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孫晉揚準時走出從安檢走出。
身邊一羣漂亮的空姐提着行李走過的時候,個個都回頭衝他笑,可他卻面色沉肅,就像沒看到一樣。
在路過一扇玻璃大窗的時候,孫晉揚忍不住停下步子,臭美得整了整領帶。但很快他又垮下一張臉來,垂頭喪氣地走出了國際機場的大門。
來接他的司機一早就等在了那裡,一見他出來就過來幫忙提行李。孫晉揚冷着一張臉上了車,司機放好行李後問他:“少爺,這會兒您想去哪裡,先回家嗎?”
“不,先去曾家。”
該來的總要來。欠的債是躲不掉的。更何況他欠的不是別人,而是曾子牧,怎麼想都不可能倖免於難。
倒不如自己乖乖地送上門,把屁股洗乾淨,然後眼一閉心一橫,隨便對方怎麼收拾得了。
“玩”了曾子牧的女人,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孫晉揚不由扯了扯嘴角,想讓自己放鬆一點。可一想到曾子牧即將出現的表情,他又實在笑不出來。此番前行,他料定必是凶多吉少。
車子一路飛快地向曾家大宅駛去,孫晉揚坐在後排閉着眼睛想事情。距離上次帶嚴幼微去同學會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
那一次的聚會事後回想起來,還是很令人愉快的。想想他把嚴幼微摟在懷裡時溫暖的感覺,想想那個臉頰上輕輕的一吻。如果不是曾子牧突然出現打斷了他的好事的話,他應該連嘴都一起親到了吧。
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當天現場沒有一個人看出來嚴幼微這女人比他大幾歲。不得不說孩子媽保養得當,裝扮也很合適。她往那堆比她小四五歲的女人中間一坐,看起來比好幾個都來得年輕水嫩。虧她還老是枉自菲薄,說自己是老女人,又管他叫小屁孩。
其實他們站在一起挺般配,至少那天聚會的人都這麼說。這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讓他覺得他看女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但孫晉揚心裡清楚,嚴幼微也只適合這樣的場合。她是小家碧玉型的女人,也是普通白領級別的女人,不是那種豪門盛筵上精緻大氣的女人。她不是沒經歷過豪門生活,也不是沒當過豪門太太。但顯然她並不合適扮演那樣的角色。
她沒有八面玲瓏的手段,沒有強大高貴的氣場,也沒有背景過硬的身世。硬要她當一位豪門貴太太並不合適,不僅她會累,她的另一半也會累。
孫晉揚年紀雖然不大,卻非常現實。他一眼看穿了嚴幼微的本質,所以打從一開始就沒把她放在結婚對象的位置上考慮過。
在他看來倒是他那個表哥有點天真,敢娶一個沒背景沒靠山的女人進門。不過曾家的情況跟孫家又不太一樣,畢竟曾子牧沒有後媽,他媽還穩穩地坐在曾家女主人的寶座上,任憑他那個舅舅在外面彩旗飄飄,她兀自在家裡紅旗不倒。
而且曾子牧唯一承認的弟弟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他弟弟爲人聰明絕頂卻對世俗不屑一顧。一邊在大學當教授一邊自己搗鼓了個製藥公司,怎麼看日子過得也比曾子牧舒心多了。
想到這裡,孫晉揚不由嘆一口氣。
如果他不是孫家的孩子,或者他媽媽沒那麼早死,現在他說不定真會跟表哥爭一爭。畢竟他從小就喜歡嚴幼微。男人再怎麼有錢,說到底娶老婆也想娶自己喜歡的。
可就是因爲他沒有媽,他纔會喜歡嚴幼微吧。有一點表哥算是說對了,他對嚴幼微,有着一點點戀母情節。
這次的同學會就是他對自己的一個補償。所以那天他很盡興,玩得很瘋也喝了很多。人一喝酒難免情緒上頭,不知不覺間就做出了那些不合時宜的舉動。但當時的他並不在意,任由自己在酒精的控制下“唯所欲爲”。好像只有這樣才能令他真正的得到滿足。
但第二天一早酒醒之後,他就知道大事不妙。曾子牧那張活閻王般的臉老在他眼前晃盪,嚇得他簡直不敢在s市繼續待下去。
正巧最近他在美國有點事情要辦,便藉口過年出國玩,訂了最早的一班航班飛去了大洋彼岸。接下來的一整個春節他都在美國的東海岸吹海風,每天喝酒衝浪玩得日夜顛倒,卻輕易不願意想起這件事兒來。
如今拖了兩個多星期,連情人節都過了,他再不回來負荊請罪,他那個脾氣本來就不太好表哥大概真的要直接殺去美國結果他了。
還是老實回來認罪比較好。
孫晉揚提着一顆心,在經歷了大半個小時的煎熬之後,終於到達了曾家大宅。他是坐着車直接進門的,當車子開進去的一剎那他心裡在想,回頭出來的時候,該不會讓人擡出來吧。
早知道應該吃點止痛藥的,說不定可以多撐一會兒。
自認爲不是孬種的孫大少爺下了車,整了整西裝外套,然後以一種大無畏的精神邁着步子走進了曾家的大廳。
進門的時候他特意小心了一番,生怕剛一推開門直接就有茶壺匕首之類的東西朝自己飛來。但事實證明他真是想多了,那門根本也不是他推開的。他剛走到門口就有人上前來幫他開門,恭敬地請他進內,並輕聲道:“孫少爺,我家董事長在二樓書房。”
這是準備關起門來動用私刑的節奏嗎?
