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執着的守着一個人,那個人早晚會看見,爲什麼你卻從來視而不見!難道我就感動不了你嗎?!”在畫廊的後巷,向凡無奈的語氣中泛着強忍的怒火。

害怕的事終於爆發,迅速的來不及遮擋。原來她該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不是選擇相信向凡。

“你像童話故事裡守護公主的王子,可我不是小女孩兒,不會抱着童話書過日子。”她倚着牆,一臉冷淡,眼神沒有聚焦,渙散的望着他身後斜斜的長街。

“是個人都會有所動容,哪怕只是一點點!除非你沒有心!”

沒有心……

對,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沒有心。

要心做什麼?一顆裸露的,沒有人保管的心,要來做什麼……

向凡轉身走了,她卸下輕蔑的表情,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作爲朋友,她如此對待的確過分,可想給他安寧,唯有如此。她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好,起碼對她有多好,一筆一筆她都記在心上。

只是,她不想再讓另一個人走進心裡……

落寞的走回家。

伴着敞開的大門,百合隨風搖晃了一下,花蕊輕顫,濃郁的香氣傳遍屋子,一旁的向日葵和諧的與它輝映着。

倚牆的地上擺了一排透明玻璃罐,不染毫塵的孤立着。放在裡面的都是最最普通的易拉罐,陽光穿過窗戶,繞過向日葵,很容易就撒了進去。

她走過去,將它們挪進陰影,隨手拿起一個,裡面是午後紅茶的罐子,小心翼翼的把它取出來,奶棕色的罐體,細膩醇厚,有種溫暖的哽咽感。

晃了晃,裡面拉環碰觸拉罐壁的聲音,清脆溢出。

這是何羿的習慣,每喝完一罐飲料,必定堅持將拉環扔進拉罐,他說,它們本是一體,卻被我們強行分離,終是死亡卻一定要讓它們永遠不分開。而她總是在笑他多愁善感的同時,默默的與他一起留存了它們。

這算是,愛的屍首吧。

爲了保護嗓子,他並不經常喝飲料,所以,三年,只有這麼多,他親手揭開又拯救的罐子。

她數了數,剛好二十個。

他說過,如果拯救了二十一對拉環與拉罐,他們就去結婚。

最後的一罐,其實早在那晚他醉的不省人事的酒會上給了她。

從沒見過他會喝的那麼醉,步子已經開始踉蹌,卻徑直走到她眼前對她說,這是他們最後的一罐,這是他們馬上要開始的未來,這是他們永不分開的證據。

“可是,親愛的,你忘記了,這是爲了慶祝你——我的哥哥,迴歸的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