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獨擋一面_形勢緊迫

經開區裡廠子的事也不是一天就能夠解決的,楊秀峰迴到辦公室裡,也在想陳丹輝會推出多少讓步?拿來財政局的賬冊也不可能拿着不還,這些東西放在手裡也是禍害,但就這樣送回去也不成,唐玉等人還不就將這些給毀了或藏起來的。

留下足夠的證據,今後能不能用上,宣之也無法預計的。有些事情心裡就算不忿,但也是體制存留的污垢,不能完全算在誰的頭上。

眼下南方市的工作很近,時間上更是分秒必爭。對於省里布置下來的工作,市政府也是緊張地動員起來,先成立對應的一些機構。要修路,而且要在三個月內就將所有基礎工作做好,到期後就要開工,市裡這邊的工作就留下更少的時間。這種修路,相對而言對徵地的做好比開發進行徵地好做得多。經過之地,也多數會繞開村鎮,拆遷的事就不多。縱然有,那也是國家基礎建設工程,都是有相應政策可依的,一般的村裡民衆也知道這些政策,不敢強行着不尊。

就算徵地等工作難度不算大,依然會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此時,省裡還沒有將這條路的經過之地告知市裡,具體的問題還不能夠做。處理這些方面工作的工作組,卻是市裡緊急的事。這樣的小組,在修路過程中會有多少利益,此時也不用多想,人選問題,卻是黃國友和陳丹輝兩人都頭痛的事。

誰來擔當這個具體的執行者,今後在工程落實或招標過程中,也就會多佔很的的利益。如今李潤退下來,不可能在參與這樣的工程領導小組裡,黃國友就覺得將龍向前推出去纔是名正言順的。而陳丹輝在市裡的建設中,幾乎每一個工程項目的建設,之前也都是他或李潤化緣得來的資金,主導工程的工作已經成爲一種習慣。而之前,市裡的建設方面的工作,也都劃在李潤手裡掌控着。

楊秀峰接李潤的常務副市長之位後,市裡的市政建設方面的工作才轉到龍向前名下,他對這方面的工作也不熟悉,甚至沒有多少接觸。像省裡做這一大的工程,所要調配的幹部和涉及到的方面,也都不是龍向前一時就能夠有效地進行協調的。

楊秀峰不參與這條路的建設工作,但是裡進行第一次籌備會議,他卻是接到通知了的。這一天也真是緊張,上午到經開區裡和工人們見面,消磨的時間不少,但也讓楊秀峰和工人們之間的那種勢態得到鬆緩,即使今後市裡討論後,不同意楊秀峰的提議,工人們對楊秀峰也有了不錯的印象,再找經開區來鬧,也不會任由人唆使了的。

之後到財政局和唐玉等人硬碰,逼使唐玉將一些賬本拿出來看,楊秀峰旋即去見陳丹輝。表明了自己對工人的處置意見後,回到經開區裡去,將華興天下集團那邊的一些意見,要莫春暉等人在具體工作裡多加註重。下午,也就接到了市裡第一次召開修高等級公路的籌備會。

開會的通知是何磊打電話過來的,楊秀峰接到電話後,也明白在市裡領導的眼裡,這條路不知道會涉及到多少利益,所有領導也都會沾光吧。他們也不可能完全將自己避開,是不是有意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在工人的處置問題上做出一些退讓?也不需要多做揣摩了,自己從市委才走開,黃國友後腳就進了陳丹輝的辦公室。不難想象得出,在面對工人問題的處置上,兩人會聯手起來。

但今晚的籌備會上,兩人又會有怎麼樣的爭鋒?

