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突然又想告訴我了?”她的眉眼裡凝着疑惑。 之前她問的時候,他都是一副不願提及的樣子,好幾次都轉移了話題。
撫發的指滑到了她的下巴,他的拇指將她的下巴微微擡起了些,將她矯好的容易盡數展露在眼底,“我希望你開開心心地跟在我身邊,不要因爲對我的過去不了解而不安。”
“哦。”她應得簡單,心卻已在感動。鬱靳弈總是寵她的,就算他並不太願意提起的過去,都會因爲她而破例。她本來還有好多的話想問的,但看他這樣真誠,反而把話嚥進了肚子裡。
這樣好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信任?
日子再度平靜下來,鬱靳弈一如既往發寵着她,愛着她,呵護着她,而對於她迴應地爲他做飯,或是服務,總會暗下一張臉來。
“肚子大了,撞到了怎麼辦?”
“我會小心的,而且你爲我做了這麼多,我總要做點回報啊。”她一邊保證着,一邊說出真心話。
鬱靳弈將她狠狠地壓在了懷裡,好半天才低語:“只要好好地接受我的好就夠了,其他事情,你不需要辦!”
“這多不公平啊。”心中甜蜜,她卻還要撒嬌般開口。
鬱靳弈她脣壓在了她的頸上,輕輕呼氣,“不要想那麼多,不管我對你有多好都是應該的,都是公平的。”
“只要付出,不求回報,鬱靳弈,你這樣的好老公,我還真怕別人搶走了。”她開玩笑,卻也半真。他的身世、外貌已屬一流,再加上對老婆的這份用心,幾乎沒有女人會不喜歡。
他輕笑了起來:“我只對你付出,只不要你的回報,只要你一個人做我的妻子,其他的人,根本沒辦法搶走我的心。”
他說得很認真,根本不像是純粹的甜言蜜語。卓凌晚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乖乖窩進他懷裡,輕扯着他的衣角,好久才感嘆:“鬱靳弈,下輩子我還做你的妻子。”
他的指緊了一下,突然拉開了她,眸光驚惶地看着她。卓凌晚被他這動作嚇得不輕,擡頭迎過來。
“凌晚?”他低呼她的名字。
她輕輕地“嗯”了聲,等待着他的下文,他卻已再次將她擁入懷中:“好,我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做夫妻,我要一直一直對你好。”
這樣美麗的誓言,甜得卓凌晚都快要以爲是在做夢了。在半年前,她做夢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男人呵護在掌心。
她主動擡起自己的臉,將脣印上了他的脣。她的身材臃腫了很多,有些支撐不住身體,順勢將他壓在身下。鬱靳弈伸手扶起她的腰,生怕她壓到肚子,卻由着她在他身上搗鼓。
卓凌晚雖然和他幾乎夜夜相擁,但在男女事情上卻生澀得很,毫無技術可言,只能回憶着他的方法來描畫。她的生澀不僅沒有讓鬱靳弈反感,反而覺得有一隻小手在心底深處撓動,越撓越激起原始反應,最終不得不化被動爲主動,翻身將她壓了下去……
美好的生活總會有東西刻意來打破,卓凌晚的平靜生活是被一個電話打破的。
早間,電話鈴聲將她吵醒,睜開朦朧的雙眼,她看到鬱靳弈的手機在閃爍。她本想叫鬱靳弈,卻沒看到人,擔心是公司裡的人有急事找,隨即劃開手機,想告訴對方情況。只是還沒有開口,那頭就傳來了孩子的尖利嗓音:“你爲什麼要離開!爲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爲什麼不要我!……”到最後,幾乎變成了嘶吼,根本聽不到內容。
卓凌晚被這突來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聽出來是遲遲的聲音。她低呼了一聲她的名字,遲遲猛然頓住,片刻卻重重地將電話掛斷。卓凌晚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響,好一會兒才擡頭,看着鬱靳弈站在門口。
“誰的電話?”他狀似無意地問。
“遲遲的。”卓凌晚帶着幾份疑惑去瞪手機,如實回答。
鬱靳弈的眸子扯了兩扯,最終沒有說什麼,只是轉身進了浴室沖涼。
以爲事情就此終結,卓凌晚起牀後就忘了遲遲的事情。只是,到了中午,鬱靳弈和她一起吃飯的時候,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遲遲失蹤了!
電話是江異芯打來的,她的聲音在電話裡無盡顫抖,說出遲遲不見的話來時,幾乎要哭出來。
“她會到哪裡去?她纔剛剛四歲,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鬱靳弈的表情一時暗下,臉上寫滿了擔憂,只來得及爲卓凌晚叫來司機送她回去,就匆匆離去。
到天黑,卓凌晚都沒有看到他,顯然遲遲一直沒有找到。卓凌晚自然也是擔憂的,遲遲和七月差不多大,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有自保能力,若是出了事……
她有些放心不下,待七月入睡後走到了樓下。門外,不知何時停了一輛車,打開的車門裡有一道男人的身影。她以爲是鬱靳弈回來了,邁着快步朝那裡走去。
“怎麼?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我?”傳來的,是有別於鬱靳弈低沉磁性聲音之外的薄涼之音。這聲音一傳來,卓凌晚就全身不舒服,邁出的步子也停了下來,滿臉敵意地看着車裡人:“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車裡的人被人推下車,是鬱靳責。
他扯起了邪肆的脣角:“我來當然是爲了找遲遲的,據各種信息顯示,她完全有可能到了y市。”
“既然知道,爲什麼不快點去找!你可是孩子的父親!”她忍不住出聲責罵,一邊因爲不喜歡鬱靳責的出現,別一方面,也是真的爲遲遲擔憂。
鬱靳責涼涼出聲:“你怎麼會以爲她是我的孩子?”
