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幼微從酒店裡出來的時候,腳步虛浮得連路都快不會走了。
她明明是陪孫晉揚來演戲的,沒想到卻成了在場喝得最多最兇的一個。事後她是這麼評價自己當時的行爲的:“我心裡苦啊,沒人知道。”
心裡苦的嚴幼微一晚上光整啤酒了,不僅喝多了,而且喝撐了。喝撐了的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吐一場,把心裡的苦悶和煩惱也一起吐掉就好了。
這也是爲什麼她今晚會喝這麼多的原因。別人都是真情侶真夫妻,哪怕感情再不好面上裝得還是很恩愛。可她跟孫晉揚不同,他們是假夫妻。爲免被人看穿還得裝親熱。嚴幼微真心覺得自己演得很辛苦,好幾次都快把自己給噁心吐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除了拼命灌酒外沒別的辦法。至少喝酒的時候沒人拉着你聊天,問些關於你和孫晉揚過去的種種戀愛故事。也沒有人旁敲側擊打聽你的收入、年齡甚至家住哪裡。有那麼一刻被問煩了,嚴幼微真想拿起杯啤酒直接灌某個女人腦門上,然後豪氣地衝她大吼:“老孃三十一,離過兩次婚,第二任丈夫還死了。跟第一任生了個兒子,不過那王八蛋不知道。我是你們口中人見人愛的孫少爺請來的假女朋友。行了,全告訴你們了,別再問了。”
真是的,明明也就差個四五歲,怎麼代溝這麼嚴重。跟這幫人就是說不清楚呢。
於是嚴幼微一氣之下就把自己灌醉了。喝到最後她都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儘管胃裡脹得難受,心情倒是好了很多。她被孫晉揚扶出酒店大門的時候,還掙扎着轉身和那些同學道別。有幾個男生關切地過來問:“晉揚,要不要緊,我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
孫晉揚也喝了不少喝,這會兒正有點上頭。人一醉腦子就有點犯糊塗,明明挺好的事情他卻開口拒絕了:“不用了,我能搞定她。小事情,你們先回去吧。”
另一個男生就在旁邊起鬨:“你要實在走不動就回酒店開個房,睡一晚算了。”
他這麼一說,旁邊人都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孫晉揚也懶得跟他們磨嘴皮子,揮手示意他們快走,自己則勉強扶着東倒西歪的嚴幼微在路邊等車。
夜風一陣陣地往臉上刮,倒是讓他的酒醒了不少。孫晉揚看着懷裡不省人事的嚴幼微,聞着她身上濃烈的酒意,覺得自己竟又有點醉意了。
嚴幼微像是睡着了,兩邊的臉頰呈現出一片淡粉紅,頭髮上還隱隱傳來一絲香味兒。她的身體暖暖的,抱着真是舒服極了。
孫晉揚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咽起口水來了。這個時間酒店門口人不多,偶爾有一兩輛私家車開過接了人就走。慢慢的大門口就剩他們兩個了。
所謂酒壯慫人膽,孫晉揚一看四周無人心就野了,光抱着已經不能滿足他了。他看看空蕩蕩的酒店大門口,又見嚴幼微睡得沉,就大着膽子湊了上去,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那感覺真是好,簡直比吃蜜還甜。嚴幼微被親之後有了點反應,輕扭着身子哼哼了兩下。這只是酒醉之人無意識的囈語,可對孫晉揚來說卻像是枚扔在心頭的炸彈。他腦子裡“轟”地一聲響,思緒就亂成一鍋粥了。
也許剛纔那個傢伙的建議很對,他確實應該轉身進酒店,問前臺要一間雙人大牀套房纔好。哪怕什麼都不做,摟着嚴幼微睡一晚都是件美妙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不由笑出了聲。懷裡的嚴幼微大概是被吵到了,不悅地又哼哼了兩聲。孫晉揚低頭去看她時,兩隻眼睛直接就釘在她的雙脣上移不開了。