按說,這樣的工作市委不會伸手過來了,但在利益面前,陳丹輝怎麼可能會忍得住?楊秀峰雖說對修路的工作不會沾邊,但之前就鼓動了周勇、雄健斌等人,要想在修路的工程裡參與投標。招標的工作,市裡或許不會參與,但具體的施工過程中,市裡這邊會有配套的人蔘與的,楊秀峰自然也不會都不聞不問。

籌備會上,應該將誰出來主持這個工作小組的問題,之後是將一些部門的人抽調出來也都會敲定了吧。修路經過的縣,村鎮的人不會參與,但縣裡肯定都會有人蔘與到工程中來,進行協調和管理。施工方在施工過程中,也要有地方的人進行全力配合,纔不會有這樣或那樣的阻力。

籌備會是放在市政府裡召開,作爲籌備會,涉及到的部門也還沒有完全參與進來,主要是市裡的高層領導。說得更直接些,這一次會議不是針對工作與專業的,而是對這一個工程項目隱含的利益進行瓜分,至於誰能夠得到蛋糕裡最大的那一塊,也就要看籌備會裡的爭鋒高下了。

抱着看熱鬧的心態,也抱着看看中午才扭和在一起的聯盟,在晚上會有怎麼樣的爭鬥,楊秀峰去市政府時在時間上也就放得緩了,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到場。只是,他走進會議室裡,才見到裡面的人不多,而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也都沒有到,兩人身邊最重要的人手也沒有出現在會場裡,估計着是不是都在私下裡商議要怎麼樣謀篇佈局?

何磊見楊秀峰到了,態度很好地迎上來。作爲市政府的第二實權人物走來,何磊這樣做就算落入誰的眼裡也都不怕給人議論和傳到黃國友耳裡去。會議室裡的人,就一些涉及到的部門,但職位不算重的。這些人雖說各有自家的陣營,也會各爲其主,此時見到楊秀峰進來後,也都站立起來。怕自己態度沒有做到,讓這個滿身是刺的領導給惦記上,誰知道接下來他會怎麼樣?

楊秀峰這時的心態也很不錯,跟站起來的人一一地點頭示意,何磊就跟在身邊,楊秀峰反而和他顯得不那麼親近。何磊心裡知道,這不是領導疏遠自己,而是將自己當成是市政府這邊的,自己人自然不必要顯得過於親近。

“秘書長,這會是幾點開?”楊秀峰走到自己的位置去,轉身跟何磊說,本以爲會遲到一點,好顯示自己對這修路的工作就是一種應付的姿態,卻不料時間過了將近十分鐘,纔來了這麼點的人。自然有些不滿,領導們對時間觀念也太差了一些。要都在合約,今後的工作還講什麼效率?

“市長,時間是到了,這……我就去催一催。”何磊請楊秀峰坐下後,也就走出會議室,其他人也才坐下,但不會有誰走到楊秀峰身邊去獻殷勤。怕是給其他人亂說,也怕在楊秀峰面前碰壁丟不起那臉。

黃國友和龍向前一起到來,走進會議室裡,見楊秀峰默然地作者,不喝茶也不抽菸。給龍向前看在眼裡,也就有一股刺一般的視線,但也就一閃而過,怕給楊秀峰擡眼見了也怕給其他人看出來。對面前這人,龍向前也知道他在財政局裡見到了自己之前是怎麼樣花費那些錢的。心裡自然是又恨又有些擔心。

如今,龍向前雖說抓了市政建設,涉及到的項目和更多,手裡有批示的權限也更重,本可以藉機撈取更多的利益,但財政局那邊要是給扣緊了,自己這邊廂要過得鬆動滋潤也就很難。像他這種位子上,更多的利益來源都是在批條等方面給予的回扣,但市政建設項目裡真要扣緊了,那些利益也就不容易到手的。

龍向前知道楊秀峰這人油鹽不透,就算陳丹輝都不怎麼放在心上,中午見到陳丹輝並有爭執的事情,也由黃國友轉告給他,並在言語裡表示過,今後在工作上還是要多和楊秀峰配合,而對楊秀峰所抓的經開區那邊的工作,也要儘量地配合好,免得招惹出什麼不必要的衝突來。

如今的現實也就成了這樣的光景,楊秀峰在南方市就光棍一個,就算離開南方市也不會沒有去處,自然是無所顧忌地率性而爲。誰要是影響和干擾到他的工作,紅着眼不會認人的。這樣的人誰又惹得起?