“……”卓凌晚給愣了一下,“怎麼就不是你的孩子了?”遲遲一直跟在他身邊,兩個人猶顯親近,而且她是鬱家的孩子,不是鬱靳責的還會是誰的?
“難道你就沒想過,她可能是另一個人的孩子?”有意吊人味口般,鬱靳責就是不說出答案。
卓凌晚本就不喜歡鬱靳責,聽他這麼說,轉身就準備離開。
“遲遲到y市來幹什麼,你就一點兒都不好奇嗎?”鬱靳責在背後問。卓凌晚擡起的步子一時又頓下。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y市好像除了鬱靳弈,她沒有別的親人。她來,難不成是爲了鬱靳弈?
她又想起了那次遲遲生日,她看到鬱靳弈時的喜悅,以及坐在他身邊時的小心翼翼。遲遲是個潑辣的孩子,那樣的性格跟她並不相符。
遊離的思緒很快被拉了回來,她一直知道鬱靳責不懷好意,隨即扯起了脣角:“你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了,你說的任何話我都不會相信。還有,鬱靳弈是遲遲的伯父,即使她來找他也沒有什麼不對!”
不想聽他再多話半句,卓凌晚頭也不回地回了別墅,擔心他闖進來,特意讓保鏢守在門口。
鬱靳弈在凌晨時分纔回來,手裡牽着一個孩子,正是遲遲。遲遲的頭髮凌亂,衣服也皺皺巴巴,沾了泥土,很是狼狽,眼睛紅通通的,腫起,顯然哭過。
卓凌晚一直等着,看到他們回來,急急迎了過去:“去哪兒?怎麼現在才找到?”
鬱靳弈揉了揉眉頭:“差點被人販子抓走,好在她戴了定位手錶,最後給截住了。”
難怪她會這麼狼狽!卓凌晚有些心疼,走過來想撫摸她的臉。她極快地偏開,臉上顯露了敵意,雖然沒有說話,但已經表明了不想她親近。
卓凌晚沒有再接近,只朝玉嫂點了點頭:“帶她去洗個澡吧。”
玉嫂應聲,走過來牽她,她反應極大地將手甩開:“不要碰我!”玉嫂的手落在半空中,沒敢再過來。
她反身,用力抱緊了鬱靳弈的大腿。原本想要把她交出去的鬱靳弈不得不重新將她牽住。
“等下我會勸她的,你先去休息吧。”鬱靳弈不放心地過來看卓凌晚,道。卓凌晚看自己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既然人已經找到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點頭上了樓。
半個小時後,鬱靳弈推開了房門,臉色疲憊目光卻很柔軟。卓凌晚已經有了睡意,看到他,笑了笑。
他走過來,順勢坐下,抱起了她。她的身子比從前更豐盈,肚子隆得相當明顯,他本能地撫上了她的肚皮,脣上彎着滿意的弧度。
有鬱靳弈陪在身邊,卓凌晚覺得無比心安,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遲遲睡了?”
“嗯。”鬱靳弈應了一聲,目光落在了她臉上,“凌晚,有些事,我想跟你說。”
“什麼事明天再說吧。”鬱靳弈臉上的疲憊讓她不忍,如是道,說完又打了個哈欠。鬱靳弈本來是要開口說的,但見她一副馬上要入眠的樣子,最後點了頭,“好。”
晚上睡得晚,加上本就噬睡,卓凌晚到了十一點鐘才醒來。室內早沒有了鬱靳弈的影子,想必去了公司,通常怕影響她的睡眠,早上七月都不允許到她的房間來的。
她披了件衣服滑下牀,剛好透過窗戶看到七月和七寶在小花園裡玩。爲了給他們足夠的空間,鬱靳弈不論在哪兒安家,都會在屋後開劈一片小園子。
“七寶,追我,追我!”七月頭上閃爍着汗光,卻對着七寶一疊聲地喊。他的手裡拿了七寶最喜歡吃的肉片,七寶嘴讒,拖着個圓滾滾的身子跑過來追。七月可愛活潑,七寶憨態可拘,卓凌晚被這一對活寶惹得也笑了起來。
後院沒有什麼危險之處,而且會定期消毒殺蟲,並不擔心七月發生危險,因此玉嫂沒有守在身邊。
七寶的身子太胖,在地上打了個趔趄,滾了起來。七月跟着追過去,把七寶拉起,七寶顧不得自己的身子,一張長嘴巴伸過去拱七月的小手。七月終於張開了小爪子,把肉片給了它。
他的另一隻小手落在七寶的頭頂,好朋友似地撫着,終究是一起玩了好久的夥伴,七月對它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斜刺裡,昨晚才入住的遲遲快步走來,身上已經換了漂亮的公主裙,再不見昨晚的狼狽。她直接走過去,對着七寶就狠狠地踹上一腳,將七寶踹得連翻了好幾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