他的脣間還留着剛纔吻上臉頰時的溫度和觸感。這東西就跟吸鴉片似的,會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一開始他只想跟嚴幼微來參加同學會,也算是小小地“約會”一下。可後來他卻想一直抱着她摟着她,好好吃點豆腐。再後來就是親臉,這會兒又上升到了親嘴。那再接下去豈不是要直接滾上/牀了?他剛剛還想去開/房來着,搞不好真會做出點什麼有違人倫的事情來也說不準。
意識到這一點的孫晉揚一個激靈,人又醒了大半。他雖然喜歡嚴幼微,可還沒愛她勝過愛自己。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脖子,只覺得冰涼一片。嚴幼微是他表哥的女人,如果他想活得長久一點,就絕對不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可還未散去的酒精又在侵蝕着他的意志力。他覺得自己的心裡正住着兩個小人,一個是天使,不停地告誡他:不能去酒店,一進房間就全完了。另一個則是惡魔,拼命地慫恿他:趕緊親一下,作爲一個男人,連心愛的女人的嘴都沒親過。你這根本就是白活了。
孫晉揚想大叫一聲“你們閉嘴”,但最終他只是牢牢地盯着嚴幼微的雙脣發呆。那嘴脣微紅而飽滿,哪怕帶着酒味兒都好聞得讓人迷醉。此刻的他已經完全迷失了自我,家族也好前途也罷,都不能令他想親吻嚴幼微的這一想法動搖一絲一毫。
終於在一陣心理掙扎之後,孫晉揚拋開一切對着她的嘴脣就吻了下去。
可一切最終只停在了這裡。在他離嚴幼微的雙脣只有不到兩公分的距離時,他的後領子被人一把扯住。緊接着他就步伐不穩地後退了幾步,隨後撞在了酒店大門口的外牆上。而前一秒還在他懷裡的美人兒,後一秒就被他人摟進了胸膛。
孫晉揚瞬間血往上涌,年輕人的爆脾氣立馬就上來了:“哪裡來的王八羔子,敢搶你大爺的女……”
那個“人”字還在他嘴巴里,他卻瞬間閉上嘴不敢往下說了。他再糊塗也不會認錯眼前這個人是誰。真是不得不感嘆自己時運不濟,怎麼想做點壞事總是不能如意呢?
到底是哪個渾蛋把小學同學聚會定在這麼高級的酒店啊。難道他不知道他的表哥曾子牧常年出入國內外各大五星級酒店嗎?
在看到曾子牧的那一刻,孫晉揚的後脖子就更冷了。他勉強擠出一點笑意:“哥,好巧啊。”
“確實挺巧的。我是不是打擾了你的好事兒?”
“沒,沒有。我正要送幼微回家呢。她喝多了。正好你在這兒,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你隨意隨意啊。”
孫晉揚邊說話邊往旁邊退,瞅準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連“再見”都沒說一句,就揚長而去。
哪怕要死,也讓他晚幾天再死。至少讓他過完新年嘛。
曾子牧看看遠去的出租車,又看看懷裡一身酒氣的嚴幼微,不悅地皺起眉頭。然後他做了剛纔孫晉揚想做卻沒來得及做的事情,轉身把嚴幼微帶回酒店,要了一間總統套房。
在坐電梯上樓的時候他心裡在想一件事情,到底是該慶幸自己跟嚴幼微還算有緣,還是要感謝老天爺刻意的安排,這麼危急的時刻如果他沒及時出現的話,今天嚴幼微會有什麼下場可真不好說。
晉揚明顯喝了點酒。更何況這小子向來不是好東西,在女人問題上更是一塌糊塗。嚴幼微看來還不夠了解他這個表弟,否則她不會和他來這種地方,還把自己喝得這麼醉。
想到這裡曾子牧越加不高興,進門之後就把嚴幼微扔進了沙發裡,胡亂扯下了脖子裡的領帶。
明明之前帶着沒感覺,這會兒怎麼覺得這麼不舒服啊。
嚴幼微是第二回醉酒後被人摔出去了,這一摔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就又跑出來了。她勉強扶着沙發坐起來,眼睛直直地盯着曾子牧看半天,然後才認出他來:“是,是你啊。”
“是我。”
“孫、孫晉揚呢?”