對黃國友交待的話,龍向前自然不敢有什麼違逆,只是就讓楊秀峰這樣一個外來者給死死壓住,說不定哪時還會給他掀出一些臭事來,心裡自然不會好受。走進會議室裡,自然忍不住兇狠狠地盯一眼。

此時的目標不會是楊秀峰,按老大所佈置,到手要對他示好,至少要在接下來的競爭裡,讓他不反對自己才行。龍向前見楊秀峰對他們走進會議室裡頭都不擡,也不知是給什麼事分心了,還是故意這樣不理會他們的到來。其他的人也都站起來了,楊秀峰不站本來沒有什麼的,但頭都不偏一下就有些過了。

黃國友似乎沒有將這些看在眼裡,而是對站起來的人用手壓了壓,也不說話,似乎不想弄出什麼動靜來。更有點讓人想到是他不想將楊秀峰的思路打斷。

兩人坐得近,黃國友坐下後帶着關心的神態看來楊秀峰一下,但楊秀峰似乎還在沉迷着。等何磊給黃國友端茶過來,又給楊秀峰稍稍添了些水,楊秀峰纔是活,“謝謝。”之後似乎才發覺黃國友已經到了,倒是平靜地對黃國友點頭招呼。

黃國友也是好顏以對。今晚的籌備會,本來沒有楊秀峰什麼事,但肯定會在領導小組裡掛一個名,今後在某些大衆獲取的利益上就會都攤上的。

一般說來,這種領導小組名單上的人,在工程施工過程中,都會有施工方給這些人都發放數額不低的工資,算是對領導辛苦的肯定。這樣費用都是項目裡必須要覈算在內的,也作爲投標時的成本來覈算。這些也是工程的運作潛規則,周勇在柳市那邊每一次中標之後,也都這樣操作的,對楊秀峰說來也都非常熟悉這些規則。

這樣的錢,之前在柳市的三年裡,楊秀峰也拿到不少,卻將這些錢都寄到

家鄉小鎮的同學手裡,繼續之前所做的對失學兒童扶助之事,也算是一種精神上的改變、心靈的一種解脫。

人的變化就是這般不容易理解,但往往又這樣真實。

陳丹輝身後是李宇夏,在這樣的場合裡,兩人自然會在一起而走。之後,楊紹華、林挺、騰雲、周滔、田佳文等等,市裡的主要領導也都到來,無疑缺席。楊秀峰以爲籌備會不會有這樣多人,如今看來完全估計出錯,基本上演變成常委擴大會議了。

不過這樣也好,雙方對決,自己也就更有戲可看。

何磊將領導們一一地引到自己的位置去坐,市政府的會議室中間商一張實木的橢圓形桌,桌中心放有盆栽,還養着金魚。從楊秀峰的視角看,能夠將養金魚的玻璃櫃看到大部分,缸裡的金魚精神很好,似乎也爲有這樣多的人到來而興奮,游來游去地在嬉戲。

陳丹輝進來後,面色也不錯,但視線掃着楊秀峰時,還是滯了下顯然還不能夠完全放下中午時兩人之間的衝撞。但很快就換了一種臉色,似乎是對南方市能夠修通這樣的一條高等級公路而歡欣。其他的人也多少一副歡欣之態,分不清是爲地區能夠因修路而發生鉅變的原因,還是在開會之後,自己能夠參與這樣的有着直接利益的收益,纔有這種好心情。

每月施工方所給的工資對領導們說來也不算太高,估計在五千至一萬之間,當然,特殊的情況會例外。這些錢在大家眼裡都不算什麼的,但好在這些都是辛勞所得,是正當的收益,說道哪裡都能夠坦然而對的。這條路如果修三年,也就是二十萬左右的收益,對大家說來,還沒有住一次醫院或過一次年節的收益高。

小病住院一次,就算有兩百人來看望,每人按最低的禮金一千元計算,兩百人也就是二十萬。實際上會高一些,而人數也不止這一點。真正到探望的估計不一定就有兩百人,但有些人去探望,私人的禮金送私人的情分,單位那一份也是必不可少的,而單位的一份禮金,數額還更大一些。單位的代表系統的羣衆或本單位的羣衆,羣衆的情感自然不會太輕。

年節之際,禮節幾乎相似。這些事情,楊秀峰之前在柳市時,還不是主要的行政上的領導,就感受到這些了,在南方市這邊或其他縣市情況也都一樣。不找這樣的機會向領導進行鋪墊好彼此的關係,今後在關鍵時期要想找領導,那是門都沒有的。

