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余文致手裡的青花瓷杯落地,花茶和水濺得到處都是。她一步上前揪緊了卓凌晚的手:“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話若是給你爸知道,他一定會被氣死的!這種話以後再也不許提了!聽到沒有!”
卓凌晚就這樣被打發了出來,余文致連夜都沒讓她過。想着眼前這種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生活,她狠狠地抓緊了頭髮。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一定一定不會再選擇變性!
一夜難眠,卓凌晚頂了兩隻大熊貓眼去了工作室。結婚後,她沒有進入父親的公司,而是自己開了一家網店,專營童裝,有時也會親自參與設計。
工作室開得不大,本就只是爲了打發時間,所以生意不溫不火,只請了程園一個員工。
“老闆,有人找你。”才進入工作室,程園就道。卓凌晚跟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裡坐着一個陌生女人。
看到她,那女人站了起來:“您好,卓小姐,我是《社報》的記者。”
卓凌晚的臉變了一下,那人馬上意會到什麼般笑了起來:“放心吧,我不是來採訪您的,而是受人所託,把這個送給您。”
卓凌晚遲疑地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那是一支小小的錄音筆。她按下鍵,熟悉的女聲傳了出來:“您好,豪門變性女詐騙豪車車主的料感興趣嗎……”
果然是矍冰雪!
卓凌晚不由得握緊了筆,臉上繃出一片憤怒!
“我已經查清楚了,你們的事情確實是誤會,我在今天的報紙上做了修正,您看看。”女記者把報紙遞過來。
卓凌晚看着報紙,事情解決得過於順利,她有點兒懵。
“好吧,既然東西送到了,那我也該走了。”那女記者說完往門口就走。
“等一下。”卓凌晚幾步竄到她面前,“你剛剛說是受人所託,可以告訴我,到底是誰在幫我嗎?”
“這個……”女記者爲難地搖了搖頭,“不過,他跟這件事有密切關係,我能提醒的也只有這些。”
卓凌晚第一時間去了卓氏,當着曲子桓和矍冰雪的面把報紙攤在桌上,並放下了那段錄音。
矍冰雪那張嬌俏的臉在她面前終於一點點變化,最後毫無血色,曲子桓護着她的手垂了下去,整個人僵立在原地。
“子桓,我……”
“夠了!這種事情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現在,向凌晚道歉!”
矍冰雪還想做最終的辯解,被曲子桓無聲喝斷。卓凌晚揪起的心終於鬆散了一點點。
矍冰雪眼睛裡漾滿了不服氣了眼淚,曲子桓沉痛地回望她:“如果你不道歉,我們將永生不再見面!”
這話終於起了作用,矍冰雪緩緩低下頭,“對不起。”
“你先出去吧。”曲子桓及時將矍冰雪遣走,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對於冰雪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他率先開口。
卓凌晚在心底自嘲。這種只有兩人的相處,她渴盼了三年,卻沒想到最終還是矍冰雪幫她達成了願望。
只是他的這一聲抱歉分明把矍冰雪當成自己人,那她呢?又算什麼?
原本鬆開的心再次揪緊,卓凌晚悽然地扯了扯脣角,轉身默默朝門口走。
“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他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另外,那天去酒店只是因爲冰雪身體不舒服,我們沒有做什麼不應該做的事。”
這是一個遲到的解釋,卻依然讓卓凌晚冰涼的心得以熨暖。她停下來,含了一眶淚去看他。曲子桓垂了一雙眸子,繼續道:“你放心吧,既然已經結婚,我就不會背叛這份婚姻。”
他的承諾讓她看到了希望。
卓凌晚只是“嗯”了一聲,便逃出了辦公室,她怕自己在曲子桓面前失態。
第二天,卓凌晚在報紙原本報導她的事情的那一版裡看到了來自矍冰雪的致歉信,她知道,這是曲子桓所說的交待。捧着那張報紙,卓凌晚潸然淚下,這是這麼久以來,曲子桓給予她的第一份公正對待。
當然,她沒有忘記那個爲她洗清冤屈的人。記者說那人同樣與這件事有着密切關係,這人不可能是矍冰雪,便只能是鬱靳弈。
她去了諾林酒店,原本只是想碰碰運氣,不想只待了一會兒,鬱勒奕就從樓上下來。他的背後依然跟着上次那個助理,這次手裡拖着一個拉桿箱,看來,是要離去。
卓凌晚幾步上去,站在他面前,真心地道:“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幫我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