孫晉揚面上不顯,心裡直犯嘀咕。帶着一肚子的疑惑和不安他上了二樓。很快他就站在書房門口。望着面前的暗紅色大門,孫晉揚深吸一口氣,然後敲了敲門。
“進來。”
裡面傳來曾子牧平靜的聲音,孫晉揚聽不出有什麼怒意,忐忑地推開書房的大門,站在門口沒再往裡走。
他想要觀察一下曾子牧的表情,但眼睛剛瞟到那裡,曾子牧就又開口了:“杵在門口乾什麼,進來坐,把門關上。”
孫晉揚只能乖乖照做,關上門後卻沒往旁邊的沙發裡坐,而是直接走到書桌前,隔着一張桌子的距離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哥,我訂婚了。”
他右手上無名指上有一枚男式鑽戒,經典的款式,不張揚卻很有質感,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隨便買來糊弄人的。一路上他就做了這麼個打算,先出手爲強,說不定還能爭取減刑。
曾子牧平靜無波的臉上露出一點笑容。但他依舊低頭看文件,連眼皮都沒擡:“恭喜你。”
“改天我帶未婚妻來給你看。”
“行,連家大小姐,我也很久沒見她了。上次見她還是十幾年前,她那時候還在拖鼻涕。”
“噗。”孫晉揚忍不住笑了出來。想想這半個月來連大小姐風姿迷人高傲自負的樣子,再想想她從前流着鼻涕的傻樣兒,實在很有對比感。
曾子牧聽到那聲笑終於有了點反應。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扔,兩手交叉放在胸前,微微皺眉道:“如果我是你,現在一定笑不出來。”
孫晉揚趕緊收起笑容,討好道:“哥,我錯了。你看我都訂婚了,夠有誠意了,你就放過我吧。”
“就因爲這樣,你更欠揍。”
“爲什麼?”
曾子牧指指書桌對面的椅子,示意孫晉揚坐:“半個月前你剛帶嚴幼微去參加小學同學會,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她是你女朋友。現在半個月後你訂婚了,未婚妻卻不是她而是連家大小姐連翹楚,你覺得你還不欠揍嗎?”
孫晉揚本來都坐下了,聽到最後又默默站了起來:“幼微她知道的,我們事先說好的,就是演戲罷了。她又不真喜歡我。”
“你缺女人嗎?非要她去演這個角色?孫晉揚,你覺得自己演技很好,在我面前隨便胡扯我就會信是不是?還是你覺得有頭腦有問題,會信你這種胡話。”
“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就是讓她幫個忙而已。你也知道,我中學就去了國外,在國內只有這幫小學同學了。難得開同學會我想去湊湊熱鬧。可我找不到女人陪我去啊,那些願意陪我去的吧,你也知道是什麼貨色,人家一看就全明白了,根本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嘛。那些正經的吧不是這家的小姐就是那家的祖宗,誰會陪我去那種地方啊。我找來找去身邊的女性朋友,除了幼微居然一個正常的都沒有。想想我也怪可憐的,活到快三十了,連普通朋友都沒交幾個。”
他故意說得很可憐,想要博取曾子牧的同情。可惜曾少爺並不吃素,他那一套在他身上根本沒用。不過曾子牧也沒太爲難他,畢竟是自家表弟,下手太重不好看。
所以他還是耐着性子繼續說:“朋友?幫忙?嗯,說得挺好聽。孫晉揚,我以前真不知道你這麼能說會道。”
“哥,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問幼微。”
“同學會好玩嗎?”曾子牧不接他的話茬,直接話鋒一轉,語氣輕鬆了幾分。
孫晉揚一愣,傻傻回答道:“挺好玩的,好多年沒見大家都變了,很多人我都不認識了。不過他們都說我沒怎麼變。”
“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長進,不懂事。”
孫晉揚立馬垮下一張臉,心裡又是七上八下。
“哥,我錯了。”
“錯什麼了?”