“走了。”
“哦。沒義氣的傢伙,扔……下我就走了。”
“你要我叫他回來嗎?”曾子牧邊說邊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嚴幼微面前。他居高臨下地望着對方,眼底有着掩飾不住的怒火。
可惜嚴幼微喝高了完全沒看出來。她只是覺得被對方這麼望着的感覺十分不爽,於是一把抓住曾子牧的襯衣下襬,藉着力就站了起來。
“不、不用了,你在就行了。你、你的人品我信得過。”
“你最好不要這麼相信我。”
“爲、爲什麼?”嚴幼微勉強說出這三個字後臉色突然一變,然後就捂着嘴瞪大了眼睛。
曾子牧立馬明白了過來,咬牙威脅道:“你要敢吐出來,我立馬扒光你的衣服!”
也不知是否是他的威脅起了效果,反正嚴幼微暫時沒吐。她一個轉身就往房間裡跑,跌跌撞撞衝進了洗手間,扶着馬桶大吐物吐起來。
曾子牧在外面聽着裡面驚天動地的嘔吐聲,不由“嫌惡”地嘖了一聲。真不知道自己看中了她哪一點,酒品這麼差的女人他還是頭一回碰到。
雖然嫌棄,但也不能不管她。等裡面動靜小一點後,曾子牧就倒了杯溫水走進了洗手間。嚴幼微剛吐完一輪正靠在馬桶上休息,一見曾子牧進來就衝他傻樂。
曾子牧把人從地上拉起來,杯子直接塞她手裡:“趕緊漱漱口。”
“怎麼,你又不跟我接吻,管我嘴裡有沒有酒氣。”
“你這是欠揍嗎?”
“欠揍?曾子牧,你憑什麼揍我,你是我什麼人啊。”喝醉了的嚴幼微毫無形象可言,說起話來手舞足蹈。結果她忘了手裡還有杯水這一事實,一個激動杯子裡的水就全潑了出來,幾乎全倒在了曾子牧胸前的襯衣上。
看着對方瞬間變臉的神情,嚴幼微嚇得一哆嗦,趕緊放下杯子扯了塊毛巾就要替他擦。曾子牧一點兒也不想讓她碰自己,後退着去擋她的手。
“你別走啊,我給你擦擦。”
“不用了,我很好。”
“穿溼衣服會着涼的。”
“我會自己換衣服。”
這種時候怎麼能讓她碰自己的身體?他整個人熱得都快燒起來了,這時候的曾子牧,經不起一點刺激。
可嚴幼微完全沒意識到這一點,還在那裡追着不放。兩人從洗手間追到了房間,嚴幼微喝了酒步伐不穩,就在曾子牧走到牀邊的時候,她左腳絆右腳摔了一下,整個人直接往前撲去。
於是高高在上的致美董事長就這麼被個女人毫無形象地撲倒在了牀上。兩人臉貼臉胸貼胸□貼□,該碰的不該碰的全都碰到了一起。
血氣瞬間涌上曾子牧的大腦,簡直要將他向來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徹底擊潰。
偏偏這時候嚴幼微的嘴巴還不肯停,一臉嘲諷地笑話他:“你跑什麼跑啊,咱們都這麼熟了,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
“我們很熟嗎?”
“當然了,很熟,非常熟,熟得不能再熟了。曾子牧,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說,就中想不好要不要說。”
“什麼事情?”
嚴幼微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貼着他的耳垂輕聲道:“曾……子……牧,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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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嚴幼微是被熱醒的。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身上像被壓了千斤重的貨物,害她連呼吸都變得極其困難。
她把手伸出被子胡亂摸了幾下,初步確定自己身上至少蓋了兩條被子。而屋裡還打着暖氣,一陣陣熱氣吹到她的臉上,嚴幼微覺得原本就痛的腦袋更要炸開了。
她費力地扒掉了最上面的那條被子,然後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睏意止不住地襲來,嚴幼微打個呵欠伸伸懶腰,這才認真打量起這個房間的格局來。
昨晚的事情她完全不記得了,但她還記得自己是跟孫晉揚去參加同學會的。如果她真的喝多了,孫晉揚應該會照顧她一下。所以早上在這麼個明顯像是酒店的房間裡醒來時,嚴幼微並沒有表現得太過吃驚。
但很快她就尖叫了起來。
因爲她一個轉頭就看見坐在她身邊的曾子牧,正悠閒地翻着一本書。他就這麼靠在牀頭,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輕飄飄問一句:“醒了?”