會議推給何磊來進行主持,在這樣的規模和規格的會議,何磊來主持是有些顯得弱了。但會議是放在市政府這邊,以市政府爲主,研究的是建設工作。龍向前本該出來的,但黃國友卻指定何磊。楊秀峰沒有關注這些,但不難看出將何磊推出來,是要掩護龍向前不讓他倒是不好說話。

黃國友對何磊說,“秘書長,領導們時間也都緊,就抓緊吧。”說着看了看陳丹輝也看看楊秀峰。晚上開會,往往在討論中有衝突時,就能夠往下一直延伸着,哪怕通宵沒有達成目標的幾方也都會咬牙堅持挺住,不會因爲夜深難熬而放棄。

楊秀峰不知道今晚會熬多久,自己也不好找藉口先離開。真的站起來走人,今後自己的工作問題上,黃國友和陳丹輝只怕也會選擇時機甩手的。

何磊先看向陳丹輝,說,“書記。”陳丹輝點了點頭,表示會議可以開始了,在這樣的場合裡,何磊的尊重他也不會都不表示的。

對市裡的主要領導都看了看,表示對領導們的尊重後,何磊說,“各位領導,今晚的會議對南方市說來,那是幾十年的夢想眼看就成爲我們的現實。修一條通往省城的捷徑,在老書記的年代就已經規劃了的,一種都因爲種種因素無法實現。今年,在市委市政府領導們的努力下,在省裡的關懷下,這條路的修建終於真正地啓動了。這是市裡領導爲全市人民做出的大好事、大功勞,也是我市大發展的契機。這條路修通之後,會給我市帶來什麼樣的機遇,在這裡就不再展開了,下面,我們以熱烈的掌聲請書記講話。”

這些開會的程序都是定了的,沒有什麼新奇,陳丹輝、黃國友等主要領導講了市裡在這條路的項目爭取上,費盡了多少的努力,修路後給全市帶來什麼樣的好處,今後的工作會圍繞什麼來進行開展等等。

市裡兩大巨頭講話後,騰雲和林挺也都說了,因爲在項目進行中,會涉及到這些系統的人,他們也要先表示對這一工作的支持。兩人講了後,何磊也就點到楊秀峰,不知道他會不會講話。楊秀峰沒有站起來,只是笑着對何磊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下面我們進行第二項,籌備會要先討論高等級公路項目領導小組。”何磊說,此時,才進入實質性的過程。

“領導小組初步擬定如下:”何磊的聲音似乎很機械,知道這份名單未必就會讓人滿意,但卻是黃國友反覆掂量之後交給他的,作爲市政府的秘書長,何磊自然會按照黃國友的意思來辦。“領導小組顧問兼組長:陳丹輝,黃國友;顧問兼副組長:楊少華、騰雲、楊秀峰、林挺、龍向前……”

這些排名完全就是按照領導們在常委會裡的排位進行排列的,名單裡還將人大、政協的一把手也列在顧問一欄裡。

等何磊將顧問的名單唸完,停下來,要徵求領導們的意見,纔將這樣的名單正式地定下來,之後還會上報到省裡的。何磊看着黃國友,見他看向到會的人,這樣的安排應該沒有什麼可挑剔的了。名單是何磊先弄出來,黃國友再細審過,還將一些名單的排次稍作了一些調整。顧問的排次,不是常委會的排次,也不用完全照搬那種排法,比如,將組織部長周滔就排在較後,而將龍向前排在靠前,也是有用意但也能夠有足夠的理由可解說的。

周滔的工作和修路本來就沒有什麼瓜葛,往後排也不會說什麼的,龍向前作爲市政府裡負責市政建設的副市長,這樣的工作是他的本職工作,自然要擔重任的。不算難以理解,也容易通過。

會議室裡的人在念出名單之後,也都品味着自己所在的次序,這樣的排序是不是將自己給忽略了,一時間也就沒有誰來說話。

陳丹輝看着李宇夏,李宇夏排位也較爲靠後,但對他說來也沒有什麼不對。陳丹輝和李宇夏先就有了商討的,這時,見領導暗示,也就說,“秘書長,這份名單做的非常好,方方面面也都考慮到了,足見我們市對這條高等級公路的重視,也體現了市政府對這一籌備工作的高度重視。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想法,提出來請領導們批評……”