“我,我不該藉着酒勁佔幼微便宜。不該摟着她。可我不摟着她她就要倒了呀。”
“還有呢?”
“我,我偷偷親了她一下。哎呀我當時喝醉了,一時犯糊塗,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孫晉揚,我勸你最好老實交待。”曾子牧說着就從椅子裡站了起來,他繞着桌子慢慢踱着步,整個人顯得既高大又有壓迫感,孫晉揚被他嚇得不由後退了兩步。
“你藉着酒勁兒對嚴幼微下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想過,當然想過。可是酒壯慫人膽啊。
“那天我要不是正巧路過的話,你大概轉身就要帶人去開/房了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就親了她臉一下,連嘴都沒親上,更不會做那種事。我發誓!”
說到這裡,孫晉揚一時竟有些失神,不由回憶起那個吻來。結果回憶了片刻後他就覺得屋裡氣氛不大對勁了。在巨大的沉默中他回過神來,吃驚地看到曾子牧已經脫了外套,正在那裡優雅地卷襯衣袖子。
他肯定不是覺得熱。孫晉揚一個激靈立馬反應過來,這是要揍他的節奏啊。
在生命受到巨大威脅的時候,孫晉揚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死就死吧,就算死,他也不會出賣嚴幼微。
“哥,你想打我就打吧。別把我打死就好。我媽就生了我一個,好歹給她留個後。”
屋子裡有短暫的安靜。片刻後,曾子牧翻起衣袖拍拍手,開口道:“誰說我要打你了?”
孫晉揚一臉糾結卻不說話。他不是白癡,剛剛那種情形他看得再明白不過了。都擼袖子了,這不是準備打他難道還是要給他做按摩啊。
可曾子牧都說不打他了,難道他還上趕着求他打不成。於是他順水推舟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打我。從小到大你總向着我。”
這麼肉麻的話聽得曾子牧直起雞皮疙瘩,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摁響了書桌上的電話,讓人送兩杯咖啡進來,然後再次邀請孫晉揚:“坐。”
孫晉揚其實一點兒也不想坐,但不想再惹是非,只能乖乖坐下。曾子牧則站在他對面,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盯着他。他們兩個誰也沒說話,一直到助手端咖啡進來,纔打破了屋裡的沉默。
曾子牧端着咖啡品了一口,等助手關門出去後,他又開口道:“好了,說說你的想法吧。”
“什麼想法?”
“你對嚴幼微的想法。你到底把她當什麼,以後又準備和她保持什麼樣的關係。”
“呵呵,我沒什麼好說的呀。”
“真想捱揍嗎?”
“不不不。”孫晉揚趕緊擺手,“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啊。”
“想什麼想,要說就快說,說慢了還得捱揍。”
“哥,你怎麼這麼暴力啊,以前我倒沒覺得。幸好你沒孩子,你要有孩子,估計見天得挨你的揍。”
“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沒眼力勁兒那麼欠揍嗎?孫晉揚,你是在挑戰我的耐心嗎?我之前和你說得很清楚,嚴幼微你不能沾。不管我要不要她,你都不能沾。你給不了她想要的,她也給不了你想要的。你當時自己也說,要找個能給你強大支持的女人。你既然都決定要跟連翹楚結婚了,爲什麼臨了還要拉嚴幼微下水?”
“哥……”孫晉揚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痛苦,“我這一輩子從我媽去世的時候就註定了以後的路,肯定不會走得太過順遂。我現在看起來什麼也不缺,別人都以爲我過得多瀟灑多舒坦。可就算我什麼都有,我也和普通人一樣,想要純粹地戀愛一回。幼微就是我理想中的對象該有的樣子。你都不知道,當年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有多失落。雖然我那時候年紀不大,可我真的挺傷心的。總有一種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感覺。”
“所以你這次想幹嘛,結婚之前再瘋狂一把?就跟別人搞單身派對一樣,你也想來一場戀愛派對?”