嚴幼微還沒回答,就聽曾子牧又問:“醒透了?”
“還沒有。”嚴幼微一下子又滑進了被子裡,蒙上腦袋想再睡過去算了。
真希望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家裡的牀上,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噩夢。
可這噩夢實在太真實了,以至於嚴幼微怎麼也騙不了自己。她在被子裡悶了兩分鐘,最終還是決定面對現實。
於是她又鑽了出來,坐起身追問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你是想問昨晚我們有沒有上/牀?”
嚴幼微汗顏:“其實你不用這麼直接的。”
“那好吧。”曾子牧把書一合,“本來你的問題我是想直接回答的。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先去洗澡。”
說着他就下牀去了。嚴幼微看他穿一身白色的浴袍,心裡就直覺不妙。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有衝動上去扒了那件浴袍,看看曾子牧裡面還穿別的沒有。
就在這猶豫不決間,曾子牧真的說到做到,直接拐進浴室不出來了。聽着裡面傳出的放水聲,嚴幼微眨巴了兩下眼睛,又低頭去看自己的裝束。
毫無疑問,她身上也穿了件浴袍。浴袍裡面□□,光得很徹底。
看到這樣的自己,她竟顯得很淡定,跟上次在船上醉酒醒來時的心態完全不同。這大概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吧。第一次總是比較糾結的,第二第三次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反正都這樣了,再着急也沒用了。而且以曾子牧賤性,你越急他越高興,也就越愛賣關子。還不如淡定點得好。反正他們兩個互看對方身體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真做了什麼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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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幼微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所以當曾子牧洗完澡出來時,發現嚴幼微正淡定地在翻他剛纔看的那本書。那是一本意大利語的小說,他不認爲嚴幼微能看懂。
所以現在的嚴幼微在他看來,就是故作鎮定。
“好看嗎?”帶着一身剛洗過的清香,曾子牧湊近了問。
“挺好看的。”
嚴幼微把書扔還給他,掀了被子跳下牀來問:“有換洗衣服嗎?我也想洗個澡。”
曾子牧就走到衣櫃邊給她拿新衣服。這是他昨晚讓人送來的,按着嚴幼微的尺寸買的。他把內衣遞到對方手中,然後目送她走進浴室。在浴室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剎那,他突然開口道:“昨晚我們什麼都沒做。”
嚴幼微一直到浴室門關上纔回過神來。她拿着衣服在浴室裡呆站了五分鐘,然後纔想起來去放水。當整個人泡進熱水的時候,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不太正常。
今天從醒來到現在,她的反應一直很失常。除了剛見到曾子牧的時候被嚇得叫了一聲外,她簡直有些平靜得過頭了。在想到可能又跟前前夫滾了牀單後,她既不震驚也不後悔,那感覺就像是從前兩人還沒離婚時,每天早上起來互道早安的情景。
而現在得知他們其實什麼都沒做時,她竟有點小小的失落。是因爲上一次發生了什麼而這一次沒發生,所以心裡有落差嗎?是覺得自己在曾子牧心裡已經越來越不重要,連她的身體也讓對方提不起興致了嗎?
昨晚明明是他給自己換的浴袍,可他卻沒下手。這男人到底是柳下惠正人君子還是純粹就是不想碰她啊?
嚴細微忍不住伸手打了自己一嘴巴,心裡暗罵真賤,沒發生什麼不是好事兒嗎?怎麼反倒搞得跟個怨婦似的。這種心理真的很要不得。
於是她快速洗乾淨自己,換上衣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一掃之前頹唐的氣勢。甚至還衝曾子牧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曾子牧已經換了一身襯衣西褲,站在那裡系袖子上的扣子時,屋外的陽光正好灑在他的側臉上,整個人帥得簡直要讓人窒息。
嚴幼微突然想,自己從前怎麼會讓柯建中給迷住呢?這兩人明明不在一個等級啊。是不是因爲從小看曾子牧的臉看習慣了,再好看的臉也沒感覺了。
如今很長時間不看了,那種驚豔的感覺一下子又回來了。這男人長得真是好,五官沒有一點瑕疵,搭配在一起堪稱完美。而這男的曾經還是她的丈夫,想到這裡嚴幼微竟有點自豪感。
曾子牧繫好釦子衝她招招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去了餐廳。餐桌上已經擺了十七八個碗碟,中西各式早餐都有。那味道香得嚴幼微簡直想流口水。
她也不跟曾子牧客氣,坐下來就吃。曾子牧在她旁邊的椅子裡坐下,夾了半塊煎蛋塞進嘴裡。然後他問嚴幼微:“這麼餓,昨晚沒吃飽嗎?”
