者們,估計現在也是四個人吧,骸在文森特家族裡做內應,雲雀則會按自己的方式做事。
“呀嘞呀嘞,衣服終於幹了,看這天色,一會還要下,本大爺的衣服豈不是又要溼了,朝利,你就不能讓雨停下來…….”
馬車在有水窪的地面繼續前行着,不時會傳來藍寶的抱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