“沒錯,我是這麼想的。跟自己喜歡的姑娘一起約會是什麼感覺。一輩子也就嚐了這一回,我夠可憐的了,你就別罵我了。”
曾子牧還真有點罵不出來了。他這個弟弟不說是他帶大的,至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孫晉揚的媽死得早,後媽又厲害,曾子牧作爲他的表哥,於情於理都要罩着他。
也許連他都不知道,他對這個表弟,無形之中已經存了一點父子之情了。只是這感情太淡,淡到雙方誰也沒察覺到。
“我不罵你,但你這麼做也太瘋狂。你就不怕連家知道這個事情,回頭對幼微不利?他家是什麼做風你清楚,絕對不會容忍你婚前的花邊新聞影響到以後的生活。如果他們覺得幼微會是你婚姻路上的障礙,他們一定會出手除掉她。”
孫晉揚衝他一笑:“你放心,我以後都不會單獨見幼微了。我跟翹楚說過了,她這人挺有意思,居然很大方,說完全不在意這種事情。不過也是,我們兩個也沒什麼感情,搞不好結婚之後各玩各的……”
“晉揚!”曾子牧突然提高音量,認真望着表弟,“不要抱有這種想法。你既然跟連家聯姻,就應該謹慎小心。連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你比我清楚,不要走錯一步,以免後悔莫及。翹楚這人我打過幾回交道,從她小時候的性格來看算是個可愛的姑娘,你倒不如結婚之後好好和她培養培養感情,比你到外面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要來得靠譜得多。”
“哥,這是你拿自己的經驗來勸誡我嗎?”
“我跟幼微的婚姻不管出了什麼問題,我都從來沒有亂搞過。”
“難道她有?”
這話剛一出口,孫晉揚就感覺到曾子牧周身散發出了一陣黑色的氣息,就跟電影裡大魔王即將變身似的,那股濃烈的殺氣簡直能把人直接給吞噬了。
他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於是趕緊求饒:“我錯我錯,是我說錯了,哥你別介意。”
“我不介意。”曾子牧一開口又是笑是藏刀。
孫晉揚都快哭了,因爲實在找不到話題,他只能選擇閉嘴。好在曾子牧並沒有追究他的口不擇言,只是出言警告道:“既然已經定婚,以後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別讓人揪住小辮子,也別讓人借題發揮,給孫家臉上抹黑。嚴幼微不是你需要的女人,她幫不了你什麼。非但幫不了,她帶着個孩子只會是你的累贅。她不是你能消費得起的那種女人,死了這條心比較好。”
“哦,我知道了。”孫晉揚撇撇嘴,又忍不住嘴賤道,“哥,你覺得小孩子這種生物怎麼樣?”
“別告訴我說你已經把連翹楚的肚子給搞大了。”
“沒有沒有。”孫晉揚連連擺手,“我只是有點奇怪,你跟幼微結婚三年,怎麼不要個孩子。也許要了孩子你們就不會分手了。”
“我們分手,跟有沒有孩子無關。”
孫晉揚不由皺眉,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哥,有件事情我一直不太明白,你既然喜歡幼微,當初幹嘛離婚?”
“婚是她提出離的,跟我沒關係。”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看你這架勢擺明了是不準別的男人碰她了。那你接下來要怎麼做,敲鑼打鼓開始追她?”
“我已經在追她了。”
“可是不夠直接啊,你要不說我真沒看出來。”
曾子牧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我已經失敗過一次了,這一次得謹慎一些。我必須得確定嚴幼微這個女人是真心喜歡我,這樣纔可以做決定。結婚、離婚,不管是哪樁事情,都很傷神。我希望我的第二次婚姻,也是最後一次。”
“這倒也是。我都快忘了你們當初是爲什麼結的婚?哦對了,好像是因爲睡在一張牀上讓人給拍了照片是吧?是什麼照片,裸/照嗎?”
曾子牧一記凌厲的眼神射過來,孫晉揚嚇得一哆嗦,但他還是不死心:“當年這事情透着怪異啊,你們兩個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那個拍照的記者是怎麼回事兒,他怎麼能拍到照片?這照片該不是會別人拍了給他的吧。哥,我覺得這事兒像陰謀。”
“這事兒確實是個陰謀。”
“真的?”孫晉揚嚇得直接跳了起來,“你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曾子牧輕輕轉了下椅子,整個人就面對着書桌後那一大片落地玻璃窗了。此刻外頭已是日落時分,紅色的夕陽照進書房裡,整個房間都染上了一片淡淡的紅色。
他沉默片刻後,輕聲道:“是嚴幼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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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章出來之後大家討論得很激烈啊,有說說了的,有說沒說的,還有說表白的。看到你們意見這麼不統一,我就放心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