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斂文問及這個問題,小亞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然後便將他和凌夏夏認識以及如何認她做老大的經歷,以一個說書先生的姿態,添油加醋聲情並茂地全部說給他聽。
對於小亞這囉嗦話嘮的本質,凌夏夏表示很無奈。撫着額聽他抑揚頓挫地跟傅律師述說着,當初她是怎樣在他第一次“開工”時,就扭着他的手臂把他暴揍了一頓,還按着他的腦袋強制給被他偷了手機的女生道歉。又怎樣踩着他的肩,苦口婆心地教育他做人的道理。最後又怎樣讓他心服口服,還認了她當老大,自此便跟着她混,一起在高教園區那塊地“懲惡揚善”。
聽他這繪聲繪色的說完,傅斂文一直淡定從容的表情終於露出一絲驚訝。
他看向坐在旁邊的凌夏夏,有點不敢相信這樣一個漂亮的女生居然會打架,“夏夏,你……會功夫?”
凌夏夏被他這種驚詫的眼神看得微窘,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呃,會點跆拳道。”
小蛋聽完就嚷嚷開了,“我們家老大豈止是會點!她功夫可厲害了!我和小亞兩個人都打不過她!”
傅斂文再次被驚到,“是麼?”
他本來只以爲,凌夏夏氣質灑脫,看上去是個頗爲直爽,做事有主見,頂多也就是個性格外向人緣好的女孩兒,但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樣一個隱藏着的屬性——行俠仗義、懲惡揚善的俠女風範。
“原來我的學生還是個厲害的俠女啊!”傅斂文看向凌夏夏的目光又增添一抹欣賞。
凌夏夏被他誇得都不好意思了,擺擺手自嘲道:“什麼俠女啊,傅律師你可別取笑我了。我覺得我就是一個稍微好點的女流氓。”
被她的這一說法給逗笑了,傅斂文今年三十歲,卻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有趣的女孩子,看來他對她瞭解得還太少,不知道以後她還會不會展現給他更多的驚喜。
“如若社會上所有的流氓都像你這般,那我們律師估計也會少很多事。”
傅斂文的幽默讓凌夏夏心頭的那點難爲情都消散了個乾淨,重新揚起笑臉同傅斂文說笑着,兩人之間的氣氛又漸漸和諧起來。
爲了答謝傅律師幫助小亞小蛋擺脫困境,晚上凌夏夏和兩男生一起請大恩人吃飯,本來是想找個高級點的餐廳,但人家傅律師是個很體貼很溫柔的紳士,在路過一家火鍋店的時候,主動要求說去吃火鍋。
凌夏夏也不是笨的,知道對方是什麼心思。也沒有拒絕,那樣顯得太過於矯情了。欣然接受了傅律師的提議,四個人便進了火鍋店,四人圍坐一桌,在這八月的天氣裡,吹着空調吃得大汗淋漓。
小亞和小蛋吃的過程中,連衣服都差點脫了。可人家傅律師卻教養極好,雖然額頭不斷冒着汗,但他卻只用紙巾優雅地擦着,舉止處處透着良好的修養和禮儀,在這普通的火鍋店裡,他平靜淡然的姿態顯得格格不入。
凌夏夏在一旁看着,只能感慨這男人怎麼能這麼優雅,這得什麼樣的家教才能教出這麼有涵養的人。
晚上傅斂文照樣很有風度的送凌夏夏回家。車子開到公寓樓下的時候,臨下車前,凌夏夏第三次向他表達了真誠的謝意。
傅斂文坐在車裡,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隨意放在腿上,側頭望着身邊的凌夏夏,臉上的笑容溫暖親切,“我說過了,你既然是我的學生,那我作爲老師,幫忙學生解決問題擺脫困難就是我的義務,不需要說謝謝。”停頓了一下,又笑着說道,“再說了,你不是已經用行動表達過你的謝意了麼?”
眼前的男人說話輕柔,笑容溫和,不管從那方面來看,都是謙謙君子般的人物,凌夏夏真是慶幸,她能認識傅律師這樣好的人。
朝他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凌夏夏開門下車,站在車前衝車裡的男人揮揮手,“傅律師,晚安。”
“晚安。”
凌夏夏在公寓樓下和傅斂文道別,卻沒有發現,公寓18層的一處陽臺,一個修長的身影一直在那兒站着,直到看着黑色的奔馳離開,才返身回到屋內。
一進門,凌夏夏就感覺屋裡的氣氛有點不太對。
喬宴瑧雖然仍像以前一樣,端坐在客廳沙發上,但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凌夏夏感覺到一股寒意。
“我……我回來了。”在別人面前,凌夏夏是天不怕地不怕敢打架敢吆喝的女流氓,可到了喬宴瑧面前,她就不自覺地氣弱,連說話聲音都要小下去不少。
喬宴瑧連看也沒看她一眼,雙手抱胸仰靠在沙發上,聲音低沉地嚇人,臉色也沉靜如水,帶着一股深沉的寒意。
“那男人是誰?”
凌夏夏被他如此冰冷的語氣問得一愣,呆了片刻才猛地明白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臥槽,難道剛纔傅律師送她回來的情景,被他看見了?
就像妻子在外和別的男人見面,被丈夫現場抓包似的,凌夏夏沒來由的一陣心虛。小心翼翼地挪到沙發邊,朝眼前的男人望去一眼,見他冷冽的神情,心裡略微有些沒底,想了一下,如實回答:“呃,是我們學校的客座教授。”
“你今天都和他在一起?”喬宴瑧的語氣雖然聽不出怒氣,但不帶溫度的話語還是讓凌夏夏覺得這男人是在生氣。
“也不是,上午我和雙雙逛街,下午我朋友遇到點事,就找傅律師幫了個忙,我請他吃飯,他就順便送我回來了。”
說完凌夏夏就頓住了。
她爲什麼要這麼聽話,把事情解釋得這麼清楚啊?他喬宴瑧又不是她什麼人,幹嘛他問什麼她就得答什麼啊?這樣感覺好像她被他吃得死死的……
好鬱悶。
“律師?傅斂文?”喬宴瑧終於擡眼拿正眼瞧她了,表情也有了一點鬆動。
凌夏夏聽他叫出傅律師的名字時,很是驚訝,“你認識傅律師?”
喬宴瑧沒有回答,沉默了片刻,問的問題又換了個方向,“你的朋友出了事情,你沒有找我,反而去找別的男人幫忙?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誰的女人?”
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喬宴瑧靠近凌夏夏,一步步逼近她,直把人逼到牆邊。伸手抵在牆上,微俯下身湊近她,鼻息噴在凌夏夏臉旁,帶着一股灼熱的溫度。