李宇夏是市委秘書長,市委的大管家也是市委常委成員之一,在常委常務裡排名還在龍向前前面,資歷也更老一些。他站出來說話,何磊自然會做出態度來。當下說,“請秘書長提出意見來,我們工作有不到的地方,我們儘量地改。”

“也不是方案有什麼疏漏,方案做的很周密很好。”李宇夏說,但他說得在好,大家心裡都知道,會有一個“但是”,也都在等着他說出來。“隨着這條路修起來,我們市也將會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領導們在市裡的工作都各有重要的方面要負責。我想,要說哪一位領導當真在日常中要將更多的精力和時間分散到修路的具體工作上,那是不太可能的,也不現實。這樣對修路的監管和指導反而會弱了,比如我自己,對修路這樣的工作就是門外漢,不能給項目的進程中多少作用。

我就有一個想法,市裡要將這條路修好,修成我市通往省城的命脈,那就要有一個得力的監督機制,使得工程按期完成的同時,也要保證質量達標。省裡肯定會有監管體系,但我們市裡也該有相應的監管體系。領導們在這方面都很有經驗,只是,領導們畢竟精力有限,又分身乏術。在這裡,我提議顧問成員裡將我的名字撤下,將李潤老市長李老的名字添上。”

李宇夏的說法看起來很合理,完全是以退爲進,將自己退出來,將李潤推出去。表面看來那是名額數不動,將李宇夏這個不懂行的人換成一個在市裡主抓建設多年的老將,這個道理到哪裡都說得通,其他人自然不好反對的。但楊秀峰也知道,這不過是李宇夏的一種策略,真要將李潤推出來後,李宇夏作爲一個市委常委成員,也不可能將他真的落下。

李潤雖說在建設工作方面經驗足,但這時卻是不宜將他放進顧問組裡的,這也是黃國友等人先就想好了的。兩人退下來,按年齡段來看如今算是退居二線,不再插手市裡的事務了。雖說人還在市政協裡,還不肯就此寂寞下去,但隨時間的推移,他當真會成爲歷史上的過去。但要是此時將他返聘回來,以李潤的性子和他在市裡之前在系統裡所具有的威信,龍向前將會在這一工作中完全受制,甚至會被動而給架空。

李宇夏說到這裡,停了下,想是要讓會議室裡的人都明白他的用意。如果單爲工作出發,這樣的提議自然是不錯的,可這只是陳丹輝的一種迂迴策略。

不等其他人說什麼,李宇夏又說,“李老雖說如今退居二線,但從目前的工作說來,反而是對我們更有利。我是這樣想的,李老平時對工作就熱心,這種惠及千秋的大好事,想必以李老的熱心也樂意擔這樣的擔子,而從李老的身體看來,也還是能夠

承受得住的。多謝活動,在山嶺之間走走,也是一種鍛鍊嘛。雖說辛苦李老,有還沒有爭求他本人的意見,我想市裡需要李老絕對會以大局爲重的。”

將其他的一些因素也都說了,還將李潤裝扮成一個大公無私、一心爲民,在工作上舍私利而急公義的人。楊秀峰坐在會議室裡差點就沒有忍住地笑出聲來。他倒是不在乎和李潤之間有什麼矛盾激化,也不會在意陳丹輝有什麼怨恨,但此時,不用自己站出來進行狙擊,黃國友也不會讓陳丹輝的計劃輕易就達成的。

李宇夏表示了自己將意見說完,拿起茶杯來,會議室裡頓時就靜下來。意見是向何磊提出來的,他也沒有直接就否決的權限。兩人都是秘書長,只是和李宇夏來比,何磊就差了一層,不僅在級別上差,更主要的是李宇夏是市委常委中的一員。

何磊也是很有經驗的,面對李宇夏所說,沒有表示不可也沒有表示可以,只是看着其他的領導,似乎在等一等,看還有誰有意見要說。

黃國友不好直接說,龍向前更不好站出來就直接頂回去。雖說龍向前在常委裡排位基本和李宇夏齊平的。但此事涉及到他自己,自然不好直接就說話。

停兩分鐘,楊紹華將自己的茶杯先弄出些響聲來,自然是要說話。楊紹華在市裡職權不小,但今天到這會議裡本來沒有多少發言的機會,可李宇夏說後,他要不說,黃國友身邊的人都不好接着話題說。