“光顧着喝酒了,菜都沒怎麼吃。”
“跟晉揚一起吃飯,讓你心情這麼好?”
嚴幼微夾了塊蘿蔔糕吃得香,扭頭瞪曾子牧一眼,隨即又是一愣:“你怎麼知道我跟孫晉揚在一起?對了,昨晚到底怎麼回事兒,爲什麼我會在這裡?”
“這你得問孫晉揚啊,他把你扔給我自己跑路了。我想叔叔阿姨應該不喜歡看到你醉成爛泥的樣子,陽陽見了也會不高興,所以就在酒店裡開了個房間,讓你睡一覺。”
“你可真是貼心。可也不用給我蓋這麼多條被子吧,想熱死我啊。”
“上面那條是我的。早上起來時沒地方擱,就堆你身上了。”
嚴幼微氣得臉頰鼓鼓的,看上去有點幼稚也有點可愛。曾子牧覺得逗她是件挺好玩的事情,就繼續說道:“昨天你真該謝謝我。如果不是我正巧出現在酒店門口,你今天可能真得去跳江了。”
“這話怎麼說?”
於是曾子牧把昨天晚上酒店門口發生的一幕簡略說了一遍,並下了這樣的結論:“我敢肯定,如果我當時不在,晉揚一定會親你。親完之後轉身帶你來這裡開/房。到時候你就不止是尖叫一聲這麼簡單了。”
嚴幼微滿頭黑線,嘴裡說着“怎麼可能”,心裡卻是把孫晉揚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她甚至打定主意,一會兒就打電話去把這小子臭罵一頓。不管他手裡是不是捏着自己的把柄,都不能對她這個前輩做這麼骯髒的事情。
這小子真是欠揍。
曾子牧看着嚴幼微滿臉尷尬的笑意,也不戳穿事實,只是一臉淺笑地陪着她吃東西。嚴幼微把桌上喜歡吃的都試了一遍後,終於滿足地摸着肚子感嘆:“所以說有錢真是好,連吃個早餐都可以這麼豐盛。”
“以前在我家的時候,你每天早上也這麼吃,也沒見你這麼高興。”
那怎麼一樣。那時候她滿腹心事,丈夫的冷漠疏離讓她寢食難安,別說這麼一桌美食了,就是再來一桌她也吃不下。現在沒了這種想法,反而不再患得患失,活得也比從前輕鬆多了。
她衝曾子牧笑笑,卻不回答他這個問題,轉而換了個話題:“那什麼,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吧?”
“什麼話?”
“就是關於昨晚咱倆沒發生什麼的那話。”
曾子牧一挑眉:“怎麼,很失落?你是不是盼着我們會發生點什麼?”
“沒有沒有。”嚴幼微連連擺手,“我是高興,高興。沒發生什麼真是再好不過了。咱們現在這麼當朋友挺好的。”
曾子牧微扯嘴角,臉上的笑意帶了幾分邪氣。不知怎麼的,看到他這個表情嚴幼微心裡就直打鼓,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睜大眼睛盯着曾子牧看了很久,久到眼睛發酸都快要流淚了,對方纔又開口道:“不用失落。本來真的可能發生點什麼,不過後來你纏着我,非要跟我說一個秘密,於是我就放棄吃了你的想法。”
就跟原子彈突然在腦子裡爆炸一樣,嚴幼微全身的血液瞬間倒流,呼吸卡在那裡幾乎喘不過氣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死還是活着,連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時,都覺得像是在夢裡。
“我,我有什麼秘密能對你說?不、不可能。”
“不可能嗎?嚴幼微,你好好想一想,你跟我之間到底有沒有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nini妹子扔的地雷,抱一抱。
作者我又要犯賤了。提問:大家覺得小嚴說了嗎?你們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但絕對不能拿臭雞蛋和爛番茄丟我,說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