“李潤老市長一直在市裡都是主抓市政建設的老領導,對於李老的能力和責任心,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這一點,說到哪裡都會得到大家的認同,我們都深有感受的嘛。不過,高等級公路項目是省裡主持的工程,也是惠及我市幾百萬人和千秋偉業的大工程。省裡怎麼定,我個人覺得要以省裡的精神爲主。李老能力不錯,經驗更豐富,精力也跟得上。但對於省裡說來,這個工程的運作和配合,是要市裡安排相應的領導,才能夠讓整體運作過程更順暢,工作效率也就更高吧。李老能夠對工程的進程等進行指導,應該是很歡迎的,但列在領導小組裡就顯得不適合。”

楊紹華的意思是將李潤這樣一個已經退休的人,和市裡其他領導寫在一起,省裡自然會笑話市裡對這些都分不清。

“我也覺得,李潤老市長是我們市裡的一個寶,老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李老有豐富的經驗,對我們的工作特別是龍向前同志即將代表市裡負責和省裡對修路工程進行全面負責的工作,有着很好的領路作用。龍向前同志在市政建設工作上經驗是無法和李老相比的,那就是裡出面,請李老扶上馬送一程嘛,想來,以李老的情懷,這樣的大好事他會樂意來做的。”騰雲緊接着就說,還將龍向前定出工程的主導者,將李潤定位後臺指導,不直接沾邊了。

事情給楊紹華和騰雲這樣一說,自然就將李宇夏之前說的意圖給導引走向另一邊。但陳丹輝這邊的人還有兩三個人,更有下一層次的部門領導,這些人之前都聽李潤的,餘熱未完全散走。會支持誰的說法,那也是有着較明確的偏向。

“我覺得宇夏秘書長說得在理,高等級公路的監管,既是牽涉到和省裡配合工作,市裡就應當選出業務最精熟,工作效率才能夠激發出來。這不單是熱情和精神狀態就能夠實現的,業務不熟,省裡會怎麼看我們市裡?

再說,高等級公路的修建的過程中,承包方雖說有嚴格的管理機制,省裡也會有質量監督體系進行運轉工作,但我們市裡不也應該加強監督?業務熟悉的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工程的核心之處,對質量上是不是符合要求,也有着更多的經驗,不會給對方的某些表象所迷惑。

照我想,要是讓我去看那些質量好與壞,也就只能看表面做得是不是順眼,真正的質量就無法斷定的。而這樣的路,不說保證五十年吧,三十年總要保證吧,總不能三五年或者在施工中就出這樣或那樣的安全、質量問題。質量的監督與管理,對於這種工程說來就顯得非常重要了。而我們市裡,還有誰在工程質量上的業務裡,有李老更熟悉更有權威性?

當然,其他方面也不是就不應該考慮,只是相比較質量關說來,其他方面就顯得輕了。”

聽得雙方的爭執,楊秀峰知道不會就這樣簡單就解決的,只有打起精神來,耐心地聽着。陳丹輝隨後就說話,看着黃國友,說,“國友市長,你怎麼看這個問題?我覺得大家說的都有道理。就工程而言,質量就是工程的生命,沒有質量,今後我們如何面對省裡,面對南方市的人民羣衆?質量監督的地位不容置疑,至於李潤李老市長是不是市裡要請他發揮餘熱,爲我們市裡做最後一樁大事,在開會之前我倒是試探了他的口氣,李老很熱心也很有激情。覺得這樣爲南方市做自己貢獻的機會今後就不多了,倒是有請戰的意思。

照我想,李老雖說退下來,但還在崗位上嘛。這次籌備會討論之後,還不是要從不少單位部門裡抽調人員過來,組建這一過程的專門工作組。李老過來幫忙,還很熱情,我們也不能夠就讓老同志寒心嘛。龍向前同志工作踏實,積極性高,能力很強,對各種問題的處置能力也都是我們看到的,市裡對他也是很相信。但話說回來,能力再強,接受再快,但這個工程對於市裡說來其重要性,就不要我多強調了。還是要穩之又穩啊,堅決不準出現任何一點哪怕是微小的問題,質量上更是要層層把關,實行層次地簽訂責任狀,哪一層出問題,對應的領導就得將責任承擔下來。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也是當前最爲緊要的問題。”

但不論怎麼說,這些言語上的爭鋒,都是爲了雙方各自的利益出發。楊秀峰聽一會也就無聊了,當下將手機放在身前,編寫短信往外發送。

由於工作上的關係,楊秀峰到南方市後,和徐燕萍也就分開遠了,兩人都很忙,平時裡也沒有空處時間來進行交流。在短信裡,楊秀峰說到南方市這邊的一些情況,徐燕萍那邊倒是不算忙,一個人在辦公室裡處理手邊的事,和他用短信相互說着。

提到田文學的案子,徐燕萍的態度是要靜等,相對而言,等待對楊秀峰說來就是一個有利的事。或許,很多的案子都在等待中最後就不了了之,但對於對方說來,這個過程裡還不得一直在提心吊膽,就怕那一天突然之間形勢明朗對自己不利?楊秀峰就說到了陳丹輝要將李潤推出來,估計目的就是要他出來主持市裡這邊的領導小組,以便將修路中的更多的利益都收歸手底。

這種用心兩方都明白,但卻都不會相讓。對這樣的情況,徐燕萍也不會多說什麼,倒是問南方市和華興天下集團之間的合作,進行得怎麼樣。楊秀峰表示目前還不知道具體的規模,應該是分爲幾個階段來實現他們的投資規劃。

兩人在信息裡倒是沒有說那些無用的,知道確實沒有時間見面,多說情感上的話也是無益。倒是說到陳靜在開發區裡工作越來越順了,今後,南方市完全可以組織人到柳市來進行交流。楊秀峰說到之前派對三個人,到柳市那邊掛職的情況,他們表現怎麼樣?徐燕萍也不知道細緻的情況,但那個叫張爲的,聽說很求上進,也有些才幹。

南方市這邊的幹部要讓他們在思想上發生轉變,最直接的途徑就是放到柳市那邊去掛職,能夠體會到經濟發達地區的那種工作觀和工作節奏。再回到南方市來,多少就會有些改變的,再接受新的管理制度,也就會認爲是理所當然的。而如今當真突然改變管理制度,最難克服的就是那些中層的管理者。相對而言,基層的人反而要容易改變和接受較爲嚴格的管理制度。

但從上回與李潤的衝突後,楊秀峰也來不及進行第二輪選推掛職幹部,市裡的人對此也會有一定的阻力吧。從京城回來後,似乎市裡已經進到一種節奏緊迫的急迫形勢中,還會不會再同意進行這項工作?和陳丹輝之間,似乎彼此的衝突更多一些,爲經開區裡的工人幾乎要撕破臉了,還會不會贊同這事?人事上的工作,總之不能夠自己來拍板的,目前也就唯有先進行摸底,將掛職的人員定下來。陳丹輝真要不同意,那就換一種說來讓他們到柳市經受下這種思想上的洗理和改變。

會議室裡還在爲誰來出頭抓具體的工作而爭論,李潤進到領導小組裡已經無法再抵制,黃國友也就拼死要攔阻陳丹輝再將主導這一工程的位置給李潤爭搶去了。力推龍向前出來主持這一工作,有楊紹華、騰雲等人幫襯着,也不算太難。

楊秀峰一直都不發言,陳丹輝和黃國友兩人也都知道他的意思,不主動去問他的意見。

將近到午夜,這事總算雙方都做了妥協。龍向前主導市裡參與高等級公路工作的全面工作,李潤配合他,算是對龍向前做扶上馬送一程。在對外省裡的行文裡,也將李潤特意地提出來,不做退休人員看待。其他的市裡主要領導也都不變,掛着顧問的名頭,到工程裡領取不分豐厚的工資。

到最後,陳丹輝問了楊秀峰一句,說,“秀峰市長,你不發表下自己的意見?”“領導們都說的很好,也都將我的心裡話說了出來。再說,對於修路我是一個外行,總不好胡亂指指點點鬧出事